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办公室改学生作业,发了一条信息给我:Deceased father grind(直译为:死去的父亲磨碎)—打一常用语。
我回复:大不敬。
女儿大笑。她说:“提示你啊,这是翻译软件干的活。”
哦!我想起曾经有个中文系的学生,毕业论文是分析叶芝的一首诗。当时没有一个老师肯做他的指导老师,理由是:那首诗看不懂。答辩的时候,小组的老师不知道怎么提问。学生宣称:诗是他自己翻译的。后来管教学的院长请来了外语学院专教英语翻译的教授。教授看了那首诗的原文,说:“这是把每个词的汉语意思找出来排成队—软件经常这么翻译的。”
女儿在大学教育学院教双语课。一次布置的作业是用英文写一篇教育学经典读后感。某学生把卢梭的《爱弥儿》译成了《爱儿子》。原来学生先用中文写了读书笔记,再委托软件代劳译成英文,软件认出书名第一个字是“爱”,第三个字是“儿”,第二个字它实在无法翻译,只好跳过了。软件译完之后,这名学生懒得复核,就有了《爱儿子》一书。
我有一个在语言研究所打字的老朋友,经常抱怨:电脑真是个最笨的东西。打“宝玉”,不小心就成了“鲍鱼”,“黛玉”竟是“带鱼”,“求贤才”成了“求咸菜”!翻译软件是笨电脑手下一个最机械、最偷懒的小伙计。当然,这也怨不得它,它就是按“程序”办事嘛。
“死去的父亲磨碎”之谜底最终由女儿的学生揭开:翻译软件将“考研”一词如是译:考—deceased father(“死去的父亲”),研—grind(“磨碎”)。看来翻译软件们不仅懒,还一肚子坏水儿,喜欢恶搞。“考”字在中文里有多个意思,它偏偏取那个最冷门的“死去的父亲”。
我问女儿:“遇到这样的‘词,你把它再输回翻译软件,是不是就可以还原成‘考研了呢?”女儿说:“不行,它不可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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