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 已是五月了 飘落在家乡的枣花 该铺满我离开后 无人的小院 闭上双眼也能看见 成群的仓鼠正以爪为笔 在幽香铺满的小院中 洋洋洒洒的书写它们的恣意妄为
当年毅然离开乡村 双脚迷失在钢筋水泥的天地 隔绝了黄土塬如切断了脐血 而充盈了高楼大厦的血液面呈铁灰 排异反应只选择陌生人 哪怕你的寻梦之命已垂危 城市以它城市的强势和霸气 让我时时刻刻都清楚无比的感到 自己还是这都市赤手空拳的敌人
沦落在都市和乡村的夹缝 苟活的标准姿势是弯腰驼背 贫血的肤色异常苍白 索性尽可能的将自己的真实除尽 先骗过自己才能欺骗别人 在太阳毒花花的注视下 混迹于城里那白生生的人群
稍有闲暇 我的卑微 也会暴露出和你一样天生的劣根 姑娘们能在大街上只穿件背心 觊觎而非正视就得到机会 偷看 是那始于腋下轻颤的白嫩 她们胸前饱满的凸起 像笨拙的我在中学作业里 怎么努力也画不好的抛物线般完美 现在被她们旋转九十度后竟能不为地心吸引 也让我想起老家坟冢里那一尊一尊 经历各异结果相同的生命完结后 在岭坡上用黄土造就的封堆
而现在重要的是哥仑比亚咖啡是真正好喝的咖啡 价格比蜂蜜贵出几倍味道就会难喝多少倍 付款时想要骂人还要装的很陶醉 还像城里人那样优雅的用纸巾擦净嘴 信步加入游览在圆明园的人群 看着包括老外的各色人等组成的如织洪流 不明白都为园里的什么所吸引 只知道这里被老外的爷爷们劫掠了许多 祖先原要传给我们的宝贝 而今它们如我般背井离乡 还被分别隔离在异国那监舍般的展厅 森严戒备 或者身困坚不可摧的保险柜 一日千年的昏睡
父亲打来电话了 这许多年来 没再收到过他用老农民的笔迹写的信 这世界发展之快 让我失去了很多体会 但不包括听筒里越发苍老的声音 父亲说今年不用再为麦收操心 他以年龄改变的代价也改变了身份 做了五六十年的农民洗脚上田 走进工厂成了门卫 声音平缓 让儿子听不出是喜是悲
在外磨练经年 也抹杀了自己曾有的疚愧 因为那是融入繁华世界的累赘 记得临行前放言给爹娘 要他们作好到我将往的城市居住的准备 因为蜗身都市村庄狭小的一隅 孝心只好在心里铅室般牢牢封存 孤身养活好自己 竟是对他们最纯粹的孝顺
至于他们想要香火繁衍的子孙 我最为惭愧 现在的姑娘们 风姿倒个个赛过梵高笔下的作品 可是爱情却成了绝世奇珍 要么是演变成已很流行的方便食品 速泡速食 互不明确责任的分配 要么她们只钟情近来冒出的所谓新贵 包括同我一样卖命给流水线的山区小妹 也改变了五十年前赤贫的择偶标准 退而求次 也轮不到生不逢时根红苗正的自己 就连那些活脱似解放前的土豪劣绅 因有名车豪宅供她们栖身 哪怕压根不会给婚姻的名分 她们也愿如扑火的飞蛾紧紧相随 所以至今没有人委身与我 在五月回到枣花用幽香洇透的乡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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