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里面有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嵇康和吕安是莫逆之交。某日,吕安访嵇康未遇,嵇康之兄嵇喜出门相迎,吕安大笔一挥,在门上留下“鳳 ”字,一语不发便去。嵇喜以为是吕安对他的褒奖,喜不自胜。嵇康归来,淡淡一句:“你把‘鳳’字拆开看吧。”
“凡鸟。”
骂人功力之深,不明言,尽得风流,嵇喜之类“凡鸟”实在难以招架。
这是魏晋时期风流名士的骂人风格,犀利却不尖酸,充满智慧和趣味。这对文人的修养要求就不是一般的高了,随手拈来的把玩文字典故的机智,相识之间不拘小节的洒脱,毫不矫饰的真诚。随便其中一点,都相当考究功力。
或许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骂人,应该叫作“批评”,“文艺批评”那个“批评”。根据他们那个时代自己的说法,称为“品评”。
街头泼妇的拆髻对骂,媒体上不同意见之人的吹胡子瞪眼顺便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舌战,方为真正的骂人。这种骂人,比的是俗语俚语的积累,舌头毒辣的程度以及面皮的厚度,这些技能是可以速成的,不需要功力。
所以名士之为名士,俗人之为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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