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师范大学,天津 300074)
从《让子弹飞》看姜文电影的艺术风格
王潇
(天津师范大学,天津 300074)
姜文导演的作品《让子弹飞》不仅在国内夺得票房佳绩,而且口碑赞誉如潮,正如马可·穆勒称赞的那样:“《让子弹飞》不仅在商业上获得势如破竹的优异成绩,更重要的是,整部片子堪称一部改变时代的标杆式电影”,并充分肯定《让子弹飞》是一部惊世之作:“《让子弹飞》一片可能会成为最为离经叛道、风趣十足的当代‘意大利式西部片’”。
英雄主义;隐喻;幽默
姜文的电影有其独特的创作魅力,从《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太阳照常升起》到《让子弹飞》,姜文拒绝了传统的电影叙事模式,以独具特色的手法创造出个性化的电影叙事空间。本文就以《让子弹飞》为例,从后现代主义的运用、暴力美学的体现、黑色幽默的深层隐喻及镜头的合理利用来简单分析一下姜文电影的艺术风格。
姜文的《让子弹飞》运用了一种非常值得玩味的暴力叙事模式。这是一种有别于传统暴力美学意义的暴力叙事模式。传统暴力美学追求影片中暴力场景的形式美,通过十分精彩的动作场面和视觉冲击力很强的电影语言,通过发掘枪战、武打动作和场面中的形式感,将其中的形式美感发扬到眩目的程度,忽视或弱化其中的社会功能和道德教化效果。在姜文的《让子弹飞》中也不乏体现暴力形式美的场景,如影片开始张牧之带着一干兄弟跃马峻岭之上。以精准的枪法击断拉火车马匹的缰绳,然后纵马劫车,飞舞的板斧划出优美的弧线准确地插入铁轨的缝隙,间不容发之际,跟上的两骑,又以娴熟的手法将板斧牢牢地敲人铁轨缝隙,随后脱轨而出的火车车厢凌空划过,宛如一道彩虹落入江中,整组镜头一气呵成、恰到好处地令观众体验了暴力的形式之美,完全沉浸在暴力营造的美妙的视觉效果之中,往往惊叹于劫车人的“高超技艺”,而无暇去顾及这起事件的暴力本质——土匪劫车。然而与暴力美学极力追求暴力的形式美不同,姜文在本片中并非单纯地把暴力作为一种营造视觉效果的手段,更将其视为一种叙事手法,通过各种暴力因素的综合运用,把故事情节串联起来,达到叙事目的。电影由张牧之暴力劫车开始,又以张牧之率众抢碉楼这一暴力事件而告终。麻匪张牧之与奸商黄四郎之间的暴力对峙成为贯穿全片的主线,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和戏剧冲突都围绕这一暴力对峙展开,暴力在本片中已经发展为一种独特的叙事模式。
这种暴力叙事具有以下几种特质。
一、暴力的合理性
影片故事发生在1920年,正是一个北洋军阀互相征伐、民不聊生的动荡时期,公理和正义都不如暴力,谁拥有了枪杆子,谁就有了发号施令的权力。影片一开始,麻匪张牧之率众打劫了上任县长的火车,整个劫车的过程谋划得当,干净利索,毫发无损。暴力叙事在此通过整个劫车行动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有别于寻常草寇,有勇有谋的麻匪张牧之这一银幕形象,也为影片后续情节发展打下铺垫。所以后来张牧之对汤师爷说出自己曾追随松坡将军,观众不但欣然接受,而且会认为乱世出枭雄,手枪队长张牧之见过世面,因而谋略过人,也只有他才做得出假冒县长赴任、智斗黄四郎等连场好戏。二、暴力的隐喻性
与暴力美学渲染暴力形式美而弱化或回避社会价值和道德判断不同,在本片里姜氏暴力却极具隐喻性,许多场景令观众浮想联翩。影片开始时马拉火车场景颇有创意,蕴涵了深刻的寓意。蒸汽火车是现代工业文明的象征,而马拉车的方式代表古已有之的旧有制度。用马来拉火车的做法暗示了愚昧专制对科学民主的暴力,揭示了体现现代民主制度的民国虽然建立,但社会现实和过去的封建王朝统治并没有本质区别,区别只是外在的、形式上的;张牧之到达鹅城,鹅城绅士一干人等列队相迎,唯独缺了地头蛇黄四郎。黄四郎派人抬来一顶黄色的轿子,里面只放了一顶礼帽。在中国,黄色自古以来为皇家专用,是至高无上的皇权的象征,而帽子在这里令人不禁想起了封建官员的乌纱帽,也是权力的象征。黄四郎以帽代人,颇有一番“如朕亲临”的架势。其意在压服新来的县长,让本该为一县之尊的县长俯首帖耳,听命于他。轿子和帽子的组合这里实际隐含的是封建专制对民主法制的暴力。三、暴力的荒诞性
在《让子弹飞》中暴力也体现出荒诞性的一面。暴力的荒诞性一方面表现为视暴力如儿戏。麻匪是影片中出现的一个虚构的土匪组织,因麻匪打劫时带着麻将牌一样的面具而得名,一般的匪徒打劫时戴面具是为了千方百计掩藏自己的身份,而这群麻匪似乎并不把打劫当回事,一副满不在乎,就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是麻匪的样子。恶霸黄四郎为了独霸鹅城,草菅人命,先后杀掉五任县长,却只是“跟他耍耍”。县长和恶霸之间勾心斗角的暴力演绎中,小人物的命运被玩弄于掌股之间,如同草芥,无论他们如何选择,结果都只有被利用,都是听命于实施暴力的人,都是暴力游戏的棋子。★本文系山西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课题:70后女导演女性题材电影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课题号:GH-13180。
[1]戴锦华.电影理论与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克拉考尔.电影的本性:物质世界的复原[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 1982.
J905
A
1005-5312(2015)05-01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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