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地赶回家,看着亲爱的奶奶入土为安后。爸爸告诉我,村里也快要拆迁了,再回来时,这个村子就建成了大厂房了。这里的一切就像你的奶奶一样说没就没了。
爸爸,我陪你走走,用手里的照相机帮你把这一切永久保存吧。
陪着爸爸走在儿时的路上,感觉路旁的花草也在轻轻地诉说着忧伤,似乎也在为即将失去故土而悲歌。
遇见了左手拿一小铁铲,右手拿一小马扎的,裹着小脚像是要下地干活的老奶奶,爸爸告知我那是赵奶奶,已经一百岁了,你小的时候她还抱过你呢。
当我走到她跟前,喊了一声:“赵奶奶好,您下地啊!”
“这如花似玉的闺女是谁家的啊,咋没有见过呢?”
“我是黄清林的女儿!”我自报家门。
“陈如琴的孙女,好多年不见了,听说你在外地工作,挣大钱啰哦。是不是回来看你奶奶的。前段时间听说她身体不好,现在咋样了?八十一岁的人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到底还是岁月不饶人啊,老啰老啰。”
看着眼前的赵奶奶,精神矍铄,口齿伶俐,思维敏捷,耳不聋眼不花,记忆里如此之好。眼泪夺眶而出,背过身拭去眼泪,转过头:“赵奶奶,我这次就是回来看看我奶奶的,她过的很好,过得很快乐!”
不说谎话的我,在此时此刻,面对百岁高龄的赵奶奶,不得不编一个善意的谎言,来欺骗她,人活百岁不易啊,如果她知道相识的人又有一个离她而去,她的精神压力会有多大呢,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
这时候,赵奶奶自言自语地说开了:“陈如琴我是看着她嫁进黄家门的,还和她一起在河边洗过衣服,下地收过麦子。自从他五个儿子娶了媳妇,女儿出嫁之后,她就再没有下过地。幸福啊,五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听话,孝顺,儿媳妇也乖巧,为她洗衣做饭。自己本人喜欢打麻将,打长牌玩,在老公不在的几十年里,把几个孩子拉扯大,日子虽说苦点,但过得也是有滋有味。日子过得好啰!”
是啊,奶奶是最会享受生活的人,就是在家里最苦难的时候,她依然乐观对待。在爷爷英年早逝的日子里,奶奶为了打发寂寞的日子,总是喜欢和我们几个小辈打打牌,现在看来奶奶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分散注意力罢了,生活的磨难没有压倒她,病痛却永远带走了她。
在回家的路上,爸爸告诉我:比起你奶奶,赵奶奶受的苦才多呢。
原来赵奶奶自从嫁到我们这个村子,就没有享过一天福,是个苦命的人。婆家是扶不起的阿斗,老公好赌,家产输个尽,婆婆不待见她,老公三天两头和她打斗,有了三个孩子总是缺衣少吃的。
在这样的情形下,赵奶奶依然侍奉老人,为老人尽孝送终。送走了自己的丈夫,然后又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只剩下一个76岁的小儿子在身边照顾自己,可是小儿子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头打针,严重的时候,还有赵奶奶伺候他吃药。坚强的赵奶奶,不要别人的资助,坚持每天自己下地翻耕蔬菜,自食其力,村里的人都为她感动。
没有想到百岁高龄的赵奶奶日子的如此艰辛,却不要别人的资助,自强自息的活着。
生活本身就是一种磨难,经历生活的酸、甜、苦、辣、咸或者大喜大悲,人生也就领悟彻底,这也许就是赵奶奶的百岁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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