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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恋情

时间:2011/11/2 作者: 抱朴 热度: 51786

  青松和川红的恋情,又一次遭遇天翻地覆的考验。
  
  “川红,川红,川红……”青松摇着川红的手,急切地唤着。
  
  川红缓缓睁开肿胀的眼皮,血红的眼珠滞涩地滚动了一下,凄然冲他一笑,闭上了。
  
  “川红,川红!你要挺住,你很勇敢,你已经跷出了死神的门槛……”
  
  青松手抓钢筋茬子,纵身一跃,跳上瓦砾堆,像母鸡在麦糠堆中为饥饿的雏鸡刨食,甩开双手刨粉石碎砾。裸着十指刨。奋不顾身地刨。
  
  十指刨出的粉尘烟雾,犹如泄洪闸射出的水流,冲向远处,冲向高空;弥漫了瓦砾堆,弥漫了天际;淹没了青松明亮的视线,淹没了青松魁伟的身躯。
  
  一块水泥楼板横在眼前,又一块横在眼前;一根混凝土梁压过来,又一根混凝土梁压过去,死死地控制了青松脚下的世界。青松鼓足劲扒,扒不动;用尽力气扛,扛不动;磨破的十指尖滴着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溅在干涸的混泥土上,绽开的朵朵凄艳的花儿。
  
  青松怅然了,望一眼西方的天空。一片乌云重重地压在了太阳身上。太阳的光芒拼命地从乌云边上冲出来,燃绕着乌云,蚕食着乌云,一点一点,一块一块,很快冰雪消融般溶解了乌云。
  
  青松扭头跳下楼板,抓起川红红肿的手,搓揉着呼唤:“川红,川红!你醒醒,醒醒。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儿。你一定能得救的……”趴下来,在她的额头吻着,喊着。
  
  川红挣扎着睁开眼皮,血红的眼珠凄然闪过一道光芒,眉梢俏动了一下,乌青的嘴唇颤了颤,掠过一丝微笑,说:“你……你……圣诞老人?”
  
  “是我。你的青松——顶天立地的青松。你不要迷糊。有我在,你不要怕。”
  
  川红透亮的脸膛泛起一缕红晕,嘴角向上荡起几波涟漪,鼻翼抖了抖,榴齿半露,莞尔一笑:“你就是圣诞老人……就是!我没迷糊。”
  
  青松这才下意识地打量自己:一双黑皮鞋霜打了一样,藏蓝色的西裤像从面瓮子浆过,红色体恤落满了银粉,如汗血马刚下了战场。伸手抹一把脸,掌上一层厚厚的雪。他才恍然明白,粉末扬尘,把他装扮成了圣诞老人。他就势把川红的手贴在脸上,吻着她的鼻尖,娇嗔地说:“我就是圣诞老人。就是。我来救你来了!”
  
  川红身子颤栗了一下,血红的眼珠滴溜儿转了一圈,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你是个果敢的女孩儿,要相信自己能斗过死神……”青松摇着川红的手,急切地哄她说,“你腿上就压了一块楼板,就一块。这么大的地震,政府救援人员一定会来的。你一定能得救,一定能!”
  
  川红眼皮扑闪了几下,生命的火苗在血红的眼珠里燃烧起来,涨红的脸颊溢出了光彩,伸出肿胀的双手,死死抱住青松的腰:“我怕……我怕得很!”
  
  “不怕,不怕!有我在,什么都不怕!”青松揉搓着川红的胳膊,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血唇,说,“我们结婚,给你订做的红纱裙,昨天我还去看了,就剩下胸前的一朵花未绣,就一朵。漂亮得很!飘逸得很!靓丽得很!你穿上,肯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肯定是!”
  
  “美丽的新娘……美丽的新娘……”川红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脸上掠过缕缕幸福的笑意。骤然间,她失望地松开手:“哪……哪可能成为美丽的新娘?……我死了,你咋和我结婚?残……残废了,……你还能和……和我结婚?”
  
  “我会的。一定会!”青松紧紧抱住川红的头,狂吻她的脸颊,眼眶里汪满了泪水,说,“我会牢记十八日这个日子。你双腿残废了,我会架着你走进婚姻的殿堂;你升入了天堂,我会在你的坟头搭建结婚的礼台。况且,我坚信没有后者。没有的!为了我们那幸福的一天,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为了这一天,我们已经都付出了太多太多。”
  
  “是的,”川红眉梢挑了挑,血红的眼睛滚出泪珠儿,眸子像秋水中的翡翠宝石,又映照出曾经的惊心动魂一幕:“去……去冬没有你,也许我……我就在那场车祸中,升入了天堂……”
  
  公元2007年腊月根儿,历史上罕见的冰雨暴雪,封堵了人们回家过年的路。但却没有封堵住人们归心似箭团聚的心。川红和青松同乘一辆长途客车,从武汉出发,回四川汶川老家过年。行至巫山,道路时不时出现了冰绺子,跌到蝇子滑到虱的哪一种。车子在一处弯道时,轮胎打滑,像下坡的碌碡一样向河谷滚去。同座的青松说是迟那是快,脱掉身上的军大衣,裹在了川红的身上,就势把她按倒在车中间的走廊里,凭借着当年在部队上当侦察兵时炼就的硬功夫,双手拽着座椅的腿子,两人成功地躲过了这一劫。
  
  这一幕,川红这一刻又想了起来,红肿的脸像绽开的牡丹花,洋溢出盎然的春意,挣脱青松的手,猛地攥住了青松下身的那个东西,使了使劲,是丹田深处发出的哪种劲,把青松都攥疼了。
  
  青松打了个寒噤,顿觉一股疼中的快感,眼前虚惚了,心旌摇撼了,嘴唇哆嗦了,说:“好……好事多……多磨。”
  
  “你跑来救我,绵绵和他姥姥咋样了?你这次回去做最后的努力,绵绵他姥姥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么?”川红一张一弛地摆弄着青松那个东西,对视着青松的眼睛问。
  
  青松两眼吊线似地汪出了泪珠,在粉白的灰脸上,冲刷出两道赭石色的沟壑。泪水沿沟壑绕过脸颊高处,顺鼻梁侧深入嘴角的皱纹,灌进嘴里。他本能地吐了口,身子抖了两下,哽咽说:“地震后,我撒腿从田里往回跑,刨开压在她们身上的墙壁,她们俩都走了。现在绵绵他姥姥同意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已经没有意义了。”
  
  青松上中学时,暗恋过校花秀雅。秀雅当时是校团支部副书记,地位显赫,又占据着上天赐予的姣好容貌,还是风姿绰约型的哪一种,眼皮的重线比梅杏核的轮廓还要深,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骨碌一转,百媚尽生,常惹得一些奶油小生神魂颠倒,魂牵梦萦,仰慕倾之。青松虽长得像周瑜一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怎奈家道不济,底气不足,无法与面上飘的奶油小生争雄,就经常买一只笔或一个塑料皮的日记本,抄上几句爱情诗,缀上自己的名子,偷偷地放在秀雅的书包,或秀雅回家时的必经之处。秀雅司空见惯,不甚理睬,也理睬不过来。
  
  红颜祸水。就像胡蜂的毒刺蜇人一样,伤害别人,也祸害自己。秀雅没有考上大学。一连补习了几年,也没有,都有些像范进的模样,直考得她有些疯疯癫癫。
  
  秀雅在上小学时,父亲就在一次狩猎中,枪管爆炸丧命。寡母将她拉扯大,不易,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尤其不易。她被迫回家帮母亲作务农田。心气高的她曾瞧过上百个男人,没看上一个。这话要这么说才能说清楚,只是媒婆介绍的男人,没看上一个,并不是指周围所有男人。她看上的男人——吃商品粮食的大学生或干部,人家嫌她是农民,瞧不上她。她的自尊一次次受到践踏和蹂躏,愈加神经质了。愈加神经质了,就愈加没有男人敢瞧了。她的年龄一天天疯长,比雨后的春笋还蹿得快,都能听出长的声音,量出长的长度了。她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一晃就闪过了而立之年。原本弹指可破的皮肉,居然弯弯曲曲的蚯蚓爬上了眼角额头。她急了。她的母亲更急了。几十年缺乏男人滋润,心里就有些变态的老寡母,看着比自己还可怜的准寡妇女儿,有些变态狂了。
  
  青松在边陲服役,谈过几次恋爱,女人嫌他远,又穷,都没成。年龄也闪大了。复员回家后,听了秀雅的故事,他仰慕之心复燃,主动上门求婚,说:“……秀雅,你当年是我心中的偶像,现在依然是。我对你的爱慕,就像咱四川酿的泸州老窖,愈久愈醇,愈久愈浓,愈久愈烈。我愿入赘你家,陪伴你到永远,包括你的母亲。”秀雅曾经凤凰般高傲的心气,一度一落再落,甚至可以用心灰意冷这个词形容。这时听了青松的表白,一个貌似潘安的美男子表白,还是自己当年的粉丝表白,冰封的心就像遇上了炭火,融化了,激动了,涨红着脸,羞涩地说:“只要你不嫌我配不上你,委屈了你,你就来。立即来!”她的母亲喜上眉梢,望着家里有这样一个男人进出,心里也感到特别热火,常常眼睛直勾勾地偷着欣赏。
  
  红颜薄命。秀雅在生绵绵时,不幸大出血,撒手人寰。
  
  女儿去逝后,秀雅的母亲常常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尤其青松在的时候,常常怔怔地盯着青松,骂绵绵,打绵绵,就像一个穷凶极恶的后妈,都有些虐待的火药味。青松在这个当口,不敢去阻止她,更不敢正视她那双老鹰一般刁钻的眼睛。常常一脚跨出门,装作没听见,没瞧见。随后,反倒能听到她哄绵绵的软声细语。
  
  青松怕了,怕得像遇上了一个女魔头,不愿也不敢在家多呆一分钟,被迫背井离乡去打工。
  
  青松和川红邂逅后,秀雅的母亲像别人从她的手中夺走了心爱的宝贝,发疯似地跟青松闹。闹得那气势,比现在的原配夫人跟二奶闹得还凶。
  
  青松被逼上了华山,只有一条道可走——背着她,筹办婚事。
  
  川红听了绵绵和她姥姥的遭遇,摆弄那个东西的手抖了抖,停滞在那里,许久说:“她们怪可怜的!”
  
  “耶!我痛。”脚下的地球颤了颤,摇了摇,颠了颠。川红攥紧了青松,喊。
  
  青松也被余震吓了一跳,扑着身子把脸紧紧偎依在川红的脸上:“有我,别怕!别怕!”骤然间,青松感觉川红的手松了,又松了,再松了,掉拉下来。他发疯似地吻她,搓揉她的胸,失声地呼唤:“川红,川红!你要挺住,我相信你有顽强的意志!红纱裙就剩下一朵花未绣了,我们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
  
  川红的血眼使劲睁了开来,十分倦怠的样子。
  
  青松抱紧了她,轻轻地说:“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残阳没入西边的山峰,几束光柱顽强地照射在天空上,把铅灰色的天幕撕碎,涂抹上金黄色的花边,催绽出几朵艳丽的牡丹,灿烂的芍药花;四周渐渐暗了下来,惊魄未定的黄莺在竹尖打着秋千,相互凄厉地叫着,似在寻找失去的巢穴;起了风,微风,但很凉。青山打了个寒颤,问:“我还没顾上问,伯父伯母咋样了?他们想通了你和我的婚事么?”
  
  川红是父母膝下的一根独苗,自幼娇生惯养,是向父母要月亮,父母给星星都不要的哪一种。犟得很!倔得很!任性恣肆,敢做敢为。她和青松恋爱后,她们白娘子和许仙般的浪漫恋情,自然遭遇父母法海般的阻挠。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天下再愚蠢的父母,没有人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二婚的男人做添房,嫁给一个有孩子的男人当后妈,嫁给一个比自己女儿大一轮属相的男人当妻子。何况川红的父母,早已在她出生后的第八个年头,给她订了娃娃亲。
  
  川红先斩后奏,采取霸王硬上弓的办法,把她们准备结婚的日子告诉了父母:“我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和青松本月十八都要结婚。我爱青松。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不能和你们看上的人结婚。坚决不可能!我生是青松家的人,死是青松家的鬼!”
  
  怀了青松的孩子,当然是川红威逼父母同意采取的一种策略。但她和青松之间,已经云交雨合,却是真米实麯的事。
  
  她们在车祸发生后,在政府的救援下,相携着回到了成都。
  
  川红在途中知道了青松的遭遇后,对救命恩人的敬爱之意,慢慢的升华成爱慕之情;对身边这个相貌堂堂,侠肝义担,出手利落,老道成熟,谈吐不凡的男人,产生了心跳的感觉。
  
  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一种美妙的感觉,一种念头一闪,就让她浑身颤栗的感觉。
  
  她弄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只要剪水秋瞳扫过青松那张英俊的脸,她的脸就由额头红到脖子,发烧发骚;她的手掌心就渗出细汗,粘糊糊的;她的口水就像汩汩的泉水,从口的四周涌向舌尖;连下身那个一直尘封的地方,也汹涌澎湃的涨潮。
  
  她决定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青松。这个决定不仅仅是报恩,更多的是孕含着说不清的美妙感觉,道不明的烦恼与焦躁。也不能排除夹杂着一定的目的。
  
  青松是在十分被动的情况下,接受这个现实的。他毫无思想准备,更不会有这方面的奢望,稀里糊涂落入了川红精心设计的圈套,几乎是被她强奸的。
  
  那晚,她们回到成都后,川红说:“大哥,你救了我的命,无论怎样,都要赏脸,接受我请你吃一顿饭。”
  
  “哪里哪里,”青松摇了摇手,说,“这有啥嘛,换了谁,都会这样做的。你也是个打工的,挣钱不易,省点钱给父母在成都买点东西,比啥都强。”
  
  川红不依,拽住青松的行李包带,红了脸说,“这么说,大哥还把妹子当外人,不肯赏脸?”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青松连忙摇手,难为情地说:“腊月根儿了,我家绵绵肯定站在门前的梅花树下,天天盼我回家呢!”
  
  “绵绵再急,也不在乎一会儿。”川红扒下青松的包带说,“况且,这么晚了,那儿来的班车。”死拉硬拽,把他拉进了路边的酒店。
  
  川红在武汉就是在酒店里打工,当领班。她不看菜谱,就爽朗地点了豆豉鱼、玫瑰情人、灯影牛肉、夫妻肺片、如意竹荪、樟茶鸭子、莲蓉木瓜、干煸冬笋等菜品,三凉三热,荤素搭配。
  
  一名男服务生过来,背负茶壶,舒张手臂,鹞子展翅般向她们冲泡大碗茶。川红举起手,伸出两个指头,又补充说:“外加两瓶泸州老窖。”
  
  青松被川红雍容大度的气质震住了,干练麻利的作派迷住了,愣过神来,说:“别……别……别……哪能吃那么多,喝那么多?”
  
  “就这么多,八个数。”川红摁着青松的手,果决地说,“我图个吉利。”摆手支走了服务生。
  
  青松当过兵,胃囊原本就是酒坛子,大酒坛子。但在川红几十圈陪喝下来,头就有点晕,口就有点粘。
  
  川红愈喝,情绪愈高,精神愈爽,手脚愈夸张,胆子愈大,说:“大哥,我在酒店打工,喝酒还没有栽在男人的手里,但愿今天你是第一个。”
  
  酒迷心智。酒乱性情。青松被川红激得红了眼,手舞足蹈地说:“我自小喝……喝酒,还没败倒在女……女人的脚下。今天不……不会,永远都不……不会。”
  
  “英雄!大英雄!”川红站起来,举着大拇指,说,“就剩这半瓶酒,我喝多一半,你喝少一半,我所有的情意,都在酒里。”说着拿了两个饭碗,将酒分了,端起来,仰起脖子就喝。
  
  青松扬起手,“咋能让你……你比我……(喝得多)”的话还没说完,川红就干掉了那多半碗酒。
  
  青松悻悻地喝了剩下的那半碗酒,晃了晃碗,说:“再……再来……来一瓶,不……不信……信大哥……哥还……还喝……喝不过你……你哩!”
  
  青松喝得高了,够高了,看上去有八九成醉了。川红扶着他,说:“大哥有兴致,我们来日再喝……来日再喝。”背着他的行李包,搀他向外走。
  
  “我……我……我没醉,”青松推着川红,期期艾艾地说,“你……你不敢……敢来……来,不……不能……能……说……大……哥……哥……喝……不过……过……你。”
  
  川红几乎是抱着步履蹒跚的青松,边走边安慰说:“没醉,大哥哪能醉了。妹子服你了,海量。”把他弄进出租车,送进一家宾馆。
  
  当川红从卫生间裸着美丽的胴体出来,青松惊呆了,问:“你……你……你是……谁?”
  
  “我是你的秀雅。”川红嗲声奶气地说。她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子,报上了青松的心上人儿,以桃代李。
  
  女人一旦耍弄心计,世界都是她的,男人莫能与之争。川红用计了。奇计。三十六计里面,都没有。
  
  “秀……秀雅。”青松果真上当了,倏地扑上去,抱住川红,嚎啕大哭,说,“亲爱……爱的秀……秀儿,你……你不……不是……是走……走了(死了),咋……咋在这……这儿?”
  
  “我没走,亲爱的松。有你在,我咋舍得走。”川红娇滴滴地充着秀雅,张开雪藕般的玉臂,抱住青松,引颈将香唇贴在青松的脸颊上,伸出柔软的舌头,跳蚤蹦达似地舔拭,撩拨,接吻,舌尖在他口中绞动。
  
  青松抖开了,喘开了,嚎开了,“呜……呜……”叫着,喷着酒气,像猎食的猛虎,把川红扑到在床上。
  
  川红慌乱地掰青松的纽扣,解青松的腰带,抹青松的内裤……
  
  青松恍惚闪烁的眼里,“秀雅”乌黑的发丝,绯红的腮晕,细巧的眉毛,流盼的星眸,俏挺的鼻尖,如血的樱唇,翘耸的雪乳,凝脂的玉肤,如兰的体香,盈盈一握的娇姿,他感到比洞房之夜还年轻,还美丽,还令人心颤神迷。俯下身子,舌尖像惊蛇入洞一样,钻进了牵动川红全身神经的耳眼。
  
  川红的心猛地揪了一下,玉体本能的一颤,随之酥了,软了,瘫了,柔弱无骨,像一堆香泥。
  
  青松疾驰了,仿佛雄狮,“呼……呼……”地像滚滚的雷声来了,在川红粉面上,一个一个的窍眼进出。温热的,柔和的,带着电的。
  
  川红温婉柔顺的应着,鼻息声大了,再大了,骄哼爽吟起来。
  
  青松的舌尖漫过脖沟,占据了双峰,吞吐,再吞吐,交替吞吐;手沿着肌体曲线,在沟坎间起伏滑落,摩挲搓揉。
  
  川红五脏六腑拥到了心坎,雪胸鼓起来了,双峰崛起来了,含而不露的蓓蕾伸出来了,娇俏玲珑的躯体像入水的蛇,摇摆起来。
  
  青松醉眼迷濛了,眼前闪现出无数的“秀雅”,扑上去双手捕捉她游动的躯体,脸颊偎依柔美的小腹,舌尖钻进流溢着诱人异香的花心,磳,舔,吮,咬……
  
  川红猛烈地扭起来,嚎起来,忽地起身,张开双臂,把青松箍在身上……
  
  没享用过珍馐异味的人,不知其味,亦不想;享用过的人,三日不食,便不能自持。川红一样,虽说是初夜,但那种美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她挥之不去,不思自来。
  
  川红爱上了青松,刻骨铭心地爱上了。
  
  川红父母见女儿以这种方式和他们谈结婚的事,肺都气炸了,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没见过男人慌了,饥不择食!我们的脸面,让你丢尽了!”气呼呼地上外婆家,搬救兵去了。
  
  “他……他们去了外……外婆家散……散心。我们的婚……婚事,他们会……会想通的。”川红眉头蹙了蹙,掠过一丝无奈。许久,张开乌青干瘪地嘴唇,说:“也……也不知道他……他们现在咋……咋样了?”血眼滚出两滴红泪,闭上了。
  
  “川红,川红!你是个很有孝心的人,一定要挺住!”青松吻干她脸上的泪,舌尖滋润着她的嘴唇,呼唤说,“你的父母现在还杳无音信,就算为了他们,你也要挺住!”
  
  瓦砾碎石堆又晃了晃,一绺灰土从混凝土梁上簸落下来,撒了川红一脸。川红的身子颤了颤,呻唤说:“疼……我疼……腿疼!”
  
  “别怕,别怕,有我呢!”青松再一次揉搓川红的胳膊、胸,说,“红纱裙上的花就绣好了,马上就绣好了,我们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幸福就在前头!”低着头,伸出舌头,舔拭落在川红脸上的灰土,眼睛,额头,鼻子,嘴唇,两颊……舔一口,吐一口。
  
  青松舔一口,川红的心就抖一下,一股力量就由心脏涌向四肢,胸中就像绽开了一朵艳丽的花儿,升起了一轮明媚的太阳。
  
  “我们结了婚,你……你来我家生活,行么?”川红的精神又爽起来,肿胀的眼睛绽出异彩,眯成了一条缝,脸上露出笑意问。
  
  “傻妹子,这会还问这么天真的问题。”青松伸手弹了弹川红光亮得有点透明的脸蛋,说,“妹子要月亮,我绝不会摘星星给你。你说咋办,我就咋办。”
  
  “我……我们结……结婚后,一起去武……武昌开个酒吧,”川红舒展着眉头,眼睛殷殷地盯着青松,说,“就像……像当年我……我们这里的司……司马相如和卓文……文君一样,当垆……垆卖酒。你调酒……酒,我叫卖。再生……生个孩子,把父母接……接去,在长江……江边上买一套……套房子,一家人厮……厮守一起,你看好……好不好?”
  
  “好,很好!”青松对视着川红,接着她的话题,用鼓励的眼色的说,“闲暇的时候,我们调一杯酒,或冲一壶茶,坐在阳台上,边品边聊,或品味过去的人生,或给孩子讲说《天方夜谈》的故事,或推拉着父母的摇摇椅,哄他们进入梦乡,或打开音响,听一曲《梁祝》,赏一段《春江花月夜》……也可以凭窗远眺,看天际云卷云舒,看燕子剪风戏雨,看珞珈山龙游蛇走,看长江浩浩汤汤,看渔船往来穿梭……”
  
  青松说着说着,川红在他的怀里打起鼾声。
  
  川红太累了。她的生命负载的压力太沉重了。她应该酣畅淋漓地睡一觉。但此刻,生命的脉动,却不能允许信马由缰地松驰,不能允许有歇息。那怕是瞬间。
  
  青松呼唤着她,轻轻地,温柔地,深情地,单怕打破她美丽的梦。
  
  川红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漾起一轮涟漪,说,“我……我刚做……做了个梦……梦。”
  
  青山会意地笑了笑:“啥梦?”
  
  川红说:“我……我梦见我眼……眼前出现了一……一片蔚……蔚蓝色的大海,海面上飘……飘荡着数……数不清的烛光。对,还……还是红……红烛光。一大队……队穿着红……红衣服的军……军人,划着船……船只,追着烛……烛光,飘呀飘呀,飘……飘过来了,拿钢……钢钎撬……撬地撬,拿铁镢……镢挖地挖,拿手刨……刨地刨,几三下,就……就把我……我刨出来。我出……出来后,活……活蹦乱……乱跳地给……给他们唱……唱歌,献……献花。是血……血花。用我……我流的心……心……血绘成的……”
  
  青松听了后,强噙着眼泪,撇着嘴,呜咽着说:“好兆头…好兆头……救星来了……救星来了……”
  
  上弦月高高地挂在天空上,乌云像一片片抹布,不断地擦拭月面,月色亮了,暗了,又亮了,晶莹地放着光芒。
  
  川红突然头颤了颤,说:“我冷……我疼……我……我受……受不……不了了。”晕厥过去。
  
  青松摇她的手,抚她的胸,吻她的嘴,放声呼唤:“川红,川红!你已经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救援队伍就来了,马上就来了,曙光已经照亮了你的红纱裙,我们就要走进婚烟的殿堂。”
  
  川红血眼又动了。
  
  ………
  
  一抹晨曦冲破地狱般的黑暗,在东方地平线升腾、扩散、成长,绽放出几朵彩云;一团团燃烧的火焰飘飘忽忽,近了,近了,再近了,飘然而至。救援的消防官兵果真来了。
  
  川红的血眼猛地睁开,手也来了劲头,回吻了青松一口,问:“假如我失去了双腿,你还要我吗?”
  
  青松答:“你失去了双腿,我的双腿,就是你的双腿。我会背着你,走完我们的人生路。”
  
  这声音,没有丝毫的怯懦和犹豫,坚定而有力,铿锵而明亮,久久地回荡在黎明阒寂的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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