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见她进来,酒吧的小门就飘进毒药(Poison)的香水味,之后她进来了,一头飘逸凌乱的长发半遮住画了烟熏妆的鹅蛋脸,一双慵懒带点魅惑的猫眼轻轻地扫了扫恭立两旁的咨客,描了深褐色唇膏的双唇饱满而性感,身材绝妙,凹凸有致。玫瑰色的肌肤上只套了一件订满黑色珠片的吊带背心和一条牛仔热裤,一个很夸张的黑色挎包斜斜地挂在肩上。
她径直走到酒吧最暗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翘起腿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包圣罗兰和一个小巧的火机,点燃吸一口,然后用修长的手指夹住,一边挥手示意侍者过来,她点了一杯Whisky,然后目光有些迷乱地望着窗外霓虹夜景。
五分钟后,一个比她稍微年长的女人走进来坐在她的旁边,这女人一袭灰色套装,盘着高髻,神情谈定。坐下后两人相对无语,不一会,女人好像小声说了什么,女子表情木然,头却渐渐低下去了,女人放下一张什么,转身离去。女子拿起那张纸片,看一眼就摆在桌上。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灰色西服,身材高大的男人进了酒吧,张望一下就走到她的座位边坐了下来,那个男人握住她的手温柔怜爱,末了也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绒盒打开,把里面的一枚钻戒套入女子的无名指,接着,男人又小心地拿出一张纸片放在女子的手心,说了些什么,女子留恋的目光只顾追随男人直到他消失在酒吧门外。男人走后女子摊开手心那张纸片,也只看了一眼,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夹着的烟掉在地上。
女子趴在桌面很久很久也没抬起头过,入夜的马路月凉如水。炫目的霓虹灯渐渐的淡去,已经打烊很久了,酒吧里还在播着那首缠绵悱恻的《回家》。女子没抬起头,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走到她身边,轻声叫她,她慢慢地抬起头,脸色的烟熏妆早被泪水渲染的象一道道沟渠,沧桑而凄美。
她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残妆,“你是经理吗?我想你帮我做一件事,能不能帮我给这两个人打电话,叫他们到这来,再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们,”她递过来两张纸片,我一看,是两张支票,数额居然都是45万。我不解地望着她。“你一定要帮我转交给他们,告诉他们,我走了不会再来,请他们一定保存好这两张一模一样的支票,谁都不可以丢掉其中的一张。”
我答应了她,没有问根由,我相信她绝对有归还支票的理由。
她重重地叹息,象自言自语又象说给我听:“其实我是个坏女孩,但是我爱他,也知道他有钱,我花了两年时间来俘虏他,我们在一起很疯狂,他和他妻子今年都是45岁,结婚20年,他说他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他们家是两个企业在竞争,两个企业家在博弈。
“你知道吗?极品男人像尘封的香槟,一旦开启惊天动地,一经尝试,即会融入血液,深入骨髓。”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退出,我以为我和他才是天造地设,彼此了解,可是我意想不到,他的妻子会给我一张45万的分手支票,而他,也给了我45万”她扬脸苦笑。
她走了,毒药的味道还留在酒吧,曾经来过的,看不见摸不着,却很真实。
有一种女子其实是一支烟花,在有意无意被你点燃的瞬间,就会一声尖叫并不顾一切地释放自己全部的狂热,及凌空处,即使化为灰烬,也要穿越你的天空。她却在收获的季节,放弃了成熟的麦田。
她也许不会知道自己是何其珍贵,在最关键时刻握住自己,用放弃买回尊严,而那些同甘共苦后背道而驰的夫妻,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在生活际遇的某一时刻,会这样心心相印不谋而合地为对方买单。
有一种爱,很美,却是天空上永远不能飘落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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