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个月来,非洲和亚洲部分地区都遭受到了沙漠蝗虫的灾害。乌干达政府甚至宣布派出超过2000名军队人员来应对。面对这样的新闻,国内社交网络上又有人毫不意外地甩出了“吃货治灾”的老套思路。还有人表示乌干达派军队治蝗是小题大做,应该派2000名中国厨子去支援他们。
尽管这类发言大多都是以抖机灵的形式出现的,但是更多人显然觉得这种笑话并不好笑,甚至有些愚蠢。因为早前就曾有人科普过,闹蝗灾的蝗虫是不能吃的。
无论是此次非洲蝗灾的“主力军”沙漠蝗,还是在国内比较常见的东亚飞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一旦大量聚集,就会变成暴躁的“丧尸状态”。
数量少的时候蝗虫呈现散居型特征,性格温和,食量小,飞行距离短。而群居型蝗虫不仅食量变大,还可以长距离飞行,当大批蝗虫向同一个方向运动,在沿途疯狂进食,也就逐渐形成蝗灾。
这种形态变化的本质是为了防御天敌。因此,群居型的蝗虫还有着另一大武器——会大量合成苯乙腈。这种物质有着鸟类不喜欢的味道,而如果鸟类仍然执意要攻击,蝗虫还会进一步将苯乙腈转化为有毒的氢氰酸。
换句话说,山东人民用来做蚂蚱酱的是普通状态的蝗虫,而成灾之后的蝗虫不仅味道难闻,而且还是有毒的。
尽管目前还没有人类食用蝗虫中毒的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能形成蝗灾的蝗虫绝对不是一种安全的食材,大概也没那么好吃。
当然,国内从来就不乏对国人的舌头盲目自信的人。因为这几年来,有关“中国人拯救生物灾难”的传说实在是不少。比如传说中从“入侵物种”被吃成需要养殖的小龙虾;还有所谓“被中国人端上餐桌”,却在美国泛滥成灾的亚洲鲤鱼;更别说在2017年曾掀起了网友热情回应的“丹麦大使馆请中国吃货解决生蚝泛滥问题”。
然而如果认真研究一下这些新闻背后的真相,就会发现:所谓“中国吃货拯救生物入侵”,从来都是一个伪命题。
首先,小龙虾之所以需要养殖,并不是因为入侵的已经被“吃绝种了”,而是因为野生的小龙虾存在捕捉困难、寄生虫等问题。只有人工规模化的养殖方式,才能获得品相更好、更安全的食用小龙虾。现在餐桌上的小龙虾大多都是人工养殖的,而危害环境的野生克氏原螯虾们,仍然在田野里自由生长。
而让“不会吃”的美国人头疼不已的亚洲鲤鱼,也不是很多人想象中的那条自家过年桌上摆着的美味红烧鱼,而是一种刺多、腥味重,还总是有害物质超标的鱼类。美国的亚洲鲤鱼最早被引入就是为了处理水质污染,因此身体里大多沉积了重金属残留物。美国的一些垂钓手册就会标明,某些水域的鲤鱼“一星期只能食用一次”。
这种鲤鱼不仅美国人不吃,中国人也不爱吃。有曾经尝试过的中国网友描述:如果捕到未成年的味道还凑合,但成年亚洲鲤鱼的肉不仅难嚼,而且腥味用重油重酱也很难盖住。
至于当时刷爆中国社交网络的丹麦大使馆那篇一本正经的“生蚝求助信”,更是一次成功的国家旅游营销。生蚝泛滥给丹麦带来了多少损失没看到,一波营销下来,打着“吃生蚝”旗号去丹麦的中国旅游团倒是越来越多了。
说到底,无论是蝗灾还是外来物种入侵,本来就不是靠“吃”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20世纪50年代时,国内为了治理蝗灾,曾花了大力气查明蝗源地,之后通过修水利、垦荒等各种方法,彻底把这些地方改得不适合蝗虫产卵。再加上推广药械、动员民众……才逐渐让蝗灾成为如今年轻人“听过没见过”的东西。而最近总被提到的“鸡鸭治蝗法”,也是结合了当地的植被和蝗虫的具体情况,进行科学的“生物防治”。绝不是网友想象中简单而又颇具喜剧效果的“鸭子追着蝗群跑”。
蝗灾、生物入侵都是冷漠又让人警惕的敌人。当面对它们时,总是千篇一律地喊着“吃货治灾”,只会暴露出我们的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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