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 兮 归 来

                     —— 雷锋殉职50年祭

 

           1

那一年  阳光明媚

那一年  风和日暖

那一年  一根忽然崩塌的

木杆  在鬼使神差中

砸向一个汽车兵的太阳穴

 

一个二十二岁的青春与

热血  顿时喷洒出

一片灿烂的黄昏

            2

您走了  来不及

向战友道别

来不及再看一眼

这个世界壮美的山川

 

抛下了您没有写完的日记

抛下了您心爱的女友

抛下了太多的牵挂  抛下了

儿时一道玩耍的伙伴

 

您走了，没有回头

您走了，一去不返……

            3

噩耗传来  天旋地转

我的眼前一片昏暗

 

忘不了  报告会上的那

一次相遇  一本沾满

汗渍的日记  让我思绪万千

 

你我本是同一根藤上的

苦瓜  同年同月出生 

同年同月参军

同一面军旗下

唱的是同一首军歌

沸腾的是同一腔热血

跳动的是同一颗红心

 

如今  您却走了 

永远地走了

留下了我这一个又一个

夜晚的孤寂 

我的心心相印的老战友啊

您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4

借一缕冰冷的寒风疗伤 

再以泪水清洗那一次

难忘的别离  三月的夜雨

在我的梦中淅淅沥沥

 

风风雨雨  转眼就是半个世纪

我苍凉的额头  早已刻满了

岁月的皱纹  都市的夜晚

不断升高着一个老人的血压

 

夜雨中  星光已经不再灿烂

被抽去信仰与信念的城堡

在时间的支架上摇摇欲坠 

 

住在虚构的网里  我的思念被

编成一双草鞋  在一条

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地跋涉

            5

您走后  跌倒的老人

不再有人搀扶

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

跌倒在斑马线上  肇事的

汽车  早就逃之夭夭

 

您走后  年轻的后生们

纷纷涌进股市  气喘吁吁的

跌停板  在漆黑的夜晚

铤而走险  银行门前的石狮子

被抢劫的枪声击穿

 

您走后  爱的流水便一天天

干涸  被囚禁的道德良知

与八月的桂花一道飘零

没有了街灯的夜雨  更加

肆无忌惮  路面也更加恍惚

            6

在列车不断提速的年代里

您已经成了一段神话

在理想被金币取代的日子里

您只是一个虚无的传说

 

刻骨铭心的记忆  夕阳中

一道模模糊糊的背影

夜雨声中  一双不能闭合的眼

已经痴望成一座沉寂的山

            7

雷锋啊  我的好战友

这些年来  您为什么总是

三月来  四月就走？

 

漆黑的夜晚遭遇停电

我们迷失在都市的荒野

 

雷锋啊  我的好战友

这些年来  您为什么总是

不肯在您的家乡停留？

 

奔波的路上  丢失了钥匙的

我们  进不了自己的家门

            8

五十年了  那火红年代的

热血  已经被岁月冷却

一双昏花的白内障  早就被

模糊为老家村头的那一口枯井

 

长久的期待中  时间已经

被瘦成一支枯苇  受了伤的

文字  在鼠标的追击中

狼狈逃窜  夜晚的我无法入梦

            9

您是火花  您是闪电

您是这个世界永不枯竭的热能

您是生命  您是青春

您是永远生机勃勃的二十二岁

 

为了拯救这些飘零无助的落叶

归来吧！我的好战友——雷锋

 

您是热情  您是坚贞

您是跨越世纪的一种精神

您是信念  您是理想

您是东方文化不朽的丰碑

 

归来吧！我的好战友——雷锋

归来吧！我的中华之魂……

                        （2012年1月于南京雨花台下秋乐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