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马可.波罗东游记

导读
    马可.波罗是意大利人，一二五四年出生于威尼斯。他的父亲和叔父第一次东方之行时，接受了元帝国大汗忽必烈的一项使命，在再次踏上旅途去向大汗复命时，他们带上了十

六岁的马可.波罗。这是一次充满新奇、惊异和凶险的历程。他们通过亚得里亚海，东渡地中海，经过亚美尼亚、波斯、伊朗高原和帕米尔高原，进入中国新疆，途经喀什、和阗、罗布泊、哈密，穿过甘州和西凉，最终到达元帝国的上都，受到忽必烈的接见。年轻英俊的马可.波罗很快赢得了大汗的信任，成为大汗的荣誉侍从，多次受命出使全国各地，还当过地方官，让他有机会到各处旅行，接触下层社会，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他也被派遣出访过日本、印度和东南亚。后来，他与父亲、叔父奉命从海路护送阔阔真公主去伊儿汗国，得以实现回国的夙愿。马可.波罗东游历经二十五年，于一二九五年回到家乡。三年后，马可.波罗参加了威尼斯与热那亚的战争，威尼斯失败了，他被俘入狱。在狱中，他结识了一位名叫鲁思梯谦的作家，将他口述的东方之行的经历，用法文记录在羊皮纸上，取名《东方见闻录》，成为《马可.波罗游记》最初的文本。

          启程

湿润的海风吹拂港湾
空气中渗透着淡淡的腥咸
十五岁的马可凝视着远方
港湾外的大海是那么神秘诱恋
威尼斯码头的石板路
他走过百遍千遍
船儿出港又进港
他早已司空见惯
码头密密麻麻的船只
哪一艘能为他启航升帆
他沿着熟识的街巷回家
家中出现两位穿着异服的奇男
短暂的对视和沉默
婶婶为他们介绍释尴
这是你父亲尼柯罗和叔叔马菲奥
在你六岁时已远去东方经商
失去了妻子见到了儿郎
尼柯罗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从此孤独的马可有了依傍
令他最高兴的是
聆听父亲谈论神奇的东方
他在每个夜晚憧憬
能够亲历那不可思议的奇迹
与梦幻般的天堂

波罗兄弟远道西回
承负着蒙古大汗神圣的托望
他们要将忽必烈的手书
亲手呈交罗马教皇
请教皇遣派一百名精通七艺的教士[1]
到大都证明真理寓于基督教信仰[2]
克莱门特四世的去世[3]
让波罗兄弟久久等待在家乡
两年过去新教皇杳无音信
他们决定先取圣油回复大汗
这一回马可执意要同行
尼柯罗高兴地为儿子准备行装
惯于翱翔蓝天的雄鹰
怎会缚住小鹰的翅膀
波罗一行离开威尼斯老家
从亚得里亚海乘船南下
湛蓝的地中海向马可敞开胸怀
海鸥追绕着风帆直到小亚细亚
在阿迦获得教皇大使的首肯
他们朝圣城耶路撒冷进发
肃穆的耶稣墓中燃着长明灯
波罗们用宝瓶将圣油虔心收纳
别了耶路撒冷
这城市奇特的和谐又令人不安

教皇大使突然接到任命
罗马宣布他为新任教皇
他觉得现在有权利答应
鞑靼皇帝的要求和愿望
此时波罗一行已从莱亚斯港
踏上富饶的亚美尼亚土壤
新教皇召回了波罗兄弟
用隆重的仪式欢迎大汗的使员
他修书一封回致忽必烈
并委派两名渊博的教士随往
波罗们拜别教皇重登路途
前方的土地上已战火点燃
巴比伦苏丹统领大军
向亚美尼亚大举进犯
往来的使者惨遭杀戮
两名教士被吓破了胆
他们交出书信和礼物不再前行
委托波罗兄弟呈献大汗
马可对教士有点鄙视和不解
教皇委以重任岂能知难而返
遭遇战事波罗兄弟已不是头回
他们不畏艰险继续向前
马可感到自己已不再是孩子
他是波罗家族荣耀的一员

         异国

亚美尼亚是一个富足的地方
南方的港口商贾云集熙熙攘攘
市场上药材香料和丝绸满目琳琅
马可喜欢这异国的空气和阳光
但看看这里曾经善战的人民
如今却步履弛缓精神颓丧
为避免战争的骚扰
波罗们沿僻境加速趋向东方
那里属于大亚美尼亚
是鞑靼人辖驻的地方
境内的山林中温泉遍布
真是旅行中难得的天享
越向东北山势更加崎岖
迎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尼柯罗告诉儿子
这就是神圣的方舟山
当年洪水淹没了大地
诺亚方舟就停泊在山巅
马可好奇地仰望山峰
山峰被重重云雾遮障
翻越高山他们又走进荒原
那是个日暮时分大地浸染着夕阳
有一座井正喷发着奇特的黑油
一群骆驼等待着将油驮装
路边的人们点燃瓦罐里的黑油
火上炙烤着羊肉散发出浓香

七个月后他们来到巴格达
如此宏伟的城市马可见所未见
宽阔的底格里斯河穿城而过
如梭的商船南来北往
花绘锦绣的织品目不暇接
五光十色的珠宝舶向远方
辉煌的清真寺令人肃然起敬
萨拉森人的哈里发就驻跸城阆[4]
在客栈一个年迈的基督徒
给波罗们讲了一段奇异的过往
当年旭烈兀率领鞑靼南征军[5]
攻破了巴格达脆弱的城防
鞑靼人发现一个储满黄金的楼阁
便将贪婪的哈里发锁押阁房
在哈里发断食身亡时
才发现一个十字架挂在他的胸膛
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谜
因为哈里发十分仇视基督教
他曾经集合教徒要他们证明
凭着信心可以将面前的山动摇[6]
否则必须接受真主或者接受死亡
在期限将到的危急时刻
一位虔诚的独眼鞋匠跪在十字架旁
他仰望上苍祈求造物主
以主的荣耀展现博大无比的力量
突然地摇晃了山移动了
哈里发与他的卫队惊恐万状
从此他偷偷地改奉了基督教
这个秘密直到他死才揭晓

波罗三人继续东行
来到波斯这久已闻名的地方
古代这里曾经是强盛的王国
如今已四分五裂威仪尽丧
矫健的波斯马远销印度
但马可发现当地的驴比马强
牠们身躯硕大体态优美
耐力像骆驼一样久长
波罗们骑上驴跟随向导前行
避免了野蛮土著的伤害与掠抢
在萨巴马可询问三个哲人的事迹
但除了他们的坟墓别无新况
路过的乡村景色怡人风光如画
无边的枣树林中鸟鸣兔窜
大白牛和大尾羊在草地撒懒
石榴花和榅桲果散发出清香
但几天后经过的村庄已诗意荡然
卡闹那斯人利用巫术作恶多端[7]
他们发咒将白昼变成黑夜
然后肆意掳掠过路商人的财钱
马可也曾陷入白昼的黑雾
但他侥幸逃入了一个城堡避险
他怀疑这黑雾只是自然现象
并非每次都伴随着歹徒出现

经过几十里的下坡到达一个平原
这地方叫忽里模子连结着海洋
树林中栖息着鹧鸪与鹦鹉
港口是印度商人云集的地方
夏季里平原酷热难耐
居民都出城住在海滨与河边
他们将树桩打进水底围成半圈
另一面利用河岸当墙
把水舀干后上面铺盖树叶
人们就躲在里边避暑纳凉
当来自沙漠的热风袭至
居民就立即跳入水中躲藏
有一件事说出来难以置信
马可当时正在这个地方
忽里模子不愿向奇尔曼纳贡
奇尔曼王决定以武力相攘
他派发六千余兵骑
到达忽里模子时正遇热风肆荡
数千官兵顿时窒息而死
竟无一人幸免于难脱逃
当忽里模子居民避暑归来
发现敌人的尸首已被烤焦
上帝没有让入侵者得逞
他们的遗体在异国埋葬

（未完待续）

注：[1] 七艺，全称“七种自由艺术”，始见于公元五世纪卡培拉之《神学与世俗学概论》一书，后指欧洲中世纪学校中所设的主要课程，包括古希腊智者派创立的“三艺”：文

法，修辞，辩证法；及柏拉图创立的“四艺”：算术，几何，音乐，天文。
    [2] 大都，元朝都城，蒙古人称汗八里，位于今北京城中。
    [3] 克莱门特四世，1265至1268年在位罗马教皇。
    [4] 萨拉森人即阿拉伯人，后泛指穆斯林。哈里发意为穆罕默德的继承人，相当于“教皇”。
    [5] 旭烈兀，成吉思汗之孙，伊儿汗国的建立者。
    [6] 类似的叙述可以在《圣经》的“马可福音”和“路加福音”中找到。
    [7] 卡闹那斯人据说是南征的鞑靼人与当地印度人结合生下的混血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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