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大学,陕西 西安 710127)
当《致俄耳甫斯十四行》遇上“存在”
党聪惠
(西北大学,陕西 西安 710127)
我们怎样理解里尔克的“存在”,他的存在给予广大青年的意义何在,以及这种存在主义为我们更深层次地理解俄耳甫斯的爱情观提供了何种帮助等问题,在本文中逐一回答。里尔克主张“存在”即在真实中存在的状态,他在其诗歌《致俄耳甫斯十四行》中明确了俄耳甫斯超时间的爱情观,并且阐述了这种超时间的爱情观是怎样为他的爱情赢得了永恒的存在。诗人非历史的思维方式是诗人求真使然,求真固然重要,但需要主体对其进行思辨和取舍。
里尔克;致俄耳甫斯十四行;爱情;存在;真实
里尔克说:“歌唱不是欲望,不是争取一件终于会得到的东西;歌唱就是存在。”书中给的注解是“真正的歌唱不为任何目的,如行善、获救、当诗人、追求异性等。即使青年人为爱情而歌,亦将“流逝一空”。真正的歌唱就是存在本身。这个观点基于里尔克的美学核心,即艺术与生活(=爱情)不能两全。音乐家俄耳甫斯的艺术取决于他对逝去情人的爱,而诗人里尔克则认为,对义务保持距离,才是艺术家之为艺术家的前提。”里尔克认为俄耳甫斯对逝去情人的爱决定了他在艺术上的高度。这里有个时间先后的问题,先有俄耳甫斯对逝去情人的爱,再有他艺术上的高度。俄耳甫斯失去了欧律狄刻,他的爱人消亡了,但他却在艺术上取得了成就,这种结果让人们看来显然是艺术与生活(=爱情)不能两全。里尔克所追求的并非艺术与生活的两全,也不是刻意让生活和艺术不两全从而在艺术上取得成就,里尔克只是执着于对艺术和爱情的追问,是对真的追问。我们不禁要问:里尔克所谓“存在”的到底是什么?
《致俄耳甫斯十四行》第二部第四首中写道:“它轻轻抬起了头/几乎无须存在/他们不用任何谷物把它养活/永远只用一种机会使它可能存在。”这里诗人给出的注解是:“独角兽……它对于世俗者就是个非存在。”如果独角兽是非存在,非存在即不为世俗而生存的神物,那么存在,在里尔克看来,就是不为世俗而生存的人类。是人类向生命敞开的一种状态,是在真实中存在的状态。
存在为广大读者带来的惊喜见于《致俄耳甫斯十四行》的第一首和最后一首的遥相呼应中,第一首十四行诗诗人肯定了俄耳甫斯歌声的能力,而这最后一首十四行诗不是哀悼,也不是赞美,但却是以空无、黑暗与死亡为背景的肯定,是在意识到非存在所加限制的同时,肯定存在的意义。认真的读者读完这本十四行集,就会发现那些指责里尔克的悲观主义情绪败坏青年的谣言不攻自破。这首诗写道:“如果尘世把你遗忘/且对寂静的大地说:我在奔流/对迅疾的流水说:我在停留。”对于固定的大地,自我与流水相联系;对于流水,自我又与大地相联系:这里暗示了一与一切的同一性。作者劝告维拉的这位友人屈从于控制人的力量,像钟屈从与钟绳;为了同人的这处境相妥协,有必要同时接受存在和毁灭,既做饮者又做酒,即只有与一切形式的存在相同一才行。诚然,面对一地鸡毛的生活,不一而足的是我们的抱怨、失望、悲观的情绪,好像这些事情是在存在以外似的。如果我们领会了里尔克关于存在的深刻思想,那么关于生活中正面的事情和负面的事情,我们就都能够以一种欣欣然的态度去接受,就像苏轼在仕途上虽遭磨难依旧放达乐观一样。虽然他身处逆境,却依然可以发现生活中的乐趣并泰然与之同乐。青年学子应该学习的就是这种存在方式。
的确,里尔克所谓存在即为在真实中存在的这种状态,既接受生存,也不拒绝毁灭,看似消极的背后却有积极的力量在支撑着这种思想。同时,这种状态不伪装,是人的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以俄耳甫斯为例来看:他下地狱为救妻子欧律狄刻是出于爱,而他违反了禁令回头望向妻子同样也是出于爱。俄耳甫斯如果不回头望的那么早,晚一刻也罢,就出了欧律狄刻,再慢慢看她岂不更好?
真正的爱情被时间绊了一跤,但却是超越时间之上的。这种纯粹的爱情没有时间限制,无论到了哪个年代人们都承认它、颂扬它。虽然这纯粹的爱情是永恒的,但它本身却并不是为了永存,俄耳甫斯回头望的这一行为也并非是为了让自己的爱情超越时间限制。他的回头望是爱情使然,是在真实中的存在。里尔克在《给一个青年诗人的十封信》的第七封信中写道:“爱,很好——因为爱是艰难的。”“爱”通常被泛化为感情的表现形式,可这实际上是对“爱”本质的遮蔽,在理解里尔克所说的“爱”之后,才会明白“爱”是向世界敞开的,它有源头,没有对象,有方向,没有尽头。
但是,值得推敲的是,里尔克单单强调审美因素,通过非历史的思维和非政治的思维来对存在下定义是有问题的。一切为了真,假有时候就会戴面具趁虚而入,这样就会对欲望、放纵等不良行为有了解脱的说辞。但我们必须批判地吸收其中的精华,一切能够为我们所用的知识都应得到足够的重视。
[1]里尔克(奥),绿原(译).里尔克诗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
[2]里尔克(奥),冯至,绿原(译).里尔克读本[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0.
[3]艾士薇.论里尔克的存在主义生命观[J].世界文学评论,2011(01).
I521.072
A
1005-5312(2015)17-00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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