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成,生于陕北,中国作协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主席,国家一级作家,《西部散文选刊》主编。散文《怀念红狐》选入苏教版高中语文选修课本。散文《去赶那达慕》选入义务教育蒙古族汉语课本。著有《流失在三轮车上的岁月》等12部作品集。主编《中国西部散文百家》等散文选集15本。获全国第三届冰心散文奖,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入围奖,2010年华北五省优秀教育图书奖,第十届《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内蒙古政府第八届、九届、十届索龙嘎奖,内蒙古党委第九届、十届“五个一工程图书奖”等100多个奖项。参加过全国第六届、第七届青创会。内蒙古作协签约作家。
张天佑一直执着于古典诗歌和现代诗歌的研究与实践,可以说已经到了较高的层次,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我想早应引起业内的关注了。当他把《北海诗话》这部著作的电子稿发给我时,正是初秋。北方的秋天来得早一些,早晚已有寒意。小区外的林木上,已零星点缀着一些金黄的叶片。有孩子三五一伙在树下惬意地游戏着。我坐在窗前,泡了一壶普洱茶,打开《北海诗话》,细细品读起来。屋内,茶香弥漫,恣意流淌。我沉浸在他的文学世界中,一时间,内心涌起了无数个惊叹。不言而喻,他的许多观点和我如出一辙。我想,他既说出了大众对真正诗歌的认识,又揭示了许多潜行于诗史而从未为人所道的普遍规律。
虽然对于诗歌创作,我已停滞了数年,但身边有很多诗友,经常在一起谈诗品诗,对于诗歌的关注,从未止步。近些年来,诗歌的发展日新月异,每天都有好的诗歌作品被创作出来,但随着网络的兴起,文学互联网的泛滥,一些诗歌的畸形化,不免让我担忧。许多诗歌,纯粹追求哲学化、疑难化,天马行空,完全不顾读者,这反倒让诗歌失去了它的本真和生存土壤。纵观诗歌发展史,我国有着千年的诗歌传承。《诗经》而言,它当时即为民间流传之歌谣,通俗易懂,表达清晰,感人肺腑,故流传下来。许多篇目,我们如今根本看不到作者姓甚名谁。这些篇目,其实与如今我们大江南北流传的民歌很类似。它们向土而生,有着土地的性质,蕴含着老百姓的喜怒哀乐。老百姓的哀愁喜悦,便是人类发展至今的外在体现。我是很赞成这类表达的。
过度追求诗歌的复杂、繁琐,辞藻的华丽与堆积,我觉得对诗歌的发展,是有阻碍性的。长此以往,会使诗歌的读者群越来越狭窄。有人说这是诗歌精英化的过程,诗歌本就应该体现的,我不敢苟同。文学,是人类的文学;诗歌,也是人类的诗歌。如果它们与人远离,与浓厚的生活远离,势必会脱离大众,变得虚无缥缈,随波逐流,失去诗歌本来存在的价值。
我们先介绍一下张天佑,他本名张振勇,1987年出生于河北唐山,毕业于长安大学,是一位积极探索古典诗词未来发展方向的诗人。2009年开始创作,已出版诗词集《登云路》,该诗词集收录诗人380多首作品,这些作品有一個共性,便是能深刻反映诗人的内心世界及周边底层人民的生存状态。他所关注的,正是我们如今诗歌中缺乏的。在古典诗歌方面,他主张诗为正音体,词为自度体,现代诗归回音乐性(节奏感、律动感)。众所周知,在唐宋时期,尤其是宋朝,诗词本就为音乐而生,有固定的曲调,吟唱起来朗朗上口,也易于传播。张天佑的这一主张,是契合具有中国文化符号的特色诗歌发展的,我十分赞同。
中国古典诗词,虽然要求甚严,平仄都需对应,但它的问世,为我国传统文化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以至于这股血液流传至今,既丰富了中国文化的类型,又丰富了人民大众的精神追求。随着20世纪初期白话文运动的兴起,这种势头才被人为地减弱,导致中国古典诗歌和辞赋陷入瓶颈,甚至止步不前。新诗得到迅速发展。如今,各种流派都在摇旗摆阵,这不免令人担忧。
张天佑埋头苦研,却不被诗歌的嘈杂所羁绊,他虽为80后,却有着不同一般的沉稳,这是搞文学研究所必须具备的,也是我非常欣赏的。这样,《北海诗话》的问世,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北海诗话》,是他在结合古人优秀诗歌作品及自身创作经验基础上总结得来的,自成一体的理论体系,总体上围绕诗歌“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的三个终极命题展开,揭示了“诗歌之本质、诗歌之标准、评价主体、兴盛衰落原因、创造力来源”等诗歌核心问题。在他的《我的诗歌理念和文学主张》一文中我们可以获知,张天佑先生的诗歌理念和文学主张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无论古典诗歌还是现代自由诗,评价一首诗歌好坏的标准只有一个,即打动人心,打动人心是诗歌能传播甚至存活的前提,只有做到此点,才能谈深意和社会意义;诗歌的最终评价主体既非诗人群体,也非诗歌评论家,而是路人,是大众,因他们才是诗歌的传播者;音乐性之重要度占诗歌的50%,这是诗歌的本质特征,是文字成为诗的基础和前提;倡导诗歌改革,对古典诗词主张解放束缚,即放开格律的枷锁,给诗人更多创作自由空间。对白话诗主张回归音乐性,可以不押韵,但必须要有节奏感、律动感,音乐性是白话诗的底线;诗词之变是为历史大趋势,诗词以打动人心为目标,解放格律,自求音乐性之平衡与和谐,这是诗词未来的发展方向;以日常口语入诗,尽量少用典故,若一定要用,需化用,即字面上应使人懂;现代诗应承接古典诗歌的意象和表现手法,因为它有几千年成功的实践经验。所有的朦胧和跳跃都需在主旨精神的统摄下进行,否则必造成割裂。现代诗在补全音乐性的基础上,先在文字层面使读者能懂。
他倡导的许多有益的主张,比如他认为诗歌的最终受众和评价主体是芸芸众生,是普罗大众,优秀的诗歌既要面向时代,又需要有千古不变之情理。这样的主张我非常赞同,如果一味追求诗歌高端化,精神层次“珠穆朗玛峰”化,那诗歌的关注度一定会降至冰点,兴许有一天也会消失在人们的视野,这当然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
张天佑认为,无论白话诗还是古典诗词,首先要使读者能懂,打动人心,然后才能言人生意义或社会意义。能打动人心,诗人就是替所有人说话,作品才能上一个更高的平台,言社会责任或其他深意才有价值。诗歌只有做到打动人心,才能得到人们的拥护和推崇,方可融入到民族语言中得到流传,好的诗歌作品不仅可以警示人,也能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
张天佑倡导的诗歌本质,正是希望诗歌能得到长足的发展。他对如今诗歌发展的裹足不前,故步自封深恶痛绝。这也是读者的心声。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人打着发展诗歌的幌子,举办各类名目的诗歌比赛,这些比赛无疑都冠有很大的名头,仿似奖杯就是诗歌被大众认可的标杆。这样铺天盖地的操作,已经失去了发展诗歌的初衷,使得诗人的作品带有功利性,诗人的行事风格也带有功利性,这已经远离了诗歌之于人类的意义。如果不加以改正,我国的诗歌可能会误入歧途。诗歌写作者多,这对于诗歌发展来说,是有益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写诗歌的人鱼龙混杂,仿佛所有的人都可以驾驭诗歌,这是严重错误的看法。诗歌的品质追求和精神追求远远高于其他体裁,它字里行间,需要有扎实的功底和很高的思想境界来支撑。如若所有人都凭借自己对诗歌的错误理解而不加修改地去创作,那诗歌的走向就会出现偏差。现代诗又称自由诗,但它不是随意自由,也是有所追求的。
古典诗词,是璀璨的文化明珠。古典格律诗词诞生于封建时代,自有它的局限性,在封建时代成为历史后,其局限性更为明显。张天佑倡导诗词改革,认为格律有其合理性,但亦可破。他认为古诗词格律之病不在错,而是不够完美。张天佑虽主张打破格律,但不是为破而破,乃是为补全语言的音乐性自然而破,实际是建设而非破坏。他并不反对诗人继续写格律诗,只是提醒创作者,在满足格律的基础上,一定要补全音乐性。这实则是对古诗词的一种补充。
张天佑以“存薪火之将断,挽诗道之将衰”作为自己的历史使命,亲自实践并竭力推动诗词改革。他曾明言:“诗词之变,乃历史趋势,即使我生之年不成功,将来亦会成功。”这掷地有声的话语,这种矢志不渝的传道精神,令人感动。这种为诗歌发展呕心沥血之人,这种为诗歌发展担忧之人,如何不令世人心生敬意?
以上论述,为本人一家之言,偏颇之处,还望读者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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