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当代艺术家叶永青的绘画与传统中国画有相似的追求——极简；其飞鸟意象与李苦禅的苍鹰意象分别是画界的游禽雁与猛禽鹰，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不同历史时期新文人画的精神内涵。叶永青在繁复的创作过程中凝练出了极简的飞鸟意象，透射出画家鲜明的艺术个性。
关键词：飞鸟意象；新文人画；叶永青
检 索：www.artdesign.org.cn
中图分类号：J5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2832（2016）07-0122-03
An？Analysis？on？the？Flying-Birds？Images？in？YE？Yong-qings？Painting
WANG Ling-juan1，DAI Ming-xiu2（1.The College of Liberal Arts，Chong Qing Norm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1331，China；2. The College of Fine Arts，Chong Qing Norm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1331，China）
Abstract ：Contemporary artist Ye Yong-qings painting and the pursui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painting has a similarminimalism； Birds its image with the flavor of the goshawk were beginning swimming bird geese and raptor eagle， to some extent， represents the different historical period the new spirit of literati paintings. Ye Yong-qing refining in the creative process of heavy and complicated images out of the birds of the minimalist， transmission the artist distinctive artistic personality.
Key words ：the flying-birds images； new literati painting； YE Yong-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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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是以当代文化的发展为基石，观照着当代人的生存状况。探索当代艺术发展的各种可能性的文化藝术实践，表现为深入发掘现实处境下人们的审美走向和精神情感动态。当代艺术家的艺术呈现方式和手段有很多种，关键是以怎样的角度呈现，呈现的时候是否意识到有其他内容，以及所呈现的形象除了让人们能看见一个熟悉的形象外，还有没有在潜意识里对这个形象有新的认识和看法，这是艺术需要完成的一种新的社会认知功能。
当代画家叶永青的创作，其极简的“飞鸟意象”，具有时代的典型性和代表性，值得探讨。（图1）
一、叶永青绘画及其飞鸟形象
纵观现当代艺术家的“新文人画”创作，一是受天真无邪、稚嫩想象的儿童画的启发，二是挖掘特立独行的想象力，三是探索画面中二维、三维空间的无限创造力；这三个方面的条件，造就了其艺术作品的新颖与独特。
叶永青的创作生涯是在改革开放的大时代背景中展开的，他的作品散发着浪漫诗人的气息。到20世纪90年代，他创作出的飞鸟意象作品和创库的开办，使得他的画风走向了“逍遥”的江湖。栗宪庭的“念珠与笔触”展览由上海创库资助，“笔触”的繁复与叶永青勾勒飞鸟形象的线条有着不谋而合的地方。栗宪庭认为，简单的是每一个画出的笔触、制作过程中的动作，并且，时间定格中的笔触或动作，作用于整体作品，是极简或繁复的过程。从这个角度看是积简成繁。
叶永青钟情于宋代诗书画印于一体的文人画，他的作品中透露出文人清冷孤傲的气质。他说：“我喜欢没落、过时的东西，我可以活在这样的世界里。”①所以，他选取自己钟意的素材进行感性创作，一点也不迎合大众的口味。巨幅画面中往往只描画出一只简洁随意的怪鸟，酷似一幅童稚随手涂鸦的草图，但是画面中一个个三角形墨块细细勾绘连接而成的线条，却构成了一幅意味深长的单色画面。②叶永青先生敢于打破人们的思维定势，突破常规，希望观者不要只看画面的构成形式，更需全面地、多角度地看作品，找出精彩独到的地方。这不仅需要一种想象力，而且是对二维、三维空间的突破尝试。（图2）
叶永青对自己画鸟的描述是：先涂鸦，后复制鸟的形状，电脑投影这些到画布上，然后拷贝，用符号式的图案夸大细节，用超写实的画法模仿这一图像，最后得出效果。“我的灵感启发来源于不断重复画鸟这个过程，记录着我的候鸟般的生活”。③叶永青绘画中飞鸟形象的逐步形成，正是画家心路历程的符号记录。
二、叶永青绘画中的飞鸟意象
书法篆文、金文中关于鸟的象形字，都是鸟朝向左方看齐，着重用繁复的笔画强调鸟翅这一部位，说明鸟类腾空而起具有辨识方向的生活习性。叶永青的飞鸟形象，是画鸟儿飞过的一瞬间形象。飞鸟形象不止一种，每种形象代表着一个不一样的创作时期和创作思路。如果把这些不同类型的飞鸟意象归类，能否与阮籍、陶渊明这类文人的咏鸟诗一一对应，找到相似点呢？他画飞鸟已有十余年载，累积画作约有三百多幅，由此推论，叶永青的“飞鸟”不是拘泥于那简单的涂鸦式的线条，而是要深入他所想要表达的深层次的意蕴——飞鸟意象。（图3）
飞鸟意象对于叶永青来说，有着特殊且不能轻易取代的情愫，要表现出让观者考量的画家的心灵魅力。飞鸟意象往往是满怀理想和飞离浊世的心灵写照。陶渊明诗中，飞鸟意象具有丰富的思想内涵，不同时期的诗歌中出现的飞鸟意象表现出诗人不同人生际遇产生的人生感悟，也寄寓了诗人归隐山林的所思所想，以及崇尚自然山川和澄怀观道的眼界。唐诗中的飞鸟意象是诗人自喻的象征，也使他们寄托热忱，甚至在人生遭遇后，依然能够引吭高亢。④陈艺岚指出：“通过鸟的意象感受大自然，飞鸟意象不仅具有浪漫主义气息，而且它也是大自然承受苦难的种群。其自由自在的飞翔状态，往往成为诗人壮志抒情的常见意象。”⑤古人诗文中，飞鸟意象具有富贵、高洁的寓意，达到畅神的境界。叶永青笔下的飞鸟意象则有些“丑”，似乎融入了调侃和与反思传统的某些意念。
三、叶永青飞鸟意象的渊源及对比
李苦禅先生认为，我国古代文人画里，八大山人不画眼睛看不见的“抽象”画，也不画大到眼睛装不满的“巨像”画，只乐意画有意味的“意象”画。文人画发展，从不脱离“意象”范畴。⑥
知名艺术评论家高千惠女士对叶永青的飞鸟意象进行过评论，最精彩的莫过于“文人涂鸦”和“文人画的何去何从”。⑦陈师曾在《文人画之价值》中说，带有文人意味的画，含有文人趣味的画，不在画面中考量艺术功力的高深莫测，而是超越画面的形式和内容，看出许多文人的所思所想，这就是文人画的含义。⑧
笔者把叶永青的飞鸟意象归入浪漫主义美学传统，因为他的画注重空灵和简约，而空灵和简约是中国式的抽象表现。叶永青的飞鸟意象有一定的历史渊源，也有一定的发展。
新文人画的花鸟，李苦禅之“鹰”极具特色和代表性，其苍鹰意象可类比于杜甫诗歌中“素练风霜起，苍鹰化作殊。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⑨的苍鹰意象——刚劲的与自由的。苦禅老人的鹰，昂首矫健，神完气足，呈现一种不怒自威的凛冽之风。苦禅之鹰，通体用浓墨，摆笔而成，以墨线勾勒出眼睛的神态，以及钢铁般顽强雄壮的身姿，其充盈厚实的力度使人感受到作者坦荡豪放的内心。
“新文人画”是对“传统审美文化”的继承和回归，叶永青画的鸟虽不如画鹰的李苦禅有气势，但都是对内心宁静世界的一种追求，有一种文气和诗意的特质，有一种候鸟迁徙途中的自在气息，与苦禅老人苍鹰的霸气与刚硬形成鲜明的对照。
叶永青的飞鸟意象与李苦禅的苍鹰意象，分别是画界的游禽雁与猛禽鹰，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不同历史时期新文人画的精神内涵。
四、结语
叶永青绘画的飞鸟意象，以其“中国方式”逐渐成为一种独立的文化身份。在对传统文人画的追溯与反思中，融入对当下状态的文化反观，从形式观念走向文化观念，是叶永青绘画创作的代表性特质。在繁复的创作过程中凝練出极简的飞鸟意象，凸显了画家鲜明的艺术个性和审美追求。
注释：
① Cissy.叶永青，画个鸟[J].东方艺术，2011（03）：01-06.
② 叶永青：站在大河边上看时代[J].法人，2012（12）.
③ 王悦阳.雀神怪鸟叶永青[J].新民周刊， 2012（03）：65.
④ 邓彪，赵伟如.飞翔于田园的自由鸟——陶渊明诗歌的飞鸟意象研究综述[J].老区建设，2011（04）：24.
⑤ 陈艺岚.陶渊明诗的鸟意象释义[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05（10）：82.
⑥ 常德强.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从李苦禅与省略石艺术之异同分析李苦禅的艺术风格[J].理论空间，2010（02）：108.
⑦ 沈琦华.“乱写乱画”与市场的迎合[J].上海艺术家，2012（03）：02.
⑧ 闫春鹏. 美术革命浪潮下的坚守与呐喊——议陈师曾的画学思想 [J]. 新疆艺术学院学报， 2015（05）： 43.
⑨ 葛春蕃.邱玉婷. 魏晋南北朝诗歌中的飞鸟意象探析[J].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学报，2001（04）：79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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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邓彪，赵伟如.飞翔于田园的自由鸟——陶渊明诗歌的飞鸟意象研究综述[J].老区建设，2011（04）：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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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常德强.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从 李苦禅与省略石艺术之异同分析李苦禅的艺术风格[J].理论空间，2010（02）：107-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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