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兰亭真迹

导读
    唐太宗酷爱书法，最爱王羲之，因未得《兰亭集序》真帖，心甚不甘。当他听说真帖在永欣寺高僧辨才手中，而辨才又不肯承认时，他便派年轻聪明的监察御史萧翼前往探寻。萧翼在书画诗文方面预先做了许多功课，假扮书生，很快与辨才“情趣投合”，取得了对方的信任，并伺机偷得兰亭真帖。当辨才见了萧御史，才知上当。唐太宗拿到兰亭真帖便视为至宝，爱不释手，临拓数本；但如今真本到底在何处，仍然是千古之谜。

太宗雄略天下宁
闲来书法有雅兴
最爱不过王羲之
未得兰亭心难平[1]

皇权至高何不能
密派暗探四下寻
忽有一日探来报
书圣真迹有下文

兰亭原本羲最爱
代代相传是家珍
三百年后到谁手
智永和尚七代孙

智永临寂无后人
密传弟子辨才僧
如今辨才年事高
永欣寺里拨青灯

太宗下令召辨才
后宫讲经常嘉誉
借兴谈论古今事
偶涉右军兰亭序[2]

几多劝诱问真帖
辨才回答贯如一
曾忆先师赏兰亭
先师逝后无踪迹

太宗无奈令僧归
心内萦萦总不弃
私下密商房玄龄
老臣识人荐萧翼

萧翼年轻性狡黠
监察御史是官衔
难得圣上有私托
转辗筹策夜不眠

借得几件真迹帖
潦落权将书生化
春暖时节到越州
永欣寺里赏壁画

辨才见生相招呼
书生恭敬回老衲
走卖蚕种到越州
只缘偏爱访字画

数语之间识惺惺
略论诗文更清新
今夜且宿山门内
粗茶淡饭留知音

从此萧翼常到寺
老少不拘磋书诗
俨然一对忘年交
阶前石上留韵思

一日论书及二王[3]
萧生挥笔如真传
自谓尚有真迹在
辨才有兴愿亲览

次日携来二王帖
辨才细察是真迹
但说此帖非最佳
老僧有物世间稀

萧翼平声问何物
辨才轻答兰亭序
书生大笑把头摇
兰亭岂能落山隅

老僧备细说当初
先师相托泰山重
愿今共与萧生赏
且侯片刻茶慢用

但见老僧入寝房
转身掩门神色谨
萧翼轻步窜房外
窗纸一点窥内隐

辨才移梯倚房梁
缘梯而上梁齐眉
凹槽之内取一匣
萧翼审时速退回

辨才将匣轻放定
打开木匣玉函映
玉函之内现绢筒
展开绢筒见兰亭

但见秀书跃蚕纸[4]
飘若浮云牵游丝
疏密相间巧布白
处处花妍挺娇枝

萧翼见真不动色
半信半疑故挑剔
辨才开诚释笔法
书道精深世间稀

一日云深山岚重
辨才下山会施主
萧翼得悉进寺院
告明小僧取帖书

小僧熟识尊师友
允其入室自取书
萧翼捷手架木梯
梁上盗走兰亭序

当日即赴永安驿
公文印绶并出示
令请越州齐都督
传召辨才见御史

辨才一见萧御史
顿知大祸降头顶
萧翼乃奉皇上命
专向老僧索兰亭

御史以礼对老僧
善护兰亭积功德
圣上免你欺君罪
今将国宝收殿阁

可怜辨才两眼昏
悔恨贪交陌来人
先师遗愿付东流
残生何恋欲断魂

太宗皇帝得兰亭
朝夕赏摹无止境
临拓数本赐诸王
嘱示真迹秘昭陵

昭陵被盗知何去
乾陵新说又妙诠[5]
千年纷纭谜更迷
惟见书圣入云端

注：[1] “兰亭”指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所书《兰亭集序》真帖，是王羲之的巅峰之作。
    [2] 王羲之曾官至右军将军，人称王右军。
    [3] “二王”指王羲之和他的儿子王献之，均为名垂青史的书法大家。
    [4] 当时，王羲之作《兰亭集序》并将其书写在蚕纸上。
    [5] 曾经有一种说法，认为兰亭序真帖在偕葬时被李世民的姐妹用伪本调换，因此或者会出现在乾陵墓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