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开蛟对敌情了如指掌,他决心利用这个机会对联总派进行一次致命的打击,然后安安稳稳地离开紫贝县。他对部下做了战斗动员:“我们要狠狠地打击联总派,为紫贝岭上牺牲的战友们报仇!”
一天傍晚,符开蛟兵分两路,开始了伏击联总派的战斗。一路由他亲自指挥,主力在昌桐一带公路上设伏。一路由副指挥云大明带领九名冲锋枪手,在墩烈桥阻击联总派的援兵。
昌桐公路。
夜幕徐徐下垂,黒色的影子包围了浓密的木麻黄树林。黑暗中,数十双眼睛死死地瞪住前面的公路。
从远处传来汽车的鸣叫声,声响越来越大,两道雪白的光柱透过树丫直扫过来。
“狗杂种们过来了!准备战斗!”,符开蛟把手枪一挥,低声地下了命令。
一辆汽车摇摇晃晃地开了过来,公路上坑坑洼洼,起伏不平,汽车的速度很慢,好象老牛拉破车一样吱吱呀呀地走着,车厢上东倒西歪地站着一些人影。
“打!”一声令下,一阵急风暴雨般的枪声盖过了汽车的鸣叫声,树林子里闪烁着条条火光,子弹象飞蝗一样向汽车扫去,“嗝”的一声,汽车在公路上瘫住了。
“交枪不杀!”“举起手来!”人们一边射击,一边向公路上冲去。
一会儿,枪声骤然停息,一场短暂的战斗结束了。一辆被打得千孔百疮的汽车瘫在公路上。驾驶室的门被打开,司机座位上留下一摊血,一支冲锋枪挂在方向盘上,显然,司机和联总派的一名小头目逃走了。
几位民兵爬上了汽车,他们大喊大叫起来:“啊哈!他们还活着,连皮毛都没伤一支!”又有几位民兵爬了上去,于是,几位吓得半死的联总派民兵被拖了下来。原来,车厢两旁排列着几个大油桶,这些大油桶救了他们的命。
但是,这五个联总派民兵只不过是多活了半个多钟头。
速战速决,符开蛟命令队伍转移。走了半途,他却叫队伍往回走。途中,他把宣传部长黄伯找来:“这几个俘虏你看怎么办?留下来是个累赘,我们哪有时间看管他们?我看处理掉算啦!”
符开蛟心毒手狠人人皆知,黄伯知道随便杀害俘虏是个严重问题,但又不能违背他的旨意,于是只得附和他的意见:“你看着办吧!”就这句话改变了他的后半生,革委会成立后他被逮捕,被判了好几年监禁。
于是队伍又开到昌桐公路,五个联总派俘虏木头般地并排站在汽车旁边,等待死神的到来。
“哒哒哒”一梭子弹直扫过去,这五个人象木桩一样倒了下去,符开蛟一句话没说,亲自动手,并在每一个倒下来的人的身上又补了枪。
此后,符开蛟被联总派称为井系旗派的“屠夫”,通令缉拿归案。
在符开蛟枪杀俘虏的同时,东线公路的另一头,也发生了一场战斗。
当云大明带着九名冲锋枪手气吁吁地赶到墩烈桥头时,一辆汽车也吼叫着迎面而来。透过星光,云大明看见车上挤满了人。“咱们动手吧!”一名枪手扣上了板机。“慢点!别打错了人!”云大明拍拍那位枪手的肩膀,他是个心细的人,怕伤害了无辜的群众。
路面很陡,汽车慢吞吞地走着,车上传来了人们说话的声音,有一些学生也在车上。
汽车从他们身旁走过,过了桥就是下坡路,汽车加快了速度,这时云大明看见车厢后面几排人手里都拿着武器。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打”字还没出口,十支冲锋枪在他们手中同时炸响,一条条火龙向汽车飞去。这一下子可惨了,车上的人象被割掉的韭菜一样,一排排地倒了下去,汽车带着一片哀号声飞驰而去。
深夜,一辆血渍斑斑的汽车开到了县医院,伤员们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医护人员从车上抬下来一具具尸体和一个个伤员。联总派的头头都亲临现场,当他们看到这个情景时,个个暴跳如雷,怒火满腔:“不把井系旗派铲除干净,誓不罢休!”
在东线的战斗中,联总派遭到了惨重的损失,死伤二十多人,其中有几个是到东线观战的学生。联总派头头们决心在最短的时间里消灭符开蛟的队伍,为此又调动大批人马到东线去参加战斗。
兰马村。
天蒙蒙亮,山村一片安静、祥和。
街道上走来一个中年汉子,粗壮的身躯上披着一条黄色军大衣。他就是东线的总指挥,大名鼎鼎的符开蛟。他刚刚检查了几个哨位,正准备回去再睡一觉。
这是昌新公社靠近海边的一个小村庄。村子四周是一些小山包,上面长满了茂密的木麻黄树,把这个小小的村庄遮盖得严严实实。村子里有几户人家,都是打鱼的。符开蛟的武斗队驻扎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
一阵尖脆的枪声打破了山村的沉静,接着机关枪也“搭搭搭”地响了起来。
“我们被包围了!”村子里炸开了锅,人们四处乱跑,一派慌乱的情景。
符开蛟身边围着云大明、黄伯等大小头头,哨兵向他报告了敌情:联总派向村子的西面发动了攻击,东南北三面没有动静。
符开明站起来,冷笑一声:“这是符气同声东击西的老战术。本来我还想多呆几天,但联总派却不留我们了,我们还是走吧!”
符开蛟组织了队伍,开始了突围的战斗。他自己抱着一挺机枪,向着枪响的地方冲去,后面紧跟着数百名队员潮水般地涌过来,正在虚张声势的联总派被冲垮了。
中午,符开蛟的武斗队越过了紫滨公路,进入了京山县境。榜晚,他的队伍到达了三门坡农场。
至此,井系旗派最后一支有组织的武装也离开了紫贝县。联总派牢牢地控制了紫贝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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