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青春年华,二十三岁的年龄,生活于热情洋溢的美丽大学。长的不算漂亮,更不算出众。有两个不深不浅的酒窝,带点丰臾式的可爱。但,她是幸福的。不愁吃穿,学习优越。会给小孩子做做家教,三五个月。偶尔有闲情逸致,就写写文字,独自欣赏。偶尔也期待爱情,但想想小说世界里的离奇与童话世界的完美,也难免不自嘲一番。
然,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为此苦恼许久,却用一生来换这个玩笑式的选择。
故事开始于一张不起眼的小广告,大意无非是想为女儿找个家教,要求女性。她闲来无事,按号码拨过去。一个男人的声音,这让她有点不安,毕竟现在的社会不安宁,大学生被骗也屡见不鲜。出于尊重,稍做寻问便挂断。
她觉得奇怪,一个如此年轻的声音怎么会有女儿请家教?请家教者,无非是子女中高考临近。紧接着,她发挥了具大的想像力来想像无数个可怕的骗局。
正自我恐惧,电话响起。是那位先生,约他在学校里人最多的地方见面。她勉强答应。
见面的地点选在一家书店门口,是她定的,原因是那里有报警系统。当然,他不知道。互不相识,只能在电话两头不断的自我描述。他说我看到你了,这时她才明白自己太唐突,竟如此草率的和陌生人见面。“可我没看见你。”“我在车内,在你左手边。”他从车上下来,抱着一个小女孩,只有三四岁的模样。
她呆了!这哪儿是找家教,这分明是找保姆!他看出她的尴尬与气愤,却不由分说的把孩子往她怀里塞,说天热,我去买两杯饮料。
她愣在那儿,懊恼,无语,无奈。手却紧紧的抱着小女孩。小女孩也怪,不哭不闹,却一个劲的盯着她看。“你是妈妈吗?”“啊?”“爸爸说今天说不定能找到妈妈。”“啊?”她实在接受不了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问她是不是妈妈!“你一定是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我没有,爸爸带我来找妈妈。”她忍不住打量这个小孩,瘦!特别是脚瘦!
她突然想问什么,他却回来了。一边抱过孩子,一边给她饮料。他说她一定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确,她的好奇心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他说如果不介意,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地点还是你定。也罢,书店门口确不是个谈话的地方。她选择了校内的一个凉亭。他不自觉的笑,说她警惕性挺高。她也笑,说逼的。
小女孩似乎无法站,他便抱着她开始述说。他告诉她小女孩是自己在出差的车站捡回来的,那时他大学刚毕业。他说车站很多人,却没人管她。他报警,警察说马上到,最终也没有到。她小声的哭,旁边一位好心的妇女给她喂了些奶,她就睡着了。他抱起她,要把她送到孤儿院,别人告诉他孤儿院不会随便收养弃儿。他要把她送到派出所,别人说如果警察管这事儿的话报警后早就来了。他说那怎么办,没人回答他。他不忍心看她在那里微弱的哭泣却没人管,于是就把她抱了回来。他家里人认为他疯了,女朋友也离他而去。倒是他的奶奶,帮助他照顾孩子,让他出去安心工作。还说他是积了德的,是个好孩子。这个小女孩是有病的,吃再多的东西也不长肉,且终有一天会离去。医生说活不过十岁,今年四岁。他为她取名叫生生,希望她坚强的生。
生生很聪明,他本来没打算让她喊他爸爸,可她看见别的小孩子都有爸爸,于是也喊他爸爸。他竟然觉得很感动。可现在问题出现了,生生看别人都有妈妈,自己没有妈妈,就吵着要妈妈。本来他也没在意,以为小孩子吵吵闹闹过两天就好了,可后来生生问他长年照顾她的那个人是不是妈妈!“那可是我奶奶啊!”他说到这里情绪激动。“我无法让她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不是妈妈,也无法让她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妈妈。她这辈子没有明白的机会,因为她随时会离去。我曾经求过我的前女友,让生生喊她妈妈。可她有自己的家了,她没有答应。现在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招了,只好想了这个损招,我就是想让生生喊一句妈妈,让她和别的孩子一样可以喊妈妈…”
这样的一个男子,让她感动了。她竟忘了所有那些报纸上渲染的骗局,她傻傻的说那我该怎么做?
故事到了这里,已经很明显了。她这个“妈妈”做了两年多生生就走了,那时候她已经是研一的学生了。
给生生当“妈妈”的时候日子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一天陪生生三个小时,拿着做家教的工资。只是生生开心的喊她妈妈,她从不习惯到习惯,从习惯到窝心,从窝心到想念,从想念到生生离去时的嚎嚎大哭,她知道,她爱上了那个小女孩。
生生走后,她和他似乎也没有了再联系的理由。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两年多来一天三个小时的见面,聊着学业,聊着工作,聊着家长里短,她已经习惯了那个男人做她的听众,不是吗?可他是怎么想的呢?如果在他眼里她只是生生的“妈妈”呢?她突然觉得莫名的难过,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在生生离开后的一个星期,她决定和他谈谈,她想告诉他她不做家教了,也不做“妈妈”了。她这么寻思着要出宿舍大门的时候,宿舍阿姨叫住了她。她正疑惑,宿舍阿姨就夸张的描述起来。“那个男人,就是那个带小女孩天天来找你的男人,在这里来来回回不停的走了一个星期了。我问他有事吗?他说没事。我问他要我帮你找人吗?他说不用。就这样不停的走,像是很多心事一样。昨天留一封信后就走了,估计是给你的啦!”
她接过信,撕开,只有一句话,“我想做一次真正的爸爸,请问你愿意为我们的孩子做一次真正的妈妈吗?”
她笑,迈出坚定的步伐,她要告诉他,她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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