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超然

　　为拯救当前的金融危机，近期奥巴马出台了一个“变革”计划，其中包括要在2011年前，创造出250万个就业岗位来。如此大规模的刺激就业，乃属美国历史之最，只此一斑，即可见其计划之宏伟。可你是否知晓?此宏伟计划之制定与实施，唱主角戏之一的竟是奥巴马身边智囊团里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华裔，他的名字叫曾颖锋。

　　获萨默斯激赏的年轻人

　　今年年仅26岁的曾颖锋现任白宫“国家经济会议”(National EconomicCouncil)主席萨姆斯(Larry Summers)的特别助理。桑莫斯目前是奥巴马总统经济大作战的首席顾问，曾颖锋则是奥巴马白宫团队里最为年轻的华裔政府要员。

　　大学期间，曾颖锋积极参与各种政治、经济活动。他替人策划投资理财炒股，累创佳绩，在朋辈中小有名气。2002年他到华盛顿参加“美华协会”(OCA)主办的实习计划，先在联邦民权委员会实习，后又在华盛顿的“亚太裔法律中心”实习。他喜欢政治，喜欢经济，尤其热衷于提升亚太裔参政的权益和维护他们的经济利益。

　　2004年，曾颖锋受聘为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对外事务副总裁的助理。

　　2005年，他受聘为日裔国会众议员本田角逐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副主席的竞选副总干事。

　　2008年，美国总统大选期间，在初选时，他担任前北卡罗来纳州国会参议员爱德华兹的助理政治主任，后来又出任2008年民主党全同代表大会的特别计划经理，并在民主党副总统提名人拜登的办公室负责特别计划。

　　一次机会，他结识了当代最负盛名的美国经济学家萨默斯。

　　萨默斯生于1927年，28岁便取得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并成为全美最年轻的大学教授，也是哈佛史上最年轻的终身职教授。

　　1991年克林顿当选总统后，萨默斯先任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后进入财政部任主管国际事务的次长，再调升财政部副部长，部长。

　　在《金融时报》主办的一个经济论坛上，曾颖锋听到萨默斯所作关于资本运作战略问题的讲演，讲演非常成功，博得全场经久不息的掌声。但曾颖锋却认为有些问题还值得探讨，便去向萨默斯当面请教。

　　曾颖锋问萨默斯，“教授先生，您对资本运作中的运营一一也就是管理问题的论述十分精彩，尤其是如何用四个盖子去盖五个坛子，甚至用两个盖子去盖五个坛子的演绎，简直就精彩绝伦。但我以为，第一，就整个资本运作而言，运营问题也就是管理问题，似乎应该是第三位的问题，第一位应当是资本的定向，可以这样认为吗?”

　　萨默斯不答，而用微笑鼓励他说下去。

　　曾颖锋继续讲述道，“当你拥有一笔资金，准备用来运作营利的时候，首先应当考虑的，是把钱投向哪个方向，经营什么行业，而不是怎样经营怎样管理。在不同的时间段内，不同行业所产生的利润是大不相同的。例如在两伊战争期间，伊拉克和伊朗的武器弹药，分别来自美国和前苏联，那时候钢铁的新增利率是100％。现在就不行了。现在看好的是房地产业，它的平均净利润为30％左右，中高挡房的净利润可达40％以上。由正确的资本定向所产生的价值，远远超于运营管理所产生的价值。但这里又有个问题，凡是含金量高的目标，大家都看见都去抢，同一目标争抢的人多了，含金量自然就降低了，相反，有些目标含金量虽然低，但为你所独占或占有的人较少，所得到的金子倒多了，因为，两个人分一磅蛋糕，总比一百个人分十磅蛋糕要好呵!”

　　萨默斯这会儿不是在用微笑，而是在用轻轻的鼓掌来鼓励他了。

　　一再受到鼓舞的曾颖锋信心大增，说资本运作的第二位问题，应当是资本的定位，也就是说，在同一个生产链条中，你应当把资金投向哪一个环节，才能产生利润的最大值。例如手机生产，生产整机的利率平均为1％，最高可达5％，但开发设计手机新项目，平均利率则为15％，最高可达30％……

　　曾颖锋滔滔而论，萨默斯默默倾听。其实前者说的，后者早有研究，不过这次在论坛上的讲演是应邀而作的，所以就只着重讲资本运作中的经营管理问题，而不多讲资本的定向与定位而已。但眼前这位年方20来岁、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他的见解竟与一位资深经济学家的研究成果不谋而合，这不仅使萨默斯十分惊讶，而且还十二分地激赏。是激赏，而不仅仅是欣赏。因为他自己也正是在这样青嫩的岁月显露出卓越才华的t在萨默斯思想里一直有这么一个古怪的观念，他认为，搞金融和经济的人，既需要有艺术家的敏感，更需要有科学与数学方面的天生性向。女性因富有前者而缺乏后者，以致在此领域有杰出成就的人凤毛麟角；而男性，特别是些早慧的男孩，则既具备前者更富有后者，因而他们能捷足先登金融、经济研究的最高峰。而现在眼前这位年轻人不正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吗?萨默斯心里不由得洋溢起喜爱之情，他便仔细询问了曾颖锋各方面的情况，又继续征询他对自己讲演的意见一其实是借此进一步摸清对方的深浅。

　　前辈专家如此赏识，曾颖锋就更直言不讳了。他说关于四盖五坛甚至二盖五坛的资本运营法则的演绎，不仅非常精彩而且十分有用，但运用必需适度。因为当你用四个盖子去盖五个坛子的时候，运营中的资本已经像胶带一样被拉长了；当你用两个盖子去盖五个坛子的时候，那被拉长了的胶带就被延展到弹性极限了，这时胶带必然出现沙眼。这里所说的沙眼，就是经济结构中的泡沫成分。如再强行延伸，一旦超过极限，沙眼就会破裂，胶带就会崩断。也就是说，如果经济中的泡沫成分不断增加超过了极限，经济就会全面崩溃。说到这里，曾颖锋加重了语气：“依我看，1987年由美国引发的那次世界股灾，其实并非如当时所说是由于偶然性的操作失误，而是一次断裂，一次金融链条的断裂。幸亏挽救及时，才没有出现全面崩溃，但前车之鉴，不可不慎。”

　　这番剖析既鞭辟入里又切合实际，让萨默斯这位经济资深专家，也不能不为之深深折服。自始而后，俩人便成忘年之交，时常在一块切磋金融、经济方面的问题。曾颖锋的新锐视点，常常令萨默斯为之折服-而曾颖锋对萨默斯，则始终恭执弟子之礼。

　　入阁白宫

　　2007上半年，美国发生了次贷风波。

　　当时之所以称为“风波”而不叫“危机”，是因为人们还看不到它所潜伏着的巨大危险性，以为它会像大风大浪那样一涌而过。

　　事实似乎也正是这样，由于美联储对有关的银行和借贷公司注入大量支持资金，情况得以缓解，风波趋向平息。

　　有鉴于局势的缓和，美国不少经济人士都以为，一场风波，有惊无险，总算过去了!

　　“过去了?”曾颖锋表示怀疑，他直言不讳地问萨默斯：“教授，您认为这场次贷风波真的就这样结束了?美联储扔出几个钱袋子就能堵住风口?”

　　其实萨默斯的头脑中何尝不也在

　　盘旋、思考着这个问题?萨默斯知道，在当今美国经济界里，有不少人看待“次贷风波”就像胆怯的人面临万丈深渊时那样，总不敢去靠近它、正视它、深究它，因为它毕竟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国家和社会呵!此刻曾颖锋把问题正面提出来了，像是伤疤被揭开了似的萨默斯心里感到隐隐作痛，他迟疑且沉重地说，“这风口，当然不是几个钱袋子就能堵得住的。因为酿成这场风波的原因，首先在于决策者们没有严格执行金融运作的赤道原则，对整合社会和环境的影响以及评估和管理这些影响与融资项目的关系缺乏周密的调查研究，造成决策上的错误。然后又加上贷款机构降低了信贷标准，忽视了风险管理，让借贷人过度借贷以及监管部门监管不力，以致金融流通堵塞，资金链条断裂，这便酿成灾害。类似的问题在其他的信贷市场也有不同程度的存在，因此，银行及与信贷有关的金融机构，应当以此为鉴，加强监管，改进工作，避免类似问题的再度发生。”

　　说是这样说了，可连萨默斯自己都有隔靴搔痒抓不到痒处之感，曾颖锋就更听得出来了，于是他转移话题笑道，“教授，您说，96年前，巨型豪华客轮泰坦尼克号迅速沉没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萨默斯知道，每次涉及关键的问题，曾颖锋若有不同的见解时，他总是善于先来个铺垫，其实这不仅是一种礼貌，更是一种谈话的技巧，这样能让对方更好地接受其观点。于是萨默斯也不显声色而言：“这个问题不是早有结论了嘛，1912年4月10日，泰坦尼克号从南安普敦港出发驶往纽约，5天后也就是4月15日，船在大西洋的纽芬兰岛海面遇上大雾迷失方向，撞上冰山因而沉没。”

　　曾颖锋紧逼而问：“可是，与泰坦尼克号同时期航行在大西洋的另两艘豪华客轮共和国号和佛罗里达号，也在马萨诸塞州南部岛屿塔基特附近遇难，船体遭受的损害比泰坦尼克号更为严重，但佛罗里达号却能挣扎着到达纽约，共和国号在海上漂流长达38个小时，船上750人全部逃生。而建有双层船底和16个密封舱室，被认为是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在撞上冰山后仅仅2小时40分就全部沉入海底，1522人无一能够逃生，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萨默斯默不做声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我看了有关专家的研究资料，他们认为原因很简单，第一，船体过于薄弱l第二，用了大量劣质的铆钉。2005年潜水员从海底捞上来大块断片，经有关人士考究后证实这一判断完全正确。”

　　曾颖锋话音未落，萨默斯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猛地睁大眼睛。紧盯着曾颖锋：“年轻人，你言外之意是在说，美国经济这般豪华巨轮，也像泰坦尼克号那样，船体薄弱、铆钉生锈，遇大风浪便会沉没?”

　　曾颖锋坦言：“现在我还不敢妄言乱下结论，但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您刚才对美国当前经济问题进行了分析，这是近忧。可远虑呢?请看二战以后，22国签署《布雷顿森林协定》，正式成立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并建立了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系统。当时之所以确定以美元为中心，是因为那时美国有丰富的黄金储备，美元直接与黄金挂钩，各国货币则与美元挂钩，随时可按35美元一盎司的比价向美国兑换黄金。有了这样的黄金储备基础和稳定的兑换率，国际货币系统才能有效而且稳定，有效而稳定的国际货币系统才能促进美国乃至世界经济的繁荣。这是若干年来经济得以高速运行的根本原因。

　　“但自上世纪50年代末以后，美国经济竞争力逐渐减弱，全球出现了美元过剩现象，各国纷纷用过剩的美元兑换黄金，把美国储备的黄金兑换殆尽。没有了以黄金储备为基础的美元便开始自由浮动，这样，对国际金融秩序具有硬约束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便遭到彻底破坏而告终结，美国乃至世界经济运作的根本保障也就没有了。

　　“但是，国际货币系统仍然以失去约束，没有基础的美元为中心，国际储备货币和国际支付仍然以美元为主。而美国从来就是一个高消费而非生产型的国家，历届政府为维持其资本市场的繁荣，必须要有高投入。为维持其高投入，便实行货币扩张政策，无节制地发行美元。由于美元具有国际货币性质，就又造成全球货币供应量的无限放大，这就不断吹生经济泡沫。由泡沫经济所衍生的如美国国债券、企业债券、股票等等这些金融产品，其实都只不过是纸面上的财富。甚至只是电脑上的符号，它们是远离实体经济的，但它们却形成了巨大的泡沫网络。从表面上看，这个网络很美丽，这种经济似乎也很有活力，但实际上只要大风一刮大浪一冲，它们便立即烟消云散。这难道不像是豪华巨轮泰坦尼克号那薄弱的船壳么?”

　　曾颖锋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的“远虑”之谈不仅切合实际，而且很有分量与重量。

　　萨默斯在佩服曾颖锋敏锐的洞察力和超强的风险嗅觉之同时，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追问曾颖锋：“那么依你之见，这场次贷风波是整个泡沫经济网络开始破灭的一个信号、也就是泰坦尼克号沉没前的警报?”

　　曾颖锋答道：“经济发展的规律往往是不会以人们美好的愿望来转移的，上帝也不会刻意去保佑谁!”

　　果然不久，上帝没有对美国经济进行保佑，倒是在美国人希望能顺顺利利地度过次贷风波的祈祷中，市场经济终于露出了魔鬼的狞笑。由美国次贷风波而引发的特大世界金融危机。终于在2008年7月开始毕露其凶相。2009年1月，美国的新总统奥巴马上台了，此时组建一支能“打硬仗”的经济班底将是重中之重，毕竟在现阶段，没有什么比拯救经济和金融体系更重要。

　　奥巴马深知。非常时期办非常之事，需用非常之人，唯非常之人能办非常之事，度过非常时期。因此。在经济方面他起用了两员宿将：任命盖特纳为财政部长，管理国家财政，任命萨默斯为国家经济委员会主席，负责制定新的经济政策。因为奥巴马很是欣赏萨默斯的经验以及对市场和各国领导人的熟悉，这在目前的危机中是不可多得的财富。上世纪90年代，时任美国财长的萨默斯曾处理过墨西哥比索贬值危机、亚洲金融危机以及俄罗斯金融风暴等，可谓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金融“救火队员”。萨默斯目前作为奥巴马的顾问，在金融海啸爆发后，他的角色变得愈加重要。由于萨默斯深深赏识曾颖锋，当即选用他为自己的特别助理，倚为左膀右臂，因此年方26岁的曾颖锋便入阁白宫，成为奥巴马政府中最年轻的经济要员。

　　进入白宫后的曾颖锋，迅速出色地协助萨默斯制订出了一系列针对金融监管的新法规，这些新法规旨在保护房主和借款人，并同时加强对银行及其出售的复杂投资工具的种种限制，同样被认为在新政府议事日程之中的还有对金融服务业监管结构的全面评估以及加强流动性和资本金要求等等。

　　最近萨默斯屡屡就中国话题发表看法。他针对美国金融拯救计划说，该计划“除了美国纳税人以外，同样有赖于中国以及中东国家的支持”。他声称，美国政府之所以接管房利美和房地美，其用意之一即是向中国保证“美国的证券是安全的”。他把美国救市计划比喻成“巡回演出”，意在向北京证明美国不会崩溃。他说，有多种迹象表明“中国人很合作”，而这正是美元在危机中得以保持坚挺的原因。萨默斯说：“如果中国决定不再购买更多新的债权，抑或抛掉手中的债权，那么美国的前景将是悲惨的。我们早已知道，中俄印等新兴国家的成长将最终冲淡美国的力量。”同时萨默斯在伦敦20国集团(G20)峰会召开之前接受英国《金融时报》采访时表示，美国政府希望发达国家分担推动全球需求主导型复苏的责任，并认为这一重担不应只由中国独自承担。萨默斯指出：“以往解决全球失衡的议程是中国增加需求，美国降低需求。而现在没有人认为这是正确的议程。”“目前没有哪个国家应减少对全球需求的贡献。这的确是全球需求的议程。”可以这么说，萨默斯的这些言论，不仅仅表明了美国政府对中国政府在金融危机中的表现，以及当前中国经济发展持赞赏之态度，而且这些话语的背后还凝聚着曾颖锋的工作成绩。因为入宫后的曾颖锋一直在努力着让奥巴马政府以及制订政府经济政策的同行们以客观、全面的目光去看待发展中的中国。曾颖锋表示说，我是个中国人，肩上自然会担负起中美友好的神圣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