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嘴唇很干,要涂口红。”他深情地看着我说。
“嗯。”我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用手轻轻地贴在我的唇上,突然,很出乎意料的是他吻了我,夺去了我的初吻。
吻了过后,他凑近我耳朵,坏坏地笑着说:“你的嘴唇太干了,所以……”
他把脸轻轻地贴在我的脸上,手搭着我的肩膀,又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而我,毫无反抗地任其妄为。才相识不久的我们,短短几小时,亲密得如同情侣。
一切都源于我们在火车上的相遇。
五。一又去长沙,虽然玩得并不尽兴,却很温馨,因为这次纯粹是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小小的一聚。我们并不像是旅游,因为很熟悉,找不到什么新鲜感,唯有小弟弟,他像是被困在牢笼里很长一段日子,终于可以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所以对什么都是充满好奇和喜悦。我们三个大的只是走马观花一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可稍不留神,就被小弟弟远远地甩在后面,结果是我们仨在整个人群中去找他,以为他失踪了。就像君君姐说的,兄弟姐妹能这样一起聚聚,很难得,等以后都成家立业了,那玩味就不同了。我很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每时每刻。只是,假期只有三天,而来回一趟就得花将近两天时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是一天多,我舍不得他们,但又不得不赶回学校。
3号一大早我就起来收拾东西,才七点多就把哥哥弟弟从床上拉了下来,催他们赶快洗漱,陪我去火车站买车票。他们送我到火车站买好车票,哥哥临时有事要做,带小弟回出租房拿工具去了。走时,哥塞了几百块钱给我,叮嘱我一定要去买些新衣服穿。我一个人,在长沙火车站旁的街上来来回回地逛了几圈,也买到了自己喜欢的衣服。看见路边地摊上有卖首饰、挂坠之类的小饰品,我想买一个当作纪念,于是,挑了一个手链。
原本打算坐十二点多的火车,排队买票时,偏偏轮到我的时候,那趟火车的票售完了,而我只好买下午两点多的火车票。提前一个多小时进候车室,坐在陌生的人群中,静静地等待。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很想从中找到一两位我熟悉的人,可是,茫茫人海,又怎么去找呢?有位老人拿着一张证件照,挨着座位一个一个地询问着,有些人因为好奇看了一眼照片,又匆匆地把视线投向了他方。老人也许在寻找着他的一位亲人,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佝偻着身躯,吃力地挪动着步伐,卑微地询问着每一位旅客。可没有一个好心人会帮助他,包括我这样一位看客,面对他的求助,只是本能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老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的亲人,也许找不到,也许上天会帮派好心人帮他找到亲人。
黄金周期,人群接踵而至。很不容易才挤上火车,没有买到坐票的我只好站在车厢相接的过道上。人太多,没有一个立足的地方,我把包放在地上,坐在行李包上,身体蜷缩着,头埋在手臂上,昏昏欲睡。只是,天太热,车厢很闷,想睡却睡不着。只好睁开双眼,留意着周围的人。后面有一个男孩正与一位阿姨聊得很来,另一位来自梧州的男孩却很沉默,我很好奇地跟他说了几句,他话不多,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我只好识相似的不再“询问”下去。对面是一位带着小女孩的年轻妈妈。听她与另一位女孩用熟悉的家乡话交流,我于是耐不住问她们是哪的。她们是江华的,我们很轻松地用永州话聊起天来。小女孩大概四五岁,很活泼很可爱,笑起时,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嘻嘻闹闹的玩着玩具,给沉闷的车厢带来了悦耳的笑声。见她笑得那么开心,我想起我的时候,不由得笑了起来。旁边有一位男生,看我们聊得正热,也不由得插了进来。他像小孩子似的逗小女孩玩。他笑起来很阳光。不知怎么玩具娃娃的脚断了一只,小女孩眼泪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他哄着小女孩,帮她粘好了玩具。小女孩不哭了,他说抱她,小女孩很乖巧地坐在了他的腿上。我认为他很得人缘,连刚认识不久的小女孩都非常愿意接近他。
没过多久,他注意到了我,我对他笑了笑,问他:“去哪?”
他说:“梧州。”
我听成是“福州”,不由得纳闷了一番,“福州也从这儿去吗?”
他“嘿嘿”地笑了笑说:“是梧州,广西的,不是福州。”
“哦,”我若有所悟。“你在梧州读书?”
“没读书了,我去年毕业的,现在广东云浮郁南县XX单位上班。”
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学生,因为他看起来很小。“那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中南林业科技大学。”
“是在长沙吧。”
“嗯。”
“湘潭和长沙,有两个校区。你呢?”
“我还在读书,在永州。”
“你应该是湖南人吧。”
“嗯,你怎么知道?”
“你们湖南妹子的皮肤都很白。哪像我们那的女孩,个个都被晒得黑不溜秋的。”
“那你是哪的?”
“广西贵港的。”
“哦。”
他开玩笑地说:“帮我介绍个湖南妹子嘛!”
我只是朝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到了娄底站,江永老乡下车了,她们转搭另一辆火车。下去了一大批人,火车空了很多,他说去车厢里看看有没空位置,我跟在后面。
车厢人还是满满的,他来回巡逻了一遍,没发现半个空位置,我们只好站在了车厢里的过道上,正好头顶有一风扇,比之前凉爽多了。
我们面对面地站着,诉一些零言碎语。
火车推销员推着车子来来回回地吆喝着,原本狭窄的过道,更是挤得人缩紧了身子。他将身子靠近我,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很吃惊地盯着他看,他只是笑了笑。
头顶的风把我前面的刘海吹乱了,遮住了眼睛,他用手帮我轻轻地拨开,而他另一只手却在不停地在背后抚摸着我的头发。
“你别动,这有两根白发,我帮你拔了。”他突然开口道。
“嗯。”
他将两根白发挑出来,用力拔了出来。“痛吗?”他问。
“不是很痛。”
他把白发放在了我的手心,我瞪大眼睛盯着两根雪白的发丝,一不小心被风不知吹到了哪里。
他说,“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嗯,是娃娃音,天生的。”我说。
“你的脸怎么红扑扑的,是害羞吗?”他紧贴着我的脸问。我的脸在发烫着。
可我却说:“不是的,我脸一直是红的。”
“呵呵!女孩子害羞点好看,羞答答的,看了叫人喜欢。”
“哦,是吗?”
“我说一句话,你猜,好吗?”
“嗯。”我点了点头。
“你好漂亮!”(益阳话)
我听不懂,很好奇地望着他。
他笑呵呵地说,“就是‘你好漂亮’的意思。我同学教的,益阳话。”
“哦。”我听了心里有些许失落,因为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句哄女孩子的话,更何况我并不是漂亮女孩。
他又用广东话重复了那几个字,问我,“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跟益阳的那句话一样的。”
“你怎么听得出来。”
“我去过广东,能听懂部分广东话。”
“哦,这样啊。”
“嗯。你是广西的。是说白话的吗?”
“不是,但我会说。我们是说客家话的。”
“哦,那你是客家人?”
“我们只是说客家话,但不是客家人。我爸妈一直在广东,所以我也会说广东话。”
“那你在广东云浮上班,也是讲广东话吧。”
“嗯,是的。”
不知不觉,我们聊了很多,也交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你的嘴唇很干。”他用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唇,咬耳朵似的凑在我耳边,坏坏地笑着说,“你的嘴唇太干了。”他的吻成了我的口唇。我愣愣地望着窗外,不停地想,是不是缘分来的时候,他就是我一直等待着的那个人?我还是一而再地提醒自己,不要动了真心。可他吻我的那刻,我感觉到了内心的悸动。
“我喜欢你。”他说。“我怎么对你说这句话呢?真是的!”他又像个白痴似的自说自话。
沉浸在矛盾中的我,保持了沉默。觉得一切都好像是在梦里,可我却又正依偎在他怀里,而他不时地亲吻着我的脸。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周围的人似乎都成了空气,而我们在玩着暧昧。那边推销员正热情澎湃地宣传着他的产品,不知道推销员说了句什么话,他一听突然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却铭记在了心底。
快到永州了,我们俩,双手相握,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他叹气道,“如果火车永远开下去就好了。”
我望着他,一脸的感伤。我也想我们如果这样子依偎着,永不分离,该有多好。可时间在“滴滴答答”中向前移动,曾归心似箭的我,却祈求着时间走慢点,再慢点。
我的手被他握得很痛,想必他心里一定也很舍不得我。这相遇后的匆匆一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相见的机会,而我们是不是只会留下遗憾?
晚上八点多,火车还是很准时把我带到了永州。他一只手帮我提着行李,另只手紧紧地牵着我。走到火车门口,我停了下来,往小包里找到了那条手链,把它塞进了他的手中。我望着他,很想哭,很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就在那一刹那,我的心里,属于感情的那根弦被他触动了。
下了火车,我再回过头看,他已被上车的人群挤进去了,而我来不及向他挥一挥手,道一声“再见”。
刚上了公交车,他就发来了短信。他说:兰,想你了……
看着他发的短信,我觉得很窝心,可我没有立马就回复他。我仍旧沉浸在甜蜜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很奇怪的是,下了火车之后,我的声音就变了,变得特别沙哑,我自己都能感受到那一瞬间的变化,第一次,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回到学校才简短地回复了他一两个字。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一切好像是在做梦。当初进入大学校门时,我就许下诺言,绝对不要在大学期间谈恋爱。我跟他的相遇,又算不算是一场爱恋的开始呢?可是我们相隔两地,他在上班,我在读书,如果继续下去,又该怎样去维系这段感情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心很乱,很乱。尽管我动了真情,可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爱我。我不愿往坏的方面想,我想,也许我们还会相见,我们也可能有缘走到一起。只是,未来来得很慢,我不知道这份火车情缘会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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