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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新世界》:艺术如何看待乌托邦?

时间:2023/11/9 作者: 文艺生活·中旬刊 热度: 18453
杨力菲

  摘要:文学家与艺术家对乌托邦的设想从来没有停止过,从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到中国古代文人画,再到博伊斯的“社会雕塑”,他们都在探讨一个共同的话题,即文学与艺术在社会公共生活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这种角色或主动或被动,都为我们提供了不同的观看世界的视角。乌托邦这一社会理想对艺术家有着非同寻常的吸引力,但在了解他们对乌托邦的种种设想之后,还要对乌托邦这一历史终结保持警觉与怀疑,并使之与现实社会联系起来,通过讨论,不仅看到文学家和艺术家过去曾为它做出的努力,也要使当下的艺术更加具有敏锐度。

  关键词:反乌托邦;文人画;社会雕塑;博伊斯

  中图分类号:I56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2228/j.issn.1005-5312.2020.29.067

  文章编号:1005-5312(2020)29-0103-01

  如今,离赫胥黎写成《美丽新世界》过去已近九十年,站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角度来说,今天的我们依然重新讨论近九十年前的小说,依然重新讨论九十年前的思想家,他对当时世界的批判依然没有过时,其实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前段时间,《美丽新世界》也被翻拍成了美剧。剧中的世界用一种吃了就能忘记烦恼的药丸——soma代替了人们对文化和艺术的享受,新世界里的人不再需要看书和欣赏艺术品,就能感受到纯粹的感官快乐,丰富的物质资源和唾手可得的快乐一同构成了这一理想国。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他认为一个社会的艺术必须坚持对公民有益的标准,并建议制定严格的文艺禁令,除掉颂神和赞美好人的诗歌之外,不准其余一切诗歌闯入国境,这一垄断式的审美标准和新世界中的soma无异,赫胥黎作为文学家用这样一种糖衣炮弹式的方法来讲述乌托邦世界,那艺术家又是如何看待乌托邦的呢?

  中国文人自古就有乌托邦倾向,但我们把这个它称为“桃花源”,东晋,陶渊明对长期的战乱感到身心疲惫,于是借武陵渔人行踪这一线索,通过对他误入的桃花源这一理想世界的描述,表达自己对自由平等生活的向往。《桃花源记》基本奠定了古代文人对美好世界想象的基础,不同于西方人希望改造现实,建立乌托邦的主动性,古人的桃花源带着避世遁世的情感倾向。到了元代,汉人的社会地位下降,种族歧视政策下的汉人徘徊在传统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之间,汉人纵使有许多治国理政的报复也得不到肯定,文人画就诞生于这种矛盾之中,文人画家主张以遨游内心理想的写意画来代替之前的游观山水画,画作内容多回避社会现实,重视意境表达。元代的失意文人们隐逸于自己创造的乌托邦中,以此来获得心理上的安慰。

  在西方的艺术家中,约瑟夫·博伊斯无疑是德国二战后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1967年,博伊斯建立了德国学生党,并于同年设计出了一个带有乌托邦色彩的国际主义世界——“欧亚大陆”,在经历了二次世界大战和冷战的博伊斯看来,世界两级分化的局面是荒謬的,东西两个政治阵营的军事竞赛和战争是愚蠢的,他想通过艺术理念与社会行动来构建一个生态环保、文化自由、消除东方的共产主义与西方的资本主义的对立、最终使各民族各国家走向统一的世界,他将这种带有强烈政治色彩的作品称为“社会雕塑”,并认为“人人都是艺术家”70年代之后,博伊斯创办了许多政治组织,“政治公共关系办公室”、“自由国际大学”“、公民投票直接民主组织”“、自由国际大学创造力和跨学科研究促进会”,并参与了德国“绿党”的创建,该党致力于发展一个生态合理和社会公正的欧洲。博伊斯的所有作品和行动都有一种主动性,即试图用艺术拯救世界、并建立起一个人类的乌托邦。

  不论是中国古代文人画家,还是博伊斯这种西方艺术家,在他们看来,艺术不同于简单的感官快乐,它能调动起人类最复杂的情感机制,就像在《美丽新世界》中,当感官游戏的设计师第一次见到戈雅《5月3日枪杀起义者》画作的残存局部时所感受到的触动一样,soma所带来的低级快乐在艺术品的映衬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在福山的《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中,他对那些站在历史终点的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将那些得到普遍承认、在人格与法律上人人平等、身体健康且易于满足、活在大多数人平分的小小喜悦之中的人称为“没有胸膛的人”,就如尼采笔下的查拉图斯特拉说到的那样:“我们全都是真实的,没有信仰,也没有迷信。因此你们挺起胸膛——可是,唉,这胸膛是空的。”真正的自由或创造性只能源于优越意识和向他人证明自己的冲动,若没有了这种冲动,人人都退回到生命的自我保存之中,退回到赫胥黎笔下只能享受本能快感的动物状态,变成只在阳光下打盹的智人而已。在美剧版的新世界中,野蛮人约翰面对新世界中的人们落寞的说道:“看看他们,都是缸中的金鱼,每天被人投喂。”历史终点处的人不仅失去艺术,还会失去智慧。

  如今的我们在某种层面上并没有比九十年前的人类进步多少,把资本家奉上神坛的行为和《美丽新世界》中将汽车大王亨利·福特称作创世神并无二致,我们的各种狂欢节剁手节无非就是新世界力的感官游戏,我们享受短视频的刺激不过就是在新世界中食用soma......在如今这个去全球化的特殊时期中,秩序被重新改写,处于历史转折点上的我们需要一部乌托邦小说来看待我们的当下,需要从艺术的角度来解读以看到更多的可能性,不仅要看到前一个一百年来我们的变化,更要使后一个一百年不再重蹈某些覆辙,只有这样的讨论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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