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苔丝》是被称为“维多利亚时代最后的小说家”托马斯·哈代创作的著名小说,小说讲述了美丽纯洁的少女苔丝曲折悲剧的一生。从人物设置到结构安排、主题升华无不显现了《圣经》中神话故事的影子,不同时代的人们都能从书中找到契合与共鸣。本文从神话原型理论视域对《苔丝》中的人物原型及价值进行探讨。
关键词:神话原型;苔丝;人物塑造
中图分类号:1561.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20)02-0063-01
一、神话原型批评理论
神话原型批评理论起源于二十世纪初的英国,是二十世纪最具活力的文学批评流派之一。神话原型批评最有价值的是把“原型”这一角度引入了文学批评领域,扩充了文学批评的方法。在这一视域下可以把作品的主题、人物塑造、结构等放到广义的文化背景下进行探究,探寻作品的神话根源。人类学家弗雷泽阐释了众多的神话和宗教仪式,发现这些不同地方形式各异的神话和仪式的本质都是代表生命的循环,人们希望通过干预自然实现生命延续的愿望。而这些神话和仪式中所展现的死亡和复活实际是在西方文学中普遍存在的原型。
二、《苔丝》中的人物形象神话原型探析
(一)苔丝——被撤旦引诱偷食禁果的夏娃
作者对塔尔波特斯奶场的描述和圣经中的伊甸园极为相似。伊甸园中有丰盛的花草果木,有知识之树、生命之树,有源源的河流,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中原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塔尔波斯特奶场土壤肥沃、空气馨香。佛鲁姆河静静流淌,有群群的奶牛和遍地茂盛的牧草。苔丝觉得每一阵风都是一片欣欣的笑语,每一声鸟鸣都蕴藏着欢乐。塔尔波特斯时常氤氲着雾气,而安奇像阳光一般耀眼的存在。正如作者写到“她只知道安奇在身边,别的便是一片灿烂的雾。”安奇的形象和希腊神话中象征光明的阿波罗颇为相似。
伊甸园中恶魔撒旦引诱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的情节在《苔丝》中也有对应之处。亚雷喂苔丝草莓、把鲜艳的玫瑰放在她采摘果子的篮子里,单纯善良的苔丝一步步走进了亚雷设计的“恶魔圈套”。鲜艳的草莓就像伊甸园智慧树上诱人的苹果,在苔丝咬住亚雷拈着的草莓的那一刻就种下了她悲剧人生的种子。
夏娃偷食禁果她为此付出了代价,由美好的伊甸园贬入尘世,遭受了无尽的苦难。夏娃是女性纯洁美好的化身,而苔丝原本也是纯洁无暇的形象,穿着白裙在草坪上起舞的她仿佛是一切圣洁美好的代表。如果说苔丝在塔尔波斯特牛奶场与安奇的梦幻邂逅如伊甸园般美好,那她离开牛奶场并遭到新婚丈夫抛弃受尽折磨则对应了上帝对夏娃的惩罚。
(二)安奇——太阳神阿波罗
被众人承认“福伯斯”的阿波罗在希腊神话中象征着热烈和光明,作为帅气美好男神形象的代表,小说中哈代对安奇的描写也正是对应了阿波罗。传说在阿波罗出生时有天鹅绕了七个圈,金色的光环环绕着他。安奇给苔丝的第一印象便是温暖灿烂如阳光,他们相遇在五旬节游行的下午,哈代寫道“他们每个都有自己独有的小太阳,晒着她们的灵魂。一种梦想,一种爱情,一种心思,至少一种渺茫的希望。”村里的女孩儿穿着白裙翩翩起舞,苔丝和安奇对视,希望之光萦绕着苔丝。
在阿波罗神庙的石柱上刻着一句话——认识你自己。这是阿波罗精神,也是安奇的人生箴言。安奇注重自我精神世界的构筑,他对未来有清晰的蓝图。这如同尼采所说的“梦境”一一一种精神的沉醉。“那个挤奶的女工,是多么鲜亮,多么纯洁的大自烈女儿哟!”沉醉于自己精神世界的安奇用神话中女神的名字称呼苔丝,在他心里,苔丝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神形象。安奇苦苦追求自己心中的理想女性,丝毫没有关注到苔丝精神上的痛苦。新婚之夜苔丝对过去的坦白让安奇的幻境彻底崩塌,过于理想化的安奇无法接受女神形象的裂痕,促使他做出了抛弃苔丝远走巴西的决定。把安奇和太阳之神阿波罗相联系起来,可以更好的理解安奇的形象内涵。
三、《苔丝》原型移用的价值
哈代所创作的《苔丝》是对神话原型进行再创造的产物,人类遥远的原始幻觉被唤醒。正如荣格所说“艺术作品的本质在于它超越了个人生活领域而以艺术家的心灵向全人类心灵说话”优秀的作品是集体无意识的体现。《苔丝》中哈代把小说中的人物和神话原型相结合,经典原型人物的典型性扩充了文本的时代价值,丰富了人物内涵。
重生主题多次在作品中得到体现,哈代让自己的女主角一直处于“路”上,让她的人生经历了春夏秋冬也经历了人生酸甜苦辣的波折。在神话原型的映照下《苔丝》的内在意蕴和深刻内涵达到了高度的统一,引起了读者的共鸣,激发读者的想象,文学价值和美学意义在作品中得到充分展现。
哈代像维多利亚时代的一个批判家,运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以众多神话原型为依托向人们展示残忍而真实的社会现实,而神话原型则赋予了《苔丝》更强盛的生命力。
参考文献:
[1]李永燊.文学赏评[J].文学概论,2003.
[2]叶舒宪.神话一原型批评[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
[3]荣格.心理学与文学[M].冯川(译).北京:三联出版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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