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遇家变
一场驯马惊梦,让刚才那个宇文小姐花容惨淡。杨广也着实受了一番折腾,安静下来才感觉有点头昏脑胀。他避开人群,在墙角打了一个喷嚏。刚才的人都赶了过来。
“你没事吧,刚刚你不是挺英勇的吗?怎么这回儿,身子比女孩子还娇贵。本小姐还没病呢,你先着了凉。”宇文小姐决定还是得从杨广这,把面子给赢回来。
杨广还是一言不发,不知是怕把风寒传染给其他人,还是真的病得不想说话。
杨俊倒是开始为他二哥抱不平。“那个什么玉兔小姐还是羽毛小姐的,我二哥为了救你,先是累得满头大汗,再是被风吹得着凉。你不会说声谢谢,那是你没家教,我二哥大人不记小人过,那是他的风度好。你现在这么说,自己不会觉得太过分吗?”
“俊儿,不用再说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走吧!”说着,拉了杨俊一把。
等杨家两兄弟走远之后,“切,我有让他救吗?是他自己要出手帮忙的。”宇文小姐在他们背后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阴雨不断,宇文小姐却不知为何,每天都在那日遇险的时间段出现在马场。
“二小姐,你最近为何总是来马场呢?大小姐,从突厥捎信来,嘱托老爷早日为二小姐选一佳婿。一连几天的相亲,二小姐你都没去,还时常在马场逗留,老爷都不高兴了,二小姐,还是回去吧!”丫鬟小蕊在一旁喋喋不休,可这宇文小姐半句也听不进去。
不自觉的,宇文小姐又开始自言自语。“上次那位公子叫他弟弟俊儿,那他自己又会叫什么呢?英儿,虽然英儿和俊儿正好凑一对,可他像是一名武将,叫英儿太像女孩子了,不可能叫英儿。那又会叫什么呢?早知道,这些天会为他的名字纠结这么久,那天就问他了。对了,我还没告诉他我叫什么呢!他也不问,郁闷死我了!场主称我为宇文小姐,他应该会记得的。哎呀!天底下姓宇文的姑娘,多了去了,他怎么知道那个是他救下一命的宇文穗呢!不行,我一定得再见到他。”
一个多月过去了,杨广还是没有出现在马场。可宇文穗的姐姐——前朝被册封为千金公主和亲突厥的宇文家大小姐,在这一个多月来,却闹出了大动静。这个宇文大小姐鼓动突厥可汗,为她的娘家北周皇室宇文家报仇。因为杨广的父亲杨坚凭借是北周小皇帝宇文衍的外公,取代了周王朝,建立了隋朝。
边疆动乱,身为大将军,杨广当然不能置身事外。现在正在前线保家卫国呢,再也不会有空来马场游戏。
突然,有一天杨广回来了。他还真就找到了宇文穗的家,不过,他的来意不善。受他父皇之命,他是来抄宇文家的。宇文穗在屏风后窥看到杨广一眼,开始还很兴奋,但转而好心情却从九天云霄跌落谷底。他不只是腰佩宝剑,而且还带来了大队人马,一时间把宇文府围得水泄不通,想逃出去的家丁女仆都被利刃挡了回来。想硬闯,只有死路一条。看来杨广此次十分认真,半点讲不得情面了。
其实宇文老爷早就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他从屏风后拉回他的小女儿。把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交给宇文穗,让她从地下的密道逃跑。可宇文穗又怎肯一个人苟活于世,死活不肯走密道。
“穗儿知道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虽然,父亲不肯告诉穗儿官兵抄家的缘由,但是,大姐远嫁突厥,穗儿就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了。如果我宇文穗抛下父亲,一人独活,也就再无颜面在这世上立足。女儿说什么也不会走的,我要和宇文家共存亡。”
正在宇文穗历数她必须留下的理由时,宇文老爷狠下手,把她击晕了,硬塞进密道,盖上了地砖。坐在了另一个房间的堂中央,等着官兵来捉拿。意料之中,官兵带走了他,可四处搜寻,都没有宇文家二小姐的下落。杨广等人走到那个有密道的房间,还没有收获,即将离开之际,有一块地砖动了。
杨广明明看见了,可他还是说了一句,“这里没有宇文家的人了,你们先到大门口去等着,孤王累了,在这书房歇息一会就来。”
“是,属下告退!”一大队人马就撤退了。
杨广解下项上的丝巾,在书桌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丝巾却不小心遗落在了地上。
大部队终于全部离开了,两张封条重重的盖在了大门上,结束了宇文家最后的辉煌。门外,街上的人们议论声盖住了官兵们的方步声。过了好久好久,等到入夜以后,宇文穗才从地下爬上来。看着原本门可罗雀的宇文府,在一日之间没落了。空空荡荡的大宅之内,只有她独自一人顾影自怜。不,其实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庭院内的琼花树,还抽着新芽,焕发着一线生机,似乎预示着她的父亲可以不要死,大姐也能继续活下去。希望总是有的,她拾起了杨广掉在地上的那条金丝帕,上面竟然写了“明日午时,景风马场”这八个字。难道,杨广是打算在景风马场诱捕宇文穗。绝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今天上午他就可以喊官兵来抓她了,何必多此一举。
不管如何,宇文穗算是赚了,没有在牢房里面全家团聚。但是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她的肚子饿极了。
“小蕊,我要吃饭,磨蹭什么呢,本小姐快饿死了!”叫了半天,她才意识到小蕊已经被官兵抓走了,厨房里的所有人也都蹲大牢去了。想吃东西,只有自己动手。
无奈之下,自己到了厨房,折腾了半天,结果把自己的衣袖和裙摆烧了几个大洞,原本粉嫩白皙的小脸蛋也被熏黑了。终于还是放弃了。退出厨房后,想到房里头还有些水果,虽是抄家,可杨广有点敷衍了事,根本没有仔细的翻查。大概他觉得抄家这种事,的确有点大材小用,十分不屑吧!
宇文穗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今天就暂先留在家里过夜,明天见了杨广之后,他自然会对她有所安排。啃了几口苹果后,眼泪就和果汁混在一起,一股脑的咽了下去,后来越想要委屈,坐在了墙角,抱住了膝盖,又不敢哭出声来。总之,这一夜,是宇文穗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夜。
她几乎一夜无法入眠,等到鸡啼之后,她意识到该梳洗一下,好去会会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杨广。至今,她还是不知道那个先是救了自己,施恩不求回报,又带兵抄了宇文府的冤家姓甚名谁。不过,到了中午,一切的谜底就会揭晓。可让宇文穗苦恼的事又来了。自己到底该以何种面目去见杨广。是为了感激他的赠马之情,笑脸相迎呢?还是记恨他抄了宇文府,见面就抽他一耳光。思来想去,还是下不了决定。
“管他呢!就把他当做是扣押了自己父母的绑匪,今天是以交赎金的面目去见他的吧。反正,像他那种有权有势的人,得罪不起还躲得起。叫他放人之后,我们全家就远走高飞,在也不会和这冤家撞上了。可是,他会听我的吗?到底,我宇文穗哪里惹到他了,他要这样对我。但昨天,我好想听到那群官兵说我们全家是反贼什么的。这一个月来,爹也神神秘秘的。我们家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会招惹上反贼的罪名,宇文家会落到如此地步?问问那个冤家一定知道。”
没有小蕊在一旁帮助,宇文穗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连洗个脸都泼了自己一身,拖着湿嗒嗒的高腰长裙却也不太舒服。本来还想换件衣服,可怜的是她压根不知道小蕊把衣服给她收哪去了。最后,只好拖着这副狼狈样出门。从大门出去,就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走密道的话,从杨广那里赚来的突厥马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但为了保命,宇文穗还是决定步行去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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