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威廉·福克纳是饮誉世界的美国现代小说家,对他的评论主要集中在“南方伟大的史诗作家”以及“20世纪小说家中伟大的实验主义者”两个方面。本文通过运用叙事学、时序研究、多视角、复调理论等对其代表作品《喧哗与骚动》的叙事艺术进行细致解读,体验其叙事技巧的先锋性,探究其小说的空间艺术、时间哲学及人物形象的深层意蕴。我们相信对福克纳小说叙事艺术的更系统、更全面的研究将会给当代作家们的创作以更多有益的启发和帮助。
关键词:叙事学;复调理论;空间艺术;时间哲学
我们常说现代小说遭遇危机,除了现代小说家们面临着更加错综复杂的现实,对作家认清问题、摹写问题的能力有更高要求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自莎士比亚之后,可谓所有情节皆为烂套,几乎所有的故事我们都可从神话或莎翁处寻找到最初的母题。于是现在的关键似乎已经不在于你讲述了什么,而在于你怎样讲述,叙事的方式成为小说家及理论家甚至读者关心的至关重要的问题。福克纳作为二十世纪美国现代小说家的杰出代表,其小说叙事技巧的复杂娴熟,主题表达的深刻与洞察,集中表现在其代表作《喧哗与骚动》中。其整体上讲述的就是一个曾经荣盛的家族其现如今灰败的况景,小说由四个章节组成,故事是从四个视角讲述的,这里涉及到有关人物聚焦的问题。一般来说,我们主要划分出“四种不同类型的视角或聚焦模式:(1)零视角(即传统的全知叙述);(2)内视角;(3) 第一人称外视角;(4)第三人称外视角(同热奈特的‘外聚焦)”。对于四个视角的叙事,刘积源则从主题上进一步提出“这部小说的4个意识中心相互映衬,共同勾画了美国南方社会生活的图景。这种叙事解构了传统的单一线形叙事,形成了一种‘交叠叙事,使家庭史和社会史具有了多重的意义指涉性,进而分解了单数、大写的家谱家族史,突显了复数、小写家族史”。
“叙事文是一个具有双重时间序列的转换系统,它内含两种时间:被叙述的故事的原始或编年时间与文本中的叙述时间”。“所谓故事时间,是指故事发生的自然时间状态,而所谓叙事时间,则是它们在叙事文本中具体呈现出来的时间状态”。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我们称为时序。如前所述,如果按照故事时间的发展,排在最初的应该是昆丁的故事,其次是杰生,接着是班吉,最后是迪尔西。但福克纳打破这种传统的线性排序方式,而是用“CABD”的顺序,有意识的在章与章之间形成一种“逆时序”的状态,这样不仅避免了行文的单调,而且增加了文本的结构层次,使得读者能够依据自身日常生活经验从内在逻辑上重构文本秩序,最大限度的参与文本,此外,章节间的关系也因此更加紧密。而在各个章节内部——特别是班吉和昆丁的叙述中,则更多的形成“非时序”的状态——“故事时间处于中断或凝固状态,叙述表现为一种非线型运动。”“不同时间里发生的事件以及各种奇思异想借助某一契机在瞬间同时呈现出来。”班吉和昆丁总是会因为某个场景或对话陷入对过去的回忆,过去如同电影画面一帧帧从眼前流过,造成“此刻”时间的凝固,现时的意义被消解,传统叙事中时间与空间的矛盾达到和解,或者说在叙事中空间的方式终于超越了时间而存在。到此,空间的问题变得重要起来。
细读文本我们会发现,文本各个部分都是按照空间连接的方式组织情节的,主要是运用心理空间组合的方式,故事由一些片段构成,序列围绕人物的意识中心不断往复和扩展”。以上通过对《喧哗与骚动》的叙事技巧进行深层探究,我们可以得出福克纳叙述主题的独特之处:他没有把目光停留在对传统的哀悼上,而是在传统与现代两者冲突之下进行挣扎与反思;他借助人物昆丁之口说出了“关于时间的问题”,这是福克纳关注的现代人的悲剧所在;而他笔下承受苦痛、艰难度日的凯蒂以及迪尔西们,则被赋予了作者的沉重的同情与悲悯,正是这种执拗地注视苦难、揭露苦难的博大的悲悯之心,对整个人类命运的自觉追问,让福克纳跳脱了南方作家的局限,使他在20世纪现代小说家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我们可以看出,真正伟大的作家总是自觉地将目光投向对整个人类命运的思索上,也正如福克纳曾经说过的:“人的不朽在于人有灵魂,有能够怜悯牺牲和耐劳的精神。诗人和作家的职责就在于提醒人们记住勇气、荣誉、希望、自豪、同情、怜悯之心和牺牲精神,这些是人类昔日的荣耀。为此,人类将永垂不朽。”所以尽管福克纳的小说中有痛苦、挣扎甚至绝望,但也有坚韧、温暖、怜悯和爱,正是这些给予我们正面的能量,让我们在踽踽独行间依然心存希望,也让所有的未来都值得期待。
参考文献:
[1]刘积源,高红霞.福克纳意识流小说的叙事学解读[J].西北民族大学学报,2009,(5).
[2]乔治·马里恩·奥唐奈.福克纳的神话[C]/ 李文俊.福克纳的神话[C].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1):5-6.
[3]吴晓东.从卡夫卡到昆德拉:20世纪的小说和小说家[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8):158-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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