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新

　　中图分类号：G2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 （2020） 21-0259-02

　　不是特别的日子，清浅的溪流，从春的花柳丛淌进隆冬的寒潭里，淀结成碧澈的冰泉，在憩旅的季候里折辗，等待一个夏天的雨季，展开它白玉箩裳，尤如一帘雪幕从峭崖上，直落山涧径流，如烟如雾;不是特殊的时刻，纯洁的天使，从夜的酣眠中诞生繁尘的糟糠里，蜕落掉孕育的蚕蛹，在破茧的期待里出世，等待一个莺歌的暮霭，徜挥它天使羽翅，翩若岭坡山花一朵，随入暮晚凡俗中，似舞似翔。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玫眉会想你。玫眉希望妈妈的病能早点好起来，好早点跟我和爸爸团聚。”门诊大堂的走廊上，五岁的玫眉让爸爸抱在手里，撅着嘴儿哭着和妈妈告别。小小的手掌，捧着妈妈被厚厚口罩遮掩的脸，小玫眉伤心的流着泪。妈妈眼眶红透，沉默的目光看着，握住女儿爱抚的小手掌，终于，也忍不住哽咽：玫眉乖乖听话，让爸爸好好照顾你，等妈妈病好了以后，再回家陪伴玫眉。”

　　爸爸也在一边安慰：玫眉听话，外面风儿大，让妈妈回病房里好好休息着。等妈妈养好病了，爸爸就带玫眉来医院接妈妈回家。”玫眉终于松开了手，却依依不舍，委屈的看着妈妈，懂事的答应着：“嗯。”回头又看看爸爸，十分留念地叫唤了一声：“妈妈。”，难过的将脸埋进爸爸胸口里。

　　又一拨就诊的人来了，妈妈又担忧又心疼，急忙催促爸爸带玫眉离开。

　　是的，这是一个平凡母亲的爱，却是心灵的永恒，因为爱在，最珍贵的那一瞬间。

　　岭崖的胡杨林，飘落一地裳叶，厚厚的铺叠在树底下，光溜溜的一片枯残，有种被摧残的痕迹。子夜的那盏灯，洒落一地光亮，有些乏力。听窗外风雨细匀，冬青眉的绿丛寒露披装。冷雨潇汐，灯火如蔻映亮了窗扉，点亮多少人的希冀，温暖多少人的期待。

　　冬霜凛浪肃封千道万重，无端骤临的病魇，朝夕间魇刃弑喉，因此魇故奄然长逝者，芸众如潮！临境其闻，那无情的劫魇摧残同胞的痛苦衷吟，掸落多少铁汉泪，油烈火灼的临危一刻，是英雄捋弓上弦迎难而上，挽狂澜于倾覆之中，救同胞于水火之中，挽民族于罹劫之险。

　　大浪倾帆，能举擎天之力定万难之险，注定是英雄。

　　就像那《最可爱的人》歌的一样，是德勉义途者钟南山，是尽瘁怀慈者钟南山，诚如其名，山一样挺屹，海一样阔达。难海中睥睨拍岸狂澜，悬崖勒马按辙询药，敲开了病患的痊愈健康之门，敲开了万千医护同仁探索的道路，送来万千家庭期待的温暖，也送来了万千病患者恩遇的奇迹。从此，英雄之名，响彻大江南北。

　　在他握住脆弱同胞奄奄一息的手，到底给予了一份怎样的慈爱？在他为同胞解脱的每一丝痛楚，到底又赐予了一种怎样的恩遇？他的名字刻印在千亿人们心中，他的容颜烙印在万众百姓记忆里，所有人就都记住了他，更记住了那黑色死亡禁地，被魇霾笼罩的病房里，同胞第一抹久违的笑容！人海茫茫，皆为其众之俗，他所奉献的，是一个民族坚信的永恒。

　　坚韧不惧，一摞摞地，叩诊病单堆砌在案头，叠若山高;一阵阵地，接诊救护哨声如涛，此消彼长。简陋的办公室里，他埋头理案的身影，魁拔如松。他的坚毅，是承载身后十几亿同胞寄予的厚望;他的沉浸，是敬业忠诚的孜孜不倦;他的信奉，是民族永不言弃的信念！不，不是，他不是铁血将士，却是将士扼腕，只要能守护住这硝烟战场最后一道壁垒，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因为无私奉献，是他一生恪守的执念！

　　义不容辞，他的笑容，平凡朴实，那样的和煦，落进与病魇抗争的同胞眼里，就像一缕阳光洒落;他的温语，亲切和蔼，那样的慈悯，融进万众瞩目的病弱同胞心里，就像一股甘泉暴涌。他不是革命家，却像革命家一样，肩负起特殊时刻的使命，因为医者仁德，是他一生的追求！

　　灯光照亮他的影子，漆黑一道，映烙在墙壁上，定格了这殊荣的一刻。结束劳碌的一天归来，再翻阅这厚厚的文藉，似乎有些沉甸。白天的氤氲喧嚷，使得心情灰憔不济。病房里的慘淡虫噬着心房，让他倍感压力的焦虑，无时无刻，揪动他的心房一阵阵颤抖。

　　一一个英雄倒下了，挽救得是一众普通人的生命，这是一个医生的职责所在;一众英雄牺牲了，挽救得是万千家庭的未来，这是一种精神的信念所在;前赴后继的英雄献身了，挽救得是一个民族的兴衰，这是一个国家的精髓所在。

　　梅花初绽冽，白霜染缀花蕾，霾香涎蕊的媚。只是琢镶匀脂的冷肃，不知何时拂去唤春归？他的神情在灯下，有一瞬地凝重。

　　都说乱世出英雄。从什么时候起，医院成了病人恐惧的恶魇地方？从什么时候起，医院、教堂和家庭成了圣洁与魔鬼的三角线？白衣天使在奉献，即便青丝染成白鬓霜。白衣天使在抗战，即便热血献身在当下。

　　前赴后继的医护天使，携手抗战在与鬼神抢夺生命的前线，为了千万同胞性命，为了千万家庭完美幸福，共同签下一纸请愿书，只为心中那份小小美好，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没错，仁善的至高境界，在于对生命的怜惜。神圣的天职，就只为那一个生命的呼唤;纯洁的心灵，就只在那一秒的付出。

　　在期待的目光里，第一缕阳光洒进冰冻的港湾，亲爱的同胞们兴奋了.因为春天的脚步在靠近。一个个劫关在攻破，一张张笑脸在洋溢，一缕缕温馨在传递。热腾腾的汤圆饺子，吃进了心窝窝里。红火火的窗花，喜洋洋的‘囍‘福都贴着了，平安的钟声在坎浪里敲响，送来英雄衷心的祝福，即便酸涩，却乐在其中！太阳就要落山了吧，谁都没有注意到，只有救护车警笛长鸣，惊动所有人绷若弓弦般的神经，第一时刻奔了出去。从车里搀扶出来一位年轻的男子，面容惨白，呼吸急促，看似极度疲劳乏力，已是虚脱不支。才搀扶着下车来，双腿就突然发软地晕了过去。又一位生命垂危的病患，身边亲属已经急得痛嚎流涕，束手无措。

　　医务人员毫不迟疑地，将男子推上急救病车，送往重症病房。一边推着，护士长摸了摸病人的胸口，发觉体温很不正常，便赶紧发话：“小玲，快去通知主任医生，看样子又是肺炎，已经很严重了。”“呃，好。”小玲应声欲走，见亲属都要送进病房了都还阻碍着不走，便劝说道：病人需要紧急医治，请家属们尽快退避。”

　　亲属一样强滞不去，直向她们祷告：“医生，快救救他，救救我儿子，他还年轻哪。”上年纪的母亲，这样央求。护士长表情凝重，正色道：“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还请您尽管的放心，请您全力配合我们工作。”说完，又吩咐小玲：“小玲，你尽快去通知主任医生，病人情况糟糕，多一分钟的抢救，就多一份安全。这里都交给我们就好。”“医生，您一定要治好他，我们全家都希望他能好起来。”亲属中，一位与病人年纪相仿的姑娘，这样求告医生。护士长问：请问您是他什么人？”姑娘回答：“妹妹，我是病人的妹妹。”护士长点点头。

　　重症病房门口了，护士长对众亲属大声喊话：“让开，让开，亲属都避让。病人需要马上救治，请家属们避让一旁等候。”

　　又是一轮秋冬丰藏。岭上芳亭边，檐角飞枝儿，一树雪梅寒沧怒放，红若膏染描摹，霜雪垒砌妆成裳，掩露花红着眉，雪晖映照花颜浅萦香。寒肃之下，还济一缕温暖，拨开病魇重霾城廓的阴云，已见得俗烟耘作暮落。满城抗疫壮曲扬荡，尘喧四起。

　　无情的重创之下，岂有完肤无恙？第一个英雄的战士倒下了，而至此，他不过一位普通的人民医生！完整的家庭破碎了，一个妻子失去陪伴的丈夫，一个幼儿失去依靠的父亲，一对父母失去敬老的儿子。一夕间的转变，令人不得不接受，落奁妆白骨，可怜才子佳人不久常，为叹銀鬓高堂送青发。

　　他是谁？他是一名普通的人民子弟！他是谁？他是一名平凡的救治医生。记得他，民族舞跳得很优雅，艳丽的民族服，搭着一双马靴，很是清新上眼。可惜，当身边亲戚朋友们夸赞他的青春才华时，却收到他离世的噩耗，这到底给人多么沉重的打击？猛然想起过往的昔景，他洋溢的青春，奔放的才华，该有多痛心，该有多惋惜？

　　他走了，平日里经常跳的那支舞曲，耳边时常能听到;他走了，为了挽救被病魇纠缠的同胞，付出了宝贵的生命，而在此时正值他大好年华;他走了，热血青春里的多才多艺，在这一刻终结了，只是过往的点点滴滴，永远在人们心中延续着。家人同胞的悲慨，挽留不住英雄的离去，唯有光荣的追奉让亲友们终得一丝告慰。

　　为国家奉献，为民族履信，为正义恪守。他，身先士卒英勇献身。滔滔的江河，汜水长流，奔赴如归，养育着像他这样的万千优秀儿女，一往无前的追寻着。英雄的讴歌，激荡了男儿的壮志酬勤;英雄的前车之鉴，谱写了后世传颂的礼赞！

　　傍晚的客厅，灯光有些晕淡，他将公文包甩在茶几上，慵懒地躺倒沙发里。香柔善解人意，上来嘘寒问暖：“累了吧，喝杯水果茶舒缓一下身体，济养济养精神吧。”他被香柔推得回过神，一个伶俐地坐起来，说道：“香柔，我没事。“目光里，满是柔情。“好好照顾自己就好，现在肺炎肆虐，我医院的事情很多，没有时间再照顾你了。你小心着身体，不要让我担心，好吗？”香柔看着他，甜甜的笑了，说：“现在疫情严重，我想知道医院的情形，你可以告诉我吗？”香容脸上挂着笑容，眼眸里却充满了期待和担忧。才出蜜月，看着刚有身孕的妻子，他的心中总有一丝愧疚。他很清楚，香柔迫切想知道些什么。

　　“香柔，除了工作以外，你都可以知道。“他声音很温柔，却忧心忡忡。香柔伸手搂住他。闻着她发丝传来的香气，他无限的期望，说：香柔，你要好好的，不要为我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免得我担心你，好吗？”

　　“医院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我尽量告诉你。…过两天，我让爸妈过来照顾你，你安心在家养病就好。等这疫情过去了，我就不去上班了，在家陪你和孩子。”

　　香柔在家里收看时事新闻，看着电视里身着抗疫戎服的身影，她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的。以至于，她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快临近丈夫下班的点上，她都会早早泡制一杯水果茶，然后，坐在沙发里等着，等丈夫平安回家，喝上一口香甜的茶饮。

　　转眼过去几个月，香柔的身体越来越不适，看着是要临盆了，父母对 香柔的照顾越加的悉心。他，还在医院里紧张忙碌着，累日奋战在抗疫前线，使得他精神困乏不济。香柔看着在眼里，眉头越皱越紧，心中担忧更切。

　　“香柔，我很快就到家了，你在家等我。…嗯，你要早早回来，我等你。”

　　“香柔，今天会晚点回家，临时有点事情，所以………嗯，我知道的，等你。”

　　“香柔，对不起，本来想回家陪你，但、、呃、、医院的事情还很紧。呃，香柔，你要好好的。”

　　香柔越来越感觉茫然惆怅，虽然爸妈照顾的很细心，可心里总有一种不是滋味。

　　终于，电话打过去了，却不是他的声音。

　　香柔脑袋里一片空白，傻愣着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