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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线条风格管窥中外美术的异同

时间:2023/11/9 作者: 青年时代 热度: 14720
吴中逸

  摘 要:中西方传统艺术都不同程度地对线条有所依赖,虽然二者最后呈现出的效果迥然不同,但是在线稿阶段却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各自面貌不同的文化对于艺术语言的影响不言自明,然而,将其这两种艺术语言完全对立地归纳成“写实”、“写意”却是片面而且主观的。

  关键词:线条;中西方美术;艺术语言

  长久以来,经常会有一种二元对立的刻板印象,单纯地将中国美术和西方美术生硬地归纳为“写意”和“写实”这两种艺术风格。这种看法不仅仅在大众之间流传,甚至也得到了不少业内学者的首肯。虽然这样划分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由于美术史的跨度实在太大,并且流派众多,实在很难去笼统地贴上写实或者不写实的标签。

  并且,跟许多人想象中的隔绝状态不同,中西方美术通过中亚以及印度,来直接或者间接地进行交流碰撞的频率以及深度可能远超乎我们的想象。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曹衣出水”。

  “曹衣出水”即是“曹家样”,为南北朝时期北齐画家,在佛教雕塑和绘画中,都有“曹家样”之称,是唐朝四种最流行的样式之一。这种强调紧贴肌肉的衣褶、清晰地显现出人体形状的样式最早见诸埃及第十八王朝的雕塑。对于这种画法如何传入中国,目前没有统一定论,有一种说法是,西域曹国的曹仲国在北齐(500-577年)朝廷当官,介绍了希腊艺术的手法,结合中国的笔法,人物的衣褶有了“曹衣出水”的曹家样。

  可能有人会说,南北朝时期五胡乱华,胡风正盛,所以当时的审美取向并不能代表中国传统美术的审美,那么,波提切利的蛋彩画与中国工笔画之间的共同之处,足以驳斥这样的观点。

  波提切利作为欧洲文艺复兴早期的佛罗伦萨画派艺术家,其手稿相当规整,而且大多以线塑形,其线条流畅纤细,和《道子墨宝》中的线描有异曲同工之妙。例如图1和图2都是两件作品对于建筑、物体的勾勒。不难看出,两者相较除了一些带有强烈象征意味的民族文化符号,大体的造型手法还是大同小异的。图1对于高塔塔砖的密集处理、城墙墙砖的留白处理,已经初步具备了传统中国画线描中对于线条疏密处理的意识了;而在图2中,对于器物的透视也已经有了近大远小的意识,虽然没能做到每件器物统一透视,但是初步的透视意识依然具备,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样粗疏。可以说,此时两者之间几乎是同一起跑线。

  两者的相似之处不仅仅体现在对于器物的刻画,而且在对于怪力乱神的处理上也是极其的相似,例如图3和图4,同样是强化面部结构使怪物的形象更加狰狞,而手部关节的强调,也使得怪物们看上去更魁梧有力。

  不同的地方在于,图3的Lucifer的形象上更多的被加上了有宗教象征的符号——例如头上的山羊角和蝙蝠翅膀;以及蝙蝠一样形状的鼻子、尖尖的耳朵和从上颚伸出的弯曲的獠牙,无一不是后世艺术作品中经典的吸血鬼形象。

  欧洲中世纪的基督徒们对于吸血鬼的恐惧被这幅画不折不扣的保留了下来。

  而图4,是中国画线描里不多见的半裸的形象。古代的中国人似乎只有在绘制这种夜叉恶鬼的形象时才敢于绘制人体。如果笔下画的是有头有脸的神仙,连胳膊处都要用护甲遮掩,从来舍不得见人。

  与欧洲中世纪不同,古代中国人对于怪物的认识可能更加“亲民”,所谓的怪物无非是稍微异于常人的人形生物罢了,并不具有什么别的生物的特征,也没有象征性的符号。

  由图4我们基本上可以推测,古代的中国人绝对不是“不会画”而是由于某种原因“不想画”。这里我们姑且将其看作是受儒家伦理道德文化的影响所导致的现象。

  虽然与波提切利的线稿不同,《道子墨宝》更加注重线条的变化和趣味性,但是也应该注意到,在头、手、脚以及关节部位的处理都已经相当准确到位,身材比例、头颈间的关系也都恰如其分,甚至从手的造型上能看出融入了佛教雕塑的审美元素。

  从线描和线稿的对比中可以看出,中国和西方的美术自然是有所区别,但是更多的体现在民族文化上和审美取向上,例如图5在对天使的服饰处理上,更多的强调了衣料堆叠、厚重的质感,甚至不惜动用光影,相比较下,之前的两张《道子墨宝》的局部图里的衣服就显得单薄而且有种随风飘逸的感觉。

  从上述的比较中可以发现,西方美术未必就是擅于写实,东方美术未必就粗疏于人体塑造。这都应该是受到各自文化的影响所导致的。

  东西方美術真正的分野可能在于对光影的运用和对体积的认识上面。之前也提到过,波提切利在手稿中为了强调衣料的堆叠感和厚重的质感,甚至不惜动用光影来进行塑造,这就导致了尽管左图中勾勒天使衣服的线条也很流畅,造型也很飘逸,但是与中国画线描相比就缺少了灵动之感,而多了一份厚重的质感。不得不说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种取舍。

  艺术本来就没有好坏对错之分,我们现在所说的诸如流派、东西方美术的分野也只是便于整理、分析、学习和理解的一种归类方法而已,然而,如果在实践创作中依然抱持这种二元分立得想法去看待东西方美术的技法,那么未免太过狭隘,恐怕也会错失不少值得借鉴的地方。破除这种狭隘的地域观念或许正是对比中外美术史的意义所在。

  图5 La Divina Commedia, Paradiso V. First celestial sphere (moon) Beatrice explains to Dante the principles of ecclesiastical dispensation; flight to the sphere of M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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