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搏多年,终于有了一个象样的家。把新家安置妥当,第一件事就是把母亲从乡下接来,因为我们过去欠母亲的太多,到了该报答的时候了。
回想女儿刚出生不久,由于工作忙,住房又紧张,我和妻子只好忍痛割爱,把女儿送回乡下托母亲照顾。我们只能每星期回家一趟看看女儿,匆忙而回,又急促而来,把辛劳和累赘都留给了母亲。母亲沤心沥血毫无怨言,女儿慢慢长大,母亲却日渐衰老,望着母亲消瘦的身影,憔悴的面容,我和妻总有一种负疚感。直到女儿上幼儿园了,我们才不得不把女儿接到县城。女儿离开乡下的时候,母亲送了一程又一程,嘱咐一番又一番,说不尽的话,诉不完的情,女儿紧紧的拉着母亲的手,依依不舍,泪眼婆娑,此情此景,我和妻也无语哽咽。
把母亲接来县城后,最高兴的是女儿,她象捡了什么宝贝一样,每天一回家就依偎着母亲,讲学校和路上的新闻趣事,母亲听得眉开眼笑。望着祖孙俩的亲热劲,我和妻子心里也甜滋滋的,一家人和和美美,快快乐乐。为了照顾母亲的身体,我和妻子分工合作,我炒菜做饭,她负责卫生,尽量不让母亲做家务,但母亲勤劳贯了,一闲下来反而坐卧不安。
星期天,我和妻带着孩子外出访友,就母亲一人在家,她见墙上挂着的呢大衣有些脏,便取下来放进盆里,洒上洗衣粉搓揉,洗了个一干二净,妻子回来后见呢大衣被洗得“伤痕累累,面目全非”,脸上顿时睛转多云,心里很是痛惜,她久久凝视着这件呢大衣,泥塑木雕般一言不发,因为这件呢大衣是我送给妻的结婚礼物,也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母亲因为见识有限,好心办了件错事,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母亲也从妻的脸色中感觉到儿媳生气了,心里也不好受,表情有些苦涩生硬,家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沉闷。我知道事情的症结所在,但又不便明说,只好跟女儿说笑逗乐,气氛才稍有好转。
吃过晚饭,母亲说有点头痛,连平常最爱看的《包青天》也没看,就早早的躺下了。我明白母亲并非头痛,而是心中不安。听着母亲屋里不时传出的咳嗽声,我心里很不平静,思绪又把我拉回到过去的岁月……
我家兄弟姐妹多,父亲身体不好,母亲义不容辞的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为了抚育和培养我们,母亲含辛茹苦节衣缩食,倾注了太深的情,付出了太多的爱。母亲由于操劳过度,皱纹过早的布满了他的额头,那是岁月磨砺的烙印,霜雪过早的染白了她的头发,那是忧患侵蚀的凭证。母亲——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女性,一个无私而又慈祥的女性,她竟未老先衰,好不令人伤心。如今,母亲已过了花甲之年,但还在为我们的女儿操心,为了后代,母亲她真正做到了“鞠躬尽瘁”。
母亲出生于旧社会,没上过几天学,也就难免有些不雅的举动,刚来我们这里的时候,她不太注意卫生,有时随地吐痰,早晨常忘了刷牙,晚上不爱洗脚,喜欢唠唠叨叨。对于母亲的不良习惯,我们既没有指责抱怨,也没有听之任之,而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经过我们耐心持久的启发诱导,母亲的陋习慢慢有所改变。今天母亲由于不懂呢绒大衣的洗涤方法,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然而其情可谅,其心可奖。
晚上,等妻看完电视情绪有所好转的时候,我委婉的说起了母亲抚养我们兄弟姐妹的艰辛和培育女儿的恩情,妻听了非常感动,答应第二天向母亲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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