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
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
慢慢吟诵,梦见你当年的双眼,
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晕影。”
从那场华贵的青春开始,就已经慢慢触及到了这辈子的最遗憾。不是我强求再世为人,而是在轮回里我还未做到忘记。
“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
唯独一人爱你朝圣者的心,
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戚。”
做这世间的唯一人,不是我可以足够伟大到独一无二,而是搂着你的时候,全世界我都敢去挑战。
“当你佝偻着,在灼热的炉栅边,
你将轻轻诉说,带着一丝伤感:
逝去的爱,如今已步上高山,
在秘密星群里埋藏它的郝颜。“
当你老了,如果这四个字的柔情还不能够打动你,那么我又该去什么地方寻找天下无双的爱意来与你共度一生?
生活烦了、倦了,甚至我已经不一如既往的将你供养在我的蜜语甜言里,可是当你年老的容颜展现出丝毫的痛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搂进怀里,就像我们年轻时那样,幸福而单纯。
你不再笑了,我就跳一支欢快的舞蹈与你欣赏,即便我并不擅长,一如年轻的时候,我还是会那么毫不犹豫的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的说出我与你的初恋。即便只有我们两个人心里清楚,我说的那个姑娘,永远只是你一个。
当你老了,我就会攀上苹果树的最高枝,为你采摘你心目中最红的那颗,因为你说过不喜欢其他的任何水果。如果你偶尔想吃青色的苹果了,我就把假牙套洗洗干净,最好用上你用了多年的中华牙膏涮洗三遍,然后认真的用我苍老的力气为你嚼碎,然后喂进你嘴里,等我发现苹果是不能嚼碎的时候,那酸酸甜甜的苹果汁已经流在我的嘴巴上,而我又能听到你一如当年的嗔笑。
你不再言语了,我就拿起我们一起买的那部智能手机,进入搜索条里输入你一直关注的“糗百”,有什么会让你禁不住笑起来的新句子,我就帮你念出来,然后一脸幸福的替你理好两鬓之间的白发。
当你老了,我还会带着你出来散心,在外面不大却也不小的院子里赏花,或者浇水,你看哪一朵花漂亮,我就按你的指示给哪一朵幸福的小花浇上水。只要你能安详的想到,在这个不大不小的世界里,我还是那么的爱着你。
你不再能看清东西了,我就做你的眼睛,你知道我的眼睛一向很好,即便是当年趴在床上给你写第一份情书写到半夜三点多,还是没有丝毫影响到我为你看清楚东西的视野。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讲给你听,像教育我们的孩子那样指给你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有你在的地方,一定都会五彩缤纷。
当你老了,我就拿出我们学生时代写过的纸条,那些沾染了不少偷偷摸摸印记的纸条上一定记载着很多有趣的东西。我还会告诉你我们有过多少幸福的时光,我一定不会跟你争是谁追的谁,只要你开心,我可以追你一辈子。可是,你还愿意陪我吗?
你不再能够听到事情了,别人都嫌弃你一遍一遍问个没完了,我就站出来以长辈的身份教训他们,告诉他们你是我最爱的妻子,如果孩子们连我的话也烦了,虽然我知道继承了我们优秀传统的儿女不会那么做,但倘若真的事情发展到了那一步,我还是可以带你远走高飞,一如当年我拉着你逃课出来那样,任凭老师打了好几遍的电话也不回去。
当你老了,我就推着你走遍大街小巷,我知道你虽然喜欢热闹,可不知道老了的时候还会不会这样,但是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推着你到世界的任何角落。你相信我现在说的吗?因为我爱你啊,是深深的爱着你啊!
你不再能尝出食物的味道了,我会先尝一口,然后告诉应该尝出什么样的味道。没有人给你端茶送水了,我一定拄着拐杖给你买红枣牛奶,一如当年的课间你下去商店里帮我买一样。如果太凉,我还是可以用或许我们会买的微波炉里热一热,放心,不会太热的,我相信哪种温度最合适我早就经过无数遍的尝试把握的清清楚楚了。
当你老了,我就能够轻轻的抱着你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你还有我。我不那么珍贵,不那么无可代替,不那么独一无二,但还是像之前说的,只要拥你入怀的刹那,我就可以为你独挡世界的一切伤害。
你不再愿意与人相处了,我就唱歌给你听,虽然当初宁死都不愿意唱歌的我唱的很不入耳,但是那时因为我一直想要给你最好的,是我愚昧,忘记了最用心的就是最好的,所以我多么想弥补曾经没有做到的一切,你一声令下,我甚至可以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唱出任何一首我知道的你喜欢的歌曲。可是,你还愿意听吗?你还愿意与我共度这样波澜不禁却唯你独尊的一生吗?
当你老了,我就在你身边点亮不会刺眼的灯光,让你知道有我在的时候一切都很平常,没有丝毫值得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你眼神里如果露出一丝疲惫,我就将你拥入怀中,让你霸道的睡在我怀里,一夜都可以。如果昏迈的我还是不小心在守护你的时候打起了盹,我一定会先替你盖好被子,把你容易露在外面的手放回去。当年你怕热,但是老了的时候应该会更怕冷吧?
你不再与我腻腻歪歪的讲话了,可我还是会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逗你嬉笑的,如果你讨厌了这个叽叽喳喳的世界,我就用为你存了养老的积蓄在安静的田野里盖起一所茅草屋,像武侠剧里萧十一郎和沈璧君住的草屋一样,给你安乐的家,人不多,只有这个陪你走了一生的糟老头子还在不厌其烦的陪着你笑。
当你老了,我就拿出年轻的时候为你写的情书或者情诗,在茅草屋里,在美丽的夕阳下,深情款款的为你朗诵出来。虽然我的普通话依旧不好,虽然我的情感朗诵水平依然不高,虽然在你听来没有一丝的感动或者深情,但是我依旧会卖出十二分的力气,讨你十分的欢心。
你甚至不再喜欢听我的声音了,那我就闭嘴不说了,也不唱那难听的曲调了。请让我就那么安静的陪在你的身边,因为我怕你突然想说话了,身边却没有一个倾听者。我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你感到孤单,年老的人很容易孤独,从当年母亲的脸上我就早已知道了这种孤独是多么可怕,不尖锐,却轻易的撕碎一个老人的灵魂。
当你老了,我就绝不在家里摆上镜子,因为你的脸上皱纹多了,不再拥有当年的容颜,这样你就没有机会来感慨韶华已逝了。而此时,我就可以充当你的镜子,我混沌的眼睛如果照的不是那么清晰,那么我就替你梳头,保证把你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因为这毕竟是当年你说过的,这长发是为我而留。我怎么会辜负这染上暮雪的美丽的青丝呢?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天天替你打理。可是你还愿意我是你身边陪你最久的人吗?你还会用不合适斩断我留在你那里的情思吗?你还会坚决的让我承受日日夜夜思念你而不得的痛苦吗?
你甚至都不再爱我了,可我还是会陪你的。在你最爱,我最被爱的歌手组合——五月天的口里唱出那句“不打扰是我的温柔”的时候,我就做好默默陪你的准备了。那时你问我以后还可不可以做朋友,我只说只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才会出现。而现在,你老了,茫茫人海里我们又不期而遇了,你叫我如何放得下心让你孤老一人?当然或许你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你陪你的丈夫,那么这样我就又不会出现在你的视野之内了。但是只要这一切都不存在的话,那么现在抱你入怀的就一定会是我了,你爱我也好,不爱也罢,我只想陪你到老。不需要地老天荒,走完我们的一辈子就已经足够。因为下辈子我不再想与你相聚,爱你,一生就好。
一生就已经足够。
当你老了,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在这样的夜里写下长长的一串对你爱恋之词,因为在这样烟雨蒙蒙的夜里,我又想起了你当初用可爱的字体在纸上写下的一句话,然后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丢给我。那句话是: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这是唯一的一首唱出了那个伟大的爱尔兰诗人——叶芝——的《当你老了》的情思的歌曲,歌曲的名字很简单,却依旧是另外四个我最想要拿来打动你的字——
《一生有你》。
当你老了,我还是能一生有你吗?
我还时不时的想起你那哭红的眼眶,在风里,在雨里,永远在夜里。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的那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的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旁
当一切都已看平淡
是否有一种坚持还留在心间”
这是你没有写出来的部分,我单曲循环着这首你写过只字片语的歌,或许你只是不经意间而写,但我却固执的把它牢记心间。“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这样的歌,这样的诗,我如何能够简简单单的说忘就忘?
当你老了,我会打着一生有你的旗帜,然后坦然然的昭告天下,把对你的做过的承诺进行里三层外三层的五花大绑,八抬大轿浩浩荡荡的明媒正娶过来!
一生有你,决不食言。
而当我老了,所有的意境还会不会一样呢?
你是否还在我的身边?
看夜风吹过窗台,我搁下了一个诗人的灵魂,暂停了两个歌手的情与思,静静的想起了你。
也想——
“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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