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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中的部分人物矛盾分析

时间:2023/11/9 作者: 青年时代 热度: 16074
摘 要:《父与子》这部小说塑造了两代人,年轻一代和老年一代,分别代表农奴制改革前夕社会上活跃着的两股力量。小说中,两代人观点碰撞、唇枪舌剑、矛盾重重,推进故事情节的发展,两代人也用自己的力量推进俄国社会的发展。本文将围绕巴扎罗夫与帕维尔的矛盾、阿尔卡季与父亲尼古拉的矛盾、巴扎罗夫与阿尔卡季的矛盾、巴扎罗夫自身的矛盾展开论述,以期让读者更加透彻地理解《父与子》的人物矛盾。

  关键词:《父与子》;人物矛盾;观点

  一、写作背景

  《父与子》发表于1862年。在长篇小说《父与子》的扉页,作家写到本作品送给维·格·别林斯基,而别林斯基是革命民主主义的代表。在这部作品中,作者揭示了贵族自由主义者和平民知识分子之间的思想矛盾,真实地反映了俄国的现实生活。故事的背景是农奴制改革前夕,社会上各个阶层都在考虑国家未来的走向,社会上主要有两派,自由主义保守派和革命民主主义者。屠格涅夫在该部作品中也塑造了这样的人物形象,以他们之间的矛盾作为线索,分析这些矛盾,还原当时俄国的社会现实,见证历史的痕迹。

  二、“新人”虚无主义者巴扎罗夫与老一辈自由主义贵族代表帕维尔的矛盾

  在《父与子》这部作品中,屠格涅夫用大量的篇幅描写了巴扎罗夫和帕维尔的谈话,并透过谈话间的冲突揭示了当时社会中自由主义者和革命民主主义者的矛盾。其分别代表平民知识分子与贵族自由主义者,二人的冲突代表两个阶级的矛盾已经开始碰撞。屠格涅夫描写他们对一些事情的辩论,进一步突显了两派之间的思想分歧。同时,在分析二者对话的过程中,读者也可以看到两派思想的局限性。二人的决斗也可以看出作者对两派博弈结果的思想倾向,最后巴扎罗夫的结局也是作者的思想映射,他對新的思想也持观望的态度。

  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屠格涅夫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了帕维尔,“他中等个儿,身穿英国面料的深色西服,系了个时髦的低领结,脚穿漆皮短靴,看他外表四五十岁左右,修剪成短短的白发像新的银锭般光彩照人,脸容虽说是黄黄的,但没有一丝皱褶,方方正正非常洁净,似同精雕细刻出来的一般,尤其他那一双镶嵌在椭圆形眼眶里的亮晶晶的黑眼仁特别美”[1](P171)。这一描写表明帕维尔是一个精致优雅的贵族。然而这并不是帕维尔的全部面目,当他知道巴扎罗夫地位没自己高时,作者是这样描写的,“帕维尔·彼得罗维奇稍稍弯了弯灵巧的腰,微微一笑,但没有伸出手。恰恰相反,他把手藏进了裤袋”[1](P177)。这一细节把帕维尔高傲和冷漠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屠格涅夫用细腻的笔触在读者眼前呈现出一个19世纪60年代的俄国贵族形象。

  帕维尔与巴扎罗夫的第一次谈话是两个阶级矛盾的第一次碰撞。这时,帕维尔已经从阿尔卡季那得知巴扎罗夫是一个虚无主义者,他心里是深深地不认同,“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没有空气的真空里怎样生存”[1](P293)。这也说明当时的社会环境对革命民主主义者的包容度很低,贵族阶级依然掌管着社会的主要命脉。在谈话过程中,二人从德国人谈到艺术和自然科学,但巴扎罗夫对这场谈话并不感兴趣,表现得漫不经心,这让帕维尔心里有着深深不满,认为这个年轻人随随便便,没有一点儿对长者的敬畏,回答问题有气无力、心不在焉,傲慢而粗暴。这次谈话以巴扎罗夫的一句反问结束,“怎么,这是审问吗”[1](P204)。二人第一次谈话就火花四溅,但这只是矛盾的开始碰撞。

  二人的第二次讨论是关于“废物”和“贵族”的概念,帕维尔极力维护贵族制度,阐述贵族制度对俄国社会的重要性,而巴扎罗夫认为那都是老派贵族为自己辩解的陈词滥调,贵族制度、自由主义、进步、准则都是没用的外国字眼,对俄国人来说毫无必要。可见,他们思想上的鸿沟巨大,且无法消除,也折射出俄国社会面临的现实问题——国家正处于分岔口,需要有人指出继续前进的方向。帕维尔和巴扎罗夫代表的两派正是当时俄国社会存在并对峙着的两种势力,透过作者的笔触,读者可以看到俄国农奴制改革前期的社会映象。

  帕维爱费多西娅,因为她长得像他深爱的伯爵夫人,他与巴扎罗夫矛盾的暴发正始于巴扎罗夫对费多西娅的轻薄举动。帕维尔毅然决然要与巴扎罗夫决斗,但他羞于吐露决斗的真实原因,只是用二人意气不投来搪塞巴扎罗夫。巴扎罗夫在作者笔下是一个勇士,自然不会拒绝这场决斗。决斗结果是巴扎罗夫胜利,但其也因此要离开此地。而费多西娅也表示“她一辈子只爱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这时,帕维尔在决斗失败和爱情的痛击之下,心彻底死了。作者对这一部分的描写十分生动,“他洒了点儿香水在额上,闭上了眼镜。那漂亮的、消瘦的头部靠在枕垫上,在白昼明亮的光线照耀下如同死人一样,他心若止水,确实是个死人”[1](P199)。这段描写也暗喻了新的革命主义者对贵族自由主义的冲击是巨大的。

  三、阿尔卡季与父亲尼古拉的矛盾

  阿尔卡季相对于巴扎罗夫来说,是一个更为平和的新人,思想并不像巴扎罗夫那样极端激进。但是,他身上也具备着新人的特质,与父辈有着矛盾,对父亲的一些行为是蔑视的。比如,父亲在看普希金诗集的时候,他从父亲手里把普希金诗集拿了出来,就像责备小孩子一样责备着父亲。这也是因为尼古拉一直居住在乡下,保留着以往的生活习惯,闲暇时间会拉大提琴、读诗等,身上仍有贵族的习气,而儿子已经有不同的思想,大学毕业归来的儿子阿尔卡季对父亲读诗的浪漫主义作风感到同情和惋惜,并推荐父亲读自然科学相关的作品。作者通过这些描写来侧面反映阿尔卡季与父亲的思想已经产生不同。笔者认为,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是《父与子》里比较讨喜的一个形象。很多学者表示,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是屠格涅夫在这部作品中的一个映像,他是一个知道反思现状的贵族,会主动寻找机会接近年轻人的生活,这也许是出于对儿子的爱,但是他的确做了很多,如每年冬天都去彼得堡,整天坐在那里研读最新的文章,听年轻人议论,经常去参观巴扎罗夫做实验,和年轻人主动提及关于自然科学的话题。同时,透过哥哥和巴扎罗夫的辩论,他也开始沉思两代人的思想的差异。他是用这句话形容父与子的矛盾的,“药丸虽然苦口,必须把它吞下。瞧,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们的继承人也可以对我们说:你们跟我们不是一代人。把药丸吞下去吧”[2]。小说也详细描写了尼古拉得知父子分歧之后的行为:“半小时后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走进花园,来到他最喜爱的凉亭里。他心事重重,第一次如此分明地察觉出父子间的分歧,而且这种分歧将来会越来越大。”[3]他在花园里走了很久很久,累得走不动了还在走,而飘若游丝、穷不见尽得愁思在他心中激荡不散。可见,这个温和的贵族也在寻求着出路,而不仅仅是被困在旧时的思想牢笼中,也可以看出一个传统的父亲看见自己的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时内心的惆怅、失落和迷茫,而他为填平这鸿沟所做的努力都被现实付之一炬,化为乌有了。但是,这是历史的洪流,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进步的到来和落后的远去。

  四、巴扎罗夫与阿尔卡季的矛盾

  巴扎罗夫与阿尔卡季两个“新人”的思想观念也存在分歧,这是由他们的家庭背景、自身经历、性格特点决定的,而这也导致二人最后分道扬镳。巴扎罗夫是一个彻底的虚无主义者,他否定一切,阿尔卡季虽然追随巴扎罗夫,但他毕竟出身贵族,骨子里有一种浪漫主义精神,看待事物并不像巴扎罗夫那样极端、全盘否定。二人分道扬镳的导火索始于一次草垛谈话,巴扎罗夫表示,虽然自己深爱父母,但是始终无法理解并做到甘于平凡,如果非要如此他会感觉到恨;而阿尔卡季表示了相反的观点,认为在平凡幸福的日子里生活并不是不好的选择,恨是没有理由的。这时,巴扎罗夫说阿尔卡季是一个柔弱的人,缺乏毅力,胆小得连对自身都很少抱有希望。这是巴扎罗夫第一次正面对阿尔卡季作出评价。阿尔卡季也说巴扎罗夫自视甚高、做事缺少准则。无法入睡的二人,心里充满了对彼此的敌意。后来,因为阿尔卡季就飘落的枫叶发出了感慨,巴扎罗夫提醒阿尔卡季不要使用那种华丽的辞藻,二人矛盾爆发,剑拔弩张,好在巴扎罗夫的父亲突然出现,一场决斗才得以避免。阿尔卡季低声感叹:“多牢固的友谊也经不起这样的冲突。”[4]从二人的對话可以看出,阿尔卡季对社会现实的包容度更大,承认社会中存在的合理的事物,而巴扎罗夫是彻底的虚无主义者,否认一切,否定权威,这表现出巴扎罗夫思想的局限性。

  五、巴扎罗夫自身的矛盾

  巴扎罗夫自身的矛盾是多方面的,包括对爱情的做法、自身思想的矛盾。在和帕维尔的第二次争论中,有这样一段对话,“你们否定一切,或确切点说你们破坏一切,但也要同时建设呀”,而巴扎罗夫回答,“建设不是我们的事。首先要把地面打扫干净”。这段对话直接反映了巴扎罗夫思想的弊端——缺少远见,只想着破除旧制度,却没有进一步建设社会的想法,这也体现出其思想的不成熟。19世纪60年代,俄国的确需要清除旧制度,但巴扎罗夫作为“新人”却认为建设不是自己的事,这可以看出虚无主义对社会建设作用的局限性。所以,巴扎罗夫的思想不具有深刻的革命性,只是带有“先锋”特点。

  巴扎罗夫应邀出席一场舞会,并在舞会上结识了安娜·谢尔盖叶夫娜·奥金佐娃,一个大富翁的遗孀,刚刚29岁,是一个容貌美丽、举止高贵的女人。巴扎罗夫一向鄙视浪漫主义,竟“莫名其妙”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当他的表白遭到拒绝后,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并全身心投入到事业。实际上,他对奥金佐娃的爱情是炽烈的,但他觉得爱情是浪漫主义的典型,这让他内心深受煎熬,最终鼓起勇气表达心意却被拒绝,严重挫伤了他的自尊心,也让他更加坚信爱情是浪漫主义的产物,是虚无的。在一次解剖伤寒病人的尸体时,他不慎割破了手指,受到了感染。在他临死之前,奥金佐娃带了一位医生来看他,这给了他很大的精神安慰。最后,他安静地死去了。

  巴扎罗夫和阿尔卡季之间的争论,也反映了巴扎罗夫内心的矛盾,一方面,他嫌弃自己父母的落后思想;另一方面,他又为父母的现状感到担忧与无奈,为自己不能为他们做什么而感到惭愧。他与父母之间思想的鸿沟终于让他待不下去,最终决定出发去阿尔卡季家,这也是他与父母矛盾的高潮。

  六、结语

  “你瞧,这就是当代青年!就是我们的继承人!”[5]这是帕维尔和巴扎罗夫争论之后对弟弟尼古拉说的一句话,鲜明地体现了父辈不认同子辈,子辈认为父辈的时代已经过时的矛盾思想。《父与子》以不同人物间的矛盾为线索,从多个视角把父辈与子辈的矛盾描写地淋漓尽致,结尾部分也具有隐喻性质。《父与子》是屠格涅夫的一部现实主义小说,真实反映了19世纪60年代的俄罗斯现实社会中贵族自由主义和革命民主主义之间的矛盾。笔者从屠格涅夫的笔下看到了当时俄国社会的映像,希望本文能使读者更加透彻地理解小说中的矛盾。

  参考文献:

  [1]屠格涅夫.前夜,父与子[M].陆肇明,石枕川,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5.

  [2]曹靖华.俄苏文学史:第1卷[M].郑州:河南教育出版社,1992.

  [3]梁宝平.论屠格涅夫的小说《父与子》与虚无主义[D].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04.

  [4]任光宣,张建华,余一中.俄罗斯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

  [5]王卓.从虚无主义看《父与子》[J].当代小说(下半月),2010(10):47-48.

  作者简介:查欢(1996—),女,汉族,辽宁葫芦岛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语言学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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