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翔的种子
文 / 高东生
叶倾城
为了繁衍生息,植物们想尽各种方法把自己的种子传播到远方,生命就是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奇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植物比动物更忠诚于大地,它们一旦把根须扎到泥土中,就不再移动。但它们一般不让后代死守在这里,而是想方设法把种子传播出去。
植物进行繁殖和开疆拓土需要的所有基因信息都蕴含在种子内部。植物有很多种传播种子的方法:有的会乘风飞扬;有的会随波逐流;有的身上有钩刺,它们会搭经过它们身边动物的顺风车;有的甜蜜甘美,让吃货们吃不了兜着走主动把它们带到远方;有的能在空中飞行;有的甚至会用导弹发射。
最近才知道有一类种子带翅,叫翅果,我熟悉的榆钱儿就属此类。
老家榆树多,但南方不常见。春日的一天,我去生态园拍梅花,但花儿大都败了,有些遗憾。小雨下了好多天,梅花一定是寂寞地开着,终于不等人了,花瓣落了一地。我慢慢地转悠,在盆景园的北门看到一棵榔榆的干枝上还挂着不少榆钱儿,拍了一张,效果极佳。种子包在里面,逆光看,有清晰的脉络,像细小的血管,发红的种子像胎儿一般安处其中。
榔榆和榆树同属,也叫小叶榆。我知道榆钱儿是翅果后,再端详两片守在枝头的果子,似乎它们真的如鸟儿一样,站在枝上,只待一阵风来,一块儿跃起,飞向远方。南方风柔,它们还在等待机会。
植物中也有艺术品,你细嗅,也能闻到艺术气息。我想起了青枫的翅果,刚结出时还带着淡淡的粉红色,到深秋就干枯了。春天到了,它们在哪儿呢?一番寻找后,还真发现了留恋枝头的翅果。它们一般成对出现,更像翅膀,给我惊喜。
大风起时,有这样轻薄的翅膀,它们肯定能在空中比翼。我知道,这是它们繁衍后代的一种方式,也是占领地盘的一种策略,是千百万年来因竞争而进化出的一种本事。它们兢兢业业地生活着,一丝不苟地进化着。
更为绝妙的是翅葫芦,它们生长在东南亚马来群岛中部的婆罗洲。这种植物结出的果实有足球那么大,成熟之后,果实就会裂开,每当有风吹来,气流就会将里面的一些种子带出来。每颗种子都有纸片一样的羽翼,就像是天然的滑翔机,羽翼有13厘米长,辅助种子飞行。我在电视上第一次看到翅葫芦的种子在森林中轻盈飞翔的时候,眼中噙着泪水。
有科学家对它们进行了空气动力分析,结果让人惊讶:种子上有飞行专家称之为机翅反角的结构,种子前端比尾部略高,可以保障飞行的稳定性。种子尾部边缘向上翘起,这样种子在遇到气流时会上升,撞到障碍物后也能重新飞起来。
研究人类飞行史的专家说,依果斯瑞奇在1904年用竹子和帆布做成了翅葫芦形状的无尾滑翔机,其改良版成就了载人飞机的首次真正飞行。看来,人类的飞行器具不仅山寨了鸟类和昆虫的翅膀,而且最早可能是拜翅葫芦为师的。
我想,种子为了远行和生存,经历肯定不会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具有童话色彩,这中间一定有着血腥甚至杀戮,但都被粗心的人类忽略了。在它们南征北战,为生存而左冲右突的时候,人类这个胎儿还在母体中酣睡,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当我们慢慢发现这一件件动植物的艺术品的时候,常常会说,上帝不厌其烦地给我们制造着一个又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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