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的誓言
文/梁晨钰
极天关塞云中,人随落雁西风。唤取红襟翠袖,莫教泪洒英雄。他生于温柔富贵,心却游离在繁华之外。以苍凉沉郁的情怀,不同凡俗的奇清独立绝顶,落寞间别有怀抱。
浩渺时空,总有些相遇,只在心里,在梦境之外相随。
相隔数万光年相似的星云黑洞,山川地貌,大气构成;还有量子间的互相作用。如同霍金所说,是让他感动的遥远的相似性。就像我初识《星月夜》,会觉得和凡·高一起站在那片炫目的夜空下。
不必奢求于时光的无涯中,不早不晚的相遇。不是握紧的手,紧贴的心,却是交融辉映。欣赏的思想和灵魂恍若星辰,有向暖的感动。前行的力量。让胸中层云涤荡,人便有御风而翔之势,可浩风长歌。
梭罗不是说,到自己的心灵中去探险吗?美好的情感、灵魂的追寻是自我的永恒证明。
鱼翔浅底,花草飘摇时节,享受自己的瓦尔登湖。这样想的时候,初夏如空谷幽兰,发出一声呼唤。
斜风细雨,小鸟啁啾里有眼前的平静与恬淡,遥远的呼应里有生命的质朴与深刻。让风尘仆仆的心悠然飞翔,抵达明净阔朗的诗与远方。
外公去世三年多了,外婆却一直守着老屋和老屋门前的那块菜地,不舍得离开半步。
八月的太阳最毒,人们都躲在家中乘凉,可外婆闲不住,拿起农具,顶着那恶毒的太阳在地里忙碌。一个瘦小的身躯在土地上屹立,汗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时不时停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继续劳作……
我们都不经常回来,每次回来的时候,到那片菜地里去找她准没错。临走时,外婆总会颤颤巍巍地去地里摘满满一袋子的蔬菜,慈祥地说:“我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蔬菜是我自己种的,绝不打农药,放心吃。”我们接过那满满一袋的蔬菜,心里却不是滋味。
前些日子,接到通知,因为城市改造,外婆门前的菜地需要迁占,知道消息的儿女们纷纷赶回家来处理这件事。
外婆还是在地里,却不再像往日一样忙忙碌碌,而是坐在田埂边的土堆上,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那哀伤的眼神让人都不忍心直视。直到我走到她的身边她才梦醒似的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两手摩挲着外婆的肩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以前我和你外公每天都在这片菜地里劳作,你外公总爱坐在对面那块石头上抽烟,总离我远远的,怕熏着我。”说着说着外婆的嘴角不禁上扬起来,满脸笑容地看着那块石头,仿佛外公还在那儿抽着烟……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外婆,就和妈妈一起留下来,想让我们的陪伴能赶走她的落寞。她却不说一句话,一大早又一个人朝菜地走去,我急忙拦住她说:“外婆,菜地马上就要被迁占了,你还去干什么呢?”外婆放下手中的农具说:“我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一天不去看看它,心里就不舒服。再说那一天不是还没来吗?你外公还在那儿等着我呢……”
外婆的眼角泛起泪花,她那沧桑的脸颊,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她笨拙地转过身去,步履蹒跚地走向那条熟悉的小路……
望着外婆佝偻的背影,我才明白这片菜地代表的意义:那儿到处都是外公和外婆美好的回忆,是她最留恋的地方,她的念想、她的牵挂,都在那里……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