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垓下悲歌
导读
项羽兵败,退守垓下,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力拔山气盖世的楚霸王,已无法挽回全军覆没的命运。这时,项羽最难舍的是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美人虞姬和乌骓马。乌骓托付给了船叟,虞姬毅然饮剑自尽,项羽率领残部且战且退,拼杀到最后,自感无颜见江东父老,在乌江边自刎。
步步为营御追击
项王退守垓下
临风登高西望去
汉兵遍野如麻
敌众我寡叹如今
方悔鸿门手软
自信勇力敌万夫
欲擎楚天不垮
飞身乌骓冲出营
恰遇敌仇韩信
怒喝一声画戟疾
韩信急避回奔
长驱直追无反顾
忽听林中炮鸣
左右杀出两路兵
截住项羽厮拚
杀退两路增四路
一戟难敌百兵
冲破一层复一层
汉兵层出不穷
十面埋伏齐聚袭
只朝项王围拢
急令季布强断后[1]
杀开血路亡命
残兵零落损八成
项羽仓惶败归
虞姬急忙迎入帐
不见大王气概
兵家胜败平常事
大王何必气馁
且备佳肴并美酒
共与消愁祛晦
银烛照帐美酿醇
虞姬细斟婉献
项王尽饮杯空坠
相望愁云满眼
默默无语聊对饮
身倦神惫欲眠
且扶大王入锦帐
妾自守候榻前
帐外凄风轻呜咽
偶听觱篥悲声[2]
陡起长歌怨如泣
间闻鹤唳鸮鸣
四面楚歌哀声恸
楚兵乡思欲绝
纷纷离营寻乡去
更兼将士叛别
项羽初醒酒意尽
忽听楚歌出汉营
惊疑未定又闻报
楚兵几将散尽
且看美人复何如
相随痴注泪淋
将来壶中半残酒
与卿交觥尽饮
美人骏马最难舍
悲歌一曲慷慨
力拔山兮气盖世
命蹇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美人兮奈若何
项王歌罢空气寂
又闻虞姬和诗
汉兵重重已压境
四面楚歌涌起
大王今朝意气尽
贱妾何以聊生
闻鼓五更天将明
项王当断行止
孤将冒死突重围
惟有爱卿难弃
妾与大王不曾离
自当相随来去
纵有危难千万重
妾愿生死相依
视卿这般花玉质
怎堪兵戈杀戮
就此一别黎明前
卿可自寻生路
美人凛然双眉立
大王前途保重
疾手抽剑向颈横
顿时香消玉殒
项王率领八百兵
衔枚向南潜行[3]
东渡淮水抵阴陵
歧途因问路径
乡农指左陷大泽
折返恰遭追兵
冲杀奔突到东城
仅随二十八骑
四溃山上小布阵
神勇九退汉兵
脱围风驰望乌江[4]
江水浩翰无垠
船叟愿渡大王东
汉军无以追及
江东弟子皆阵亡
我无脸见乡亲
乌骓伴我征万里
不忍与我同殉
今日赐翁好照料
我死亦无牵心
汉军追至短兵接
项王力刃数百
周身重创难复战
引剑自刎江畔
乌江身败史多贬
英雄流传江湖
世间一曲虞美人
节烈咏唱千古
注:[1] 季布系追随项羽身边的战将。
[2] 觱篥(bili),又名笳管,我国古代乐器。
[3] 枚,古代行军时为防止发出声音而衔于口中的木枝。
[4] 此处乌江指安徽省内临近江苏的一段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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