醒来,一定要醒来
朋友曾问:“有智慧的人从沉睡中醒来,却往往面对苦行僧般痛苦艰辛的心灵生活,失去太多的快乐,何必呢?
我答:“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生命真诚,所以他们醒来,一定要醒来,他们宁愿痛苦地醒着,也不愿愚昧的欢乐着。他们要自己的生命纯粹而高贵。”
痛,这是醒来的代价。荆棘鸟要唱出上帝也为之静默的歌曲便要让荆刺染上生命的鲜血。梅要绽放沁香可嚼的芬芳便要在风雪中艰难地拆开素白温暖的花瓣迎接严寒。而人要醒来,就必会因看到以前不曾见到的阴暗而痛苦;因看到别人都在沉睡而我独醒而孤独;因提前醒来自己智慧的光芒刺痛了习惯了愚昧的黑暗的眼睛而遭到痛恨。于是,苏格拉底不得不在接受审判后喝下那杯毒酒。朋霍费尔不得不在纳粹营中怀着对光明的渴望而死去。
然而幸福,却同样应是醒来后生命的最终感受。因为醒来,他们意识到了自己并非沉睡在蒙昧中,这是生命的万幸,因为醒来,他们赋予了生命新的云雀的姿态——飞翔。叨着火种飞翔,尽管是在无边的黑暗里挣扎着飞翔,这足以使生命无悔。所以醒来,一定要醒来,只有醒来的生命才能获得最崇高的幸福。
醒来,却又因为提前醒来而遭到毁灭。人类往往在历史中创造这样的悲剧。可醒来的生命竭尽全力释放出的光明却又不会因此而消逝。他们一生甚至他们的死亡都是在不息地唤醒周围沉睡的人,因为他们愿用提前看到黑暗的痛苦来换取世界的光明,他们就像是启明星,即便熄灭,也要熄灭在光明里。
或许当这样的生命醒来,他的灵魂曾与上帝有这样的对话:
你醒了,孩子?
是的,醒了。
为什么,睡得不好?
不,但我要醒来,一定要醒来,我还要叫醒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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