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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蛙》的叙事方式

时间:2023/11/9 作者: 青年时代 热度: 14054
边婷婷

  摘要:本文从叙述视角、叙述对象和叙事顺序三个方面考量当代作家莫言的《蛙》,还原作品的叙事原貌,进而探析该作品的叙事艺术。

  关键词:叙述者;主要人物;叙述时间

  莫言的小说《蛙》自出版以来就备受关注,这部被称作“酝酿十余年、笔耕四载、三易其稿,潜心打造的一部触及国人灵魂最痛处的长篇力作”的小说的叙事艺术确实可以夺得多位研究者的眼球。比如,文娟从跨文体联用的虚实张力、平实叙述与魔幻铺排并置的现实主义式虚实以及“文史互现”式虚实三方面分析了《蛙》虚实相生的艺术:董希文则从《蛙》的戏仿艺术人手探析叙事艺术。以上研究成果分别是从《蛙》的艺术效果和艺术手法方面切入关注《蛙》的叙事,那么《蛙》这部小说最本真的叙事面貌是什么样的呢?

  依照叙事学的方法,考量一部文学作品,最重要的不是这部作品所讲的内容,而是作品讲述内容的方式,而叙事方式的着眼点又在于叙事要素的选择上。正是在这样的理论背景下,对莫言的《蛙》做全景式的叙事要素分析,就可以进一步体味莫言小说的魅力。

  一、讲故事的人

  首先,分析《蛙》的叙述者的问题上,需要从这部作品形式说起。《蛙》由五封书信构成,最后一封书信由一部九幕戏剧构成。由此,《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书信体小说,作家蝌蚪正是小说的叙述者,他是故事的参与者,是见证者,采用了第一人称进行叙述,他的叙述对象是一位来过中国,对蝌蚪姑姑万心的故事十分感兴趣的日本籍作家杉谷义人。聪明的莫言通过设置显形的叙述者和叙述接受者实现写作的自由。从叙述角度来说,书信体决定了从“蝌蚪”的观点去叙述,摆脱了纯客观的叙事角度,为讲述和创作都带来了自由。而且这样的设置可以在传输符号的过程中展现显形叙事接受者的特点,展现蝌蚪眼中的社会变迁,姑姑的一生等。

  二、讲谁的故事

  万心是贯穿整个故事的中心人物,这位基层卫生干部经历了日本侵华、三年自然灾害、国家颁布计划生育、文化大革命等一系列大事件,她的身份也经历了“英烈后代…一送子观音……坚定地贯彻计划生育政策的基层干部……晚年捏娃娃自我赎罪的沧桑老人”的变化。拥有这样丰富人生经历的姑姑也有着丰富的精神世界。当1965年国家第一次推行计划生育政策,万心毅然决然地投入到基层工作之中,从她给王脚上环、开专用船追张拳妻、与王胆王肝斗智斗勇、劝王仁美做引流手术等一系列事件中,可以看出万心做基层工作是脚踏实地、坚决执行,“我是泰山顶上一青松,抗严寒斗风雪胸有朝阳”正是此时万心的心理写照;这样充满激情的岁月在衰老后便成为老人家忏悔的资本,她为伤在自己手上的婴儿忏悔,希望通过捏泥娃娃为他们超度,面对生命承受痛苦。总之,她饱尝了自己作为知识分子身份的尴尬,在矛盾中体味人生的痛苦。

  “小说的人物并非真人,其生命是一种艺术生命,只存在于文学特殊的艺术空间之中。作者往往是创造了一个关于真实的人的幻觉,这种人物的生命是做作者用文字赋予的,作者通过他表达自己对生命的认识。正如以上说法,万心的存在是作者对于中国现当代知识分子的处境的深切思考,是作者探析生命在生命面前的精神状态的工具。

  三、如何讲故事?

  “如何讲故事的问题,其实即是艺术家如何艺术地安排事件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其实就是作家如何安排自己素材库里的事件,是按照一种怎样的事件模式来安排事件,形成怎样的情节布局的问题。关于这一问题,叙事学主要有三方面的思考维度:一是次序,二是跨度,三是频率。其中,次序的问题是最主要的问题,《蛙》的事件次序安排就很巧妙。

  《蛙》是一部讲述“我”姑姑的故事,在整体上说是回叙的模式,大体上按照往事追叙的模式进行全篇的构筑。但是,莫言又没有老老实实地采用十分顺畅的事情发展顺序一一诉说。首先,这体现在每一部的小序,在讲故事之前,蝌蚪总是跳出姑姑的故事以一种极尽真实的方式写一份有邮寄对象的书信,而且这五封书信都有明确的书写时间,它们分别是2002年3月、2003年7月、2004年、2008年、2009年6月。这样明确的五封书信将全篇小说明确地分为五部,且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其次,在追述的过程中也存在通过相关任务事件而进行今夕地跳转。比如在第一部中,作者通过“空军飞行员”进行了突然的跳转,作者在追叙姑姑的爱情的时候一下子将时间拉到四十年后,书写蝌蚪的侄子万象群招飞的时件,在侄子的追问中进一步接着书写飞行员叛离大陆的故事,完整述说姑姑的爱情故事。类似的,在第二部中,作者又通过人物进行了“追述过程中的追述”,在1981年蝌蚪女儿的满月酒宴上,蝌蚪在众人谈到王肝时追述了王肝对小狮子的苦恋回忆,并且追述了用医用专用船追击张拳妻的故事。

  法国当代著名的叙事学理论家杰拉尔·日奈特在《时序》中将“故事时序和叙事文时序之间的各种形式的不协调称为逆时序”,莫言正是通过书信讲故事的方式展开自己的逆时序叙述,只有找出这些逆时序并作出估量,才能试图找到叙事文时况和故事时况的绝对吻合状态,还原故事的本来面貌。那么,这样的逆时序书写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7我觉得这样的时序安排是更符合一个人追述时候的特点的,人总是在回忆中容易想起与叙述事件和人物相关的事情,这是人的共有的特点,于是在追叙中并不是按照事件发展顺序——道来,是更符合阅读和书写的习惯的,在适当的时候展开追述是优于原原本本还原事件本相的。

  众所周知,小说是一种典型的叙事文学,是关于故事的文学样式,《蛙》作为当代著名的一部讲故事的小说,之所以可以成为经典之作,是因为它自身精巧的叙事方式,这部作家自称为“酝酿十余年、笔耕四载、三易其稿,潜心打造的一部触及国人灵魂最痛处的长篇力作”实现了自身叙事艺术的升华,既不是莫言对自己的抄袭,也不是对以往题材的重复,而是窥视知识分子内心和了解近60年社会的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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