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雁门探母

导读
    在宋军与契丹的一场残酷战争中，杨家将惨遭重创，死伤过半。四郎杨延辉被辽军裹挟俘获，因他隐瞒了真名，未遭杀身，而他的下落并不为杨家知晓。由于四郎长得一表人材，且武艺不凡，被萧太后招为驸马，与铁镜公主成了亲。杨延辉原以此为权宜之计，望能伺机归宋，未曾想这一留就是十五年，公主与四郎感情积久，且育有一儿。此时，契丹统兵萧天佐与宋军在雁门关重兵相持，宋军统帅正是六弟杨延昭，并且老母佘太君也亲临前线。消息传来，四郎探母心切，向公主披露了真情，最后获得了公主的同情和支持，从萧太后那里骗得令箭，飞越雁门关，与老母相会。母子、夫妻、兄弟阔别之后重逢，免不了一番悲欢、辛酸和无限感怀。出于对铁镜公主和四郎幼儿的感念，佘太君以信义为重，忍痛将四郎放回北番。

雁门北 天风号
铁马金戈掀恶浪
杀声连天飞血沙
尸累遍野泣穹苍
辽王设下千重兵
宋军惨折杨家郎
忠烈热血洒
边关日不启
大郎乱箭亡
二郎大刀劈
三郎马践死
四郎失踪迹
杨门男儿魂归去
五郎剃度功名弃

回当时 说四郎
孤身杀入敌心脏
辽军几时曾转向
铁流挟裹四郎跑
及知情危已无挽
奔至辽营立受绑
契丹萧太后
亲审宋俘敌
四郎欲匿名
托假称穆义
既非杨家儿
太后仇气息
但见穆义一表男
有意招作驸马郎

铁镜公主太后女
年过十八未嫁婿
王公大臣说媒多
太后无一遂心夙
宋将穆义性温和
曾试武功也了得
配与铁镜成鸾俦
且喜公主意亦合
四郎心忧苦
五味交相咀
公主胶如蜜
孟氏心头呼[1]
弟妹手足情
更念堂上母
一旦边关现机隙
愿驰轻骑还故国

光阴荏苒十五载
四郎北飘须髯催
番装一身习为常
相思一缕终难改
忽闻统兵萧天佐
雁门关下奇兵摆
疑阵百里沙蒸云
旌旗九重雾塞隘
又传雁门内
宋军已驻关
六弟执帅印
老母领家班
亲人一关隔
佳机更无前
怎奈萧将守关卡
何得令箭赴雁南

万般无奈时
惟思托公主
四郎面妻跪
突将实情诉
我本杨家郎
瞒匿十五秋
延辉是真名
公主见宽宥
乍闻此言如雷震
驸马竟是仇家人
既已欺瞒十五年
今日相告又为甚
老母今在雁门内
求见一面谢母恩
若能讨得令箭在
人归令还在明晨

铁镜公主心绪乱
事关重大费思量
如将实情报母后
延辉必死我何偿
夫妻恩爱十数载
未曾一语情感伤
驸马今欲见老母
感恩尽孝亦顺常
公主意已决
直赴银安殿
问安萧太后
抱儿房中踱
突拧小尻儿大哭[2]
太后忙问是何故
铁镜回禀儿可恶
欲拿令箭当玩具
太后容女暂将取
明早归还不可逾
铁镜连声谢母后
怀揣令箭匆匆去

戎装跨马四郎发
公主送别两泪垂
莫让为妻空眼望
阿哥等父拂晓归[3]
疾驰向雁门
关卡封锁严
四郎亮令箭
通关无阻拦
快马闯宋营
索绊人仰翻
受缚送中军
主帅亲传见
四郎抬头急切望
眼前分明是六郎

四郎高声唤六弟
惊煞对面杨延昭
掌灯近前细察看
果然四哥英英貌
速解大绑兄弟拥
热泪夺眶言难表
相问老母现何在
已闻太君内帐召
延辉急向前
跪地叫亲娘
异邦十五载
孩儿知不孝
太君老泪横
回首问既往
四郎从头说
春秋实相告
孤雁难振翅
寻根未曾忘
战地重逢喜亦伤
杨门今日多女骄

抚四郎 念儿媳
太君命人唤孟氏
八姐九妹将扶出
乍见四郎口目痴
延辉上前双手搀
孟氏骤哭身难支
空房独守十五年
思夫之情不堪言
忽闻三更鼓
四郎心惊颤
五更交令箭
误时祸难测
举眼望老母
太君主意坚
四郎有今日
萧后恩不浅
铁镜情义重
更兼孩儿牵
儿媳之苦母心知
从此汝即是我女
杨家不可失人信
四儿此刻自当去

延辉拜辞佘太君
含泪惭别结发妻
了却人生一牵挂
策马独向雁北地
恰过雁门关
即被番将拦
太后有急令
押赴银安殿
四郎暗叫苦
事发祸难免
太后殿上坐
怒气写一脸
汝乃杨家人
骗得令箭偷出关
四郎无以对
垂头跪殿前
太后发军令
立斩杨家郎

千钧一发公主到
刀下且留驸马郎
母后若杀儿夫君
孤身铁镜无依傍
太后愿续新驸马
公主忧儿无亲爹
正当僵局难迴转
阿哥突然哭声扬
公主骂声小冤家
你爹难活娘同往
说罢双手托阿哥
径向太后怀中放
阿哥号啕声声高
银安殿上乱了套
萧家兄弟来说情
驸马平日忠心昭
此番去会老娘亲
亦见人子一份孝
如今人还令箭在
足见驸马心归辽
太后顺水做人情
赦免驸马这一遭

注：[1] 孟氏为杨四郎原配妻。
       [2] 尻（kao）,意为屁股。
       [3] 阿哥，番人对皇族之子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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