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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光头收到的最给力的话:
兄弟,别的我帮不上,要用钱,给我电话。
数个哥们儿把光头拉出病房如是说。这让瘦得像个六两鸡仔的光头有了万吨恐龙的心力,哪怕兜里今天的饭钱都不够,仍然可以拍板对医生说,你只管看病别管经济能力,在我病危的时候用成堆的虫草、成碗的灵芝把我从鬼门关灌回来。钱是人的胆,而对于没钱的他,兄弟们的钱是他的胆,虽然在山穷水尽处,他选择了卖房。这件事让我更加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货币贬值物价上涨,把钱放进自己的银行户头是缺乏智慧,最靠谱的是藏富于民,有钱的时候要和弟兄们一起人生得意须尽欢,等缺钱的时候,自然会看到千金散尽还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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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给力的短信:
光头的堂弟阿海,不明就里,只知道我得了很重很重的病,“哥哥,我知道嫂子得了重病,我没有钱,但是需要换肾换肝换骨髓,我来!”
我当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我知道这不是玩笑,阿海我认识十五年了,关系很好,不过时光如梭,想想竟然有十二年没见过面了。可惜我是乳腺癌,阿海一米八零的个子只有一百一十斤,别说乳房,连二两胸肌都没有。
我没敢开玩笑让他捐给我乳房,生怕初中都没有毕业、啥医学常识也不懂的他去动员自己的老婆捐个乳房给我。我老爸说我活得值了,除了家人还有为了我可以舍肝舍肾舍骨髓的人。也许古时候肝胆相照就是这个意思,你需要我身上的零件只管说一声。这应该是一种怎样的高士情谊?换位思考,如果阿海病了我可以为阿海卖了自己的房子给他治病,但要是拿走我的肝肾,我怕是要考虑的。我不如阿海,写字到此,深感惭愧。
3
最为啼笑皆非的支持:
几百年没有联系早去了美国的一哥们儿,突然出现在网上,第一句是:“我知道很多乳腺癌女人接下来都会婚姻不幸,要是你老公对你不好或者和你闹离婚,你第一个告诉我,我第二天飞回来娶你。”
我那是一个气壮山河,大笑着分享给光头,光头叫一声:“靠!老婆得了乳腺癌还有人排队跟我抢?把那哥们儿叫来,让他顶我几天,过过我的日子?”说话当口,他正在给我擦屁股。想来好笑,我从没想到要有个婚姻备用胎,居然有人冲过来做自愿备用,不过他搞错了情况,这次不是我需要备胎,是光头需要备胎。如果这哥们儿是个好姐们儿,留给光头,该是多么划算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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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哭笑不得的礼物:
我妈妈有个老友,一辈子种田。突然听说了我得重病,打听来癞蛤蟆可以治癌症,闷声不响抽了一天旱烟,然后一个人跑去山里蹲了两天两夜,逮回来一化肥袋的活蛤蟆。老头振振有词:“城里人都讲究绿色环保,我田里有蛤蟆,但是我用过农药的,不如山里的干净。”我不能想象,一个老农民伯伯把一袋呱呱乱叫的癞蛤蟆从山东背到上海所要经历的一切,正如我不能想象,蕴藏在朴实人滚烫体腔里那颗拼尽全力想让我活下去的良善之心,那种汹涌澎湃的质朴情感,用尽我一生怕是也报答不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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