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应该有一种声音,在不是声音的地方
他挺身显现
在手掌之外,在餐桌之上
在欣欣向荣的植物心中
应该有一种声音,在流水的地方他低声领唱
在第一滴雨中他高抬起双眼
应该有一把刀
使我们的空气看得更远
让我们重新看到隐蔽的鲜血,晶莹发亮的
坚硬的骨头
在倒塌的楼中我们看到建筑者的双手
在见底的油壶旁我们看到繁衍的秘密
从破裂的陶罐片,铜栅栏
从巨大的水缸中
应该有一种声音,在无用的翘望下
在没有光的地方
依稀的我们才开始认识光
火,大火才开始被我们鼓舞
他们在风中欢笑,舞蹈
隐隐的祭奠,遥远的美酒
祖上的日子再一次嘶鸣
应该有声音与钢刀一起向我们显现
在我们的生活中他重新下雨
他打哈,伸腿
在难以呼吸的山林中他酣然入睡
在难以迎接的风中
他的出现使风逃走
这样一种声音,在我们寻找的
单薄的手外
在幼稚绿叶的询问中
他说:
现在还是冰雹,现在还是飘蓬
现在的水
那失却脑浆的水
正一浪一浪地将我们掩埋
刀子
风暴挤入我内心
我洁白的骨头向喊叫逼近
一把鲜明的刀子是另一种曙光,是另一种
棄我而去的语言
整整一个朝代,我跟踪一把刀子
在人类的鲜血与不可宽恕的圣殿之间
我填进了我的青春
我填进了被流水培养的童贞
我小心地用脚踩着我的土地,我不敢用力
因为战争在意外的弦上
因为祖先们唱歌在我的鞋底
他们指责我
他们将嘴唇撇在我的路边
他们的童贞曾经在山中传出鹰隼粗暴的呼啸
所以
所有纪念碑都顶着我的鞋底,风暴挤入我内心
整整20年风暴占有我玻璃的双眼
我洁白的骨头向喊叫逼近
整整20年
在温暖肉体的包裹下
需要一把刀
一把开封的刀,我在大街上走
我绕过湖边的姑娘与白鹤
我心中敲着光明的小鼓
我心中挥舞着风暴的双手
我无视衣饰,食品,历史书籍中
崇高的传说
因为需要切割乱麻的魅力,因为涅槃
是天空的鼓舞
因为勇气是稀少的黄金,因为
黄金将我挤到了沙漠上
在风的永恒吹拂下
我变成了一把刀子
虢国车马坑
有马在。有2000多年历史在。躺着,一把骨头。
我捏捏手臂上的肉,有50多年在。
还有谁在?
有的捡陶片,有的发微信说这里有假虞灭虢
机缘巧合,油灯燃尽黑夜
大王旗倒毙,妻离子散
还有谁在?
一把骨头,躺着,
马死,闭眼
谁思?
谁还在?
音乐从骨头里升起
从骨头里升起的音乐让我飞翔,让我
高空的眼睛看到大街上
到处是我摔碎的家
我被门槛的纽扣限制
我不能说话,我开口就倒下无数篱笆!
我只能站着不动
时间纷纷从头发上飞走
我当然爱惜自己的生命,我当然
愿意一柄铁扇把我的
星星从黑夜扇空
这样我就开始谦卑、细小,可以
被任何人装进衣袋
乐观地带走
但音乐从骨头里响起,太阳
我在上下两排并紧的牙齿上熠熠发光
我只能和头发并肩飞翔!我只能朝外
伸出一只手
像一场暴雨我暂时摸一下人类的家
真理
我将全身的瓦片翻开,寻找一盏灯
谁在我背后鲜花盛开?
我曾经从树叶上屡次起飞
我将手深深插进泥土
这生命里最旺盛的一处泉水
是谁, 在一小包火柴中将我等待?
我燃烧,将时间里的琴弦
齐声拨响
在一把大火中,我的白马出走
现在我回家,灯光黯淡
是谁在飞檐上将风铃高挂
在眼中将瓦当重新安排?
将逝去的呼吸声细数珍藏,我高举
一支箫
无人的旷野上,我的箫声
一片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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