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鸟

             文：臧安

 

它孤独地像宝石一样镶在那条小路中央

四肢摆弄夸张    

结痂的翅下它的头似乎在张望着远方

僵硬的爪子突兀地翘在扁平的躯干上

 

 

我脱下鞋子 停了前进的路

像它一样摊开四肢

我看到天上掺了水的蓝色

还看到有几支高高的芦苇杆

上面粘着零零散散的絮白

 

 

然后我看到半空中有一辆大卡车搅着尘土冲来

我赶紧提了鞋子跑开

我把一只耳朵贴土

我听见车轮碾过鸟身它骨头里分崩离析的声音

然后我的心脏里装满疼痛

 

 

漫天飞尘卷过

它依旧干扁硬朗地停在那里

我用我温暖的围巾扫了扫它羽毛里的沙子

 

 

我问它，嘿，老兄，你什么时候死掉的啊？

它依旧四肢摆弄夸张

结痂的翅下它的头似乎在张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