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凌懿

　　摘 要：无意间读《望春风》一文，激起读者回想起故乡那时、那人、那景，心存依恋。在读到“母亲突然出现在明丽春光里，远远的向作者走来”，激起读者对逝世的亲人的怀念之情，对人世间过客的理解。“所有活着和死去的人，都将重返时间的怀抱”一句，更让读者的心情起伏跌荡，久久不能平静。随着城镇的发展，乡村举着“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大旗轰轰烈烈地朝繁华城市进发，大量壮年男女外出务工守候在故园乃老幼孤独，田园荒芜无人耕；城乡一体化而致乡村文明农业文明消失：处处公路处处改造后的人造自然其实不是真正自然，乡间美丽在于个性野性，而工业制造在于统一便捷，在整齐划一中失去了个性、舒展、......乡村文明的仪式感不在，仪式感传承的信仰不在......“悲欢离合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既然留不住，不如放手，且去，且去，愿时又相逢。本读后感抒发了读者对人世间留恋和无奈之情。

　　关键词：《望春风》；乡村；文化；有感

　　近期无意间读到格非的新作《望春风》，书中的“我”以旁观者的身份介入到故乡的人和事，从父亲带“我”走差算命出场，到“我”和春琴回归故乡的便通庵定居结尾，五十年的时光，故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迁，从人烟稠密，到归为废墟，曲终人散之时，重返归乡之路，仿佛是一场宿命的安排。我边读脑海便恍若再一次回到了我的故乡。那时、那人、那景，依稀可见。故乡这个词汇很特别，无论你在哪里，都会心存依恋。故乡意味着生命的开始与终结，意味着声音、气味和温暖，意味着我们所熟悉的物事，都将在脑海里一一呈现。

　　格非的文笔含蓄隽永，简洁雅致，富有古典韵味。描写环境，“冷雨飘瓦，雪霰打窗”，八个字，瞬间将读者引入所构之境。

　　《望春风》（《收获》2016，1）一文，父亲和德正，“我”的生活把两章连接起来，父亲有恩于德正，在父亲莫名其妙地自杀后，德正便一直关心和呵护着我。我一直孤苦伶仃地生活在江南农村，直到有一天，嫁了司令的母亲突然想起我后，我的命运像春天来到，一切充满了生机与希望，让我想都不敢想的村里美女雪兰竟然主动上门与我结亲，嫁给我！因为我被一辆军用吉普车通知说近期要到南京去！这就是望春风、春风得意啦！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这种戏剧性的命运真是连想象都来不及，一个农村退役军人也可以与省城知青谈情说爱，所有的可能性让每个人跃跃欲试。国家体制成熟悉之前的农村，让格非写得入木三分。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仿佛是瓦屋旁的那一株蒲公英在风的旅行中傳送着来自往昔的声音——缥缈、无迹。

　　又望春风，无形亦有形。

　　“假如，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偏里赵村重新人烟凑集，牛羊满圈，四时清明，丰衣足食，我们两个人，你，还有我，就是这个新村庄的始祖……到了那个时候，所有活着和死去的人，那将重返时间的怀抱，各安其分。到了那个时候，我的母亲将会突然出现在明丽的春光里，沿着风渠岸边的千年古道，远远地向我走来。”读到此情景，我眼泪禁不住流下来，回忆起我童年的时光，想起了我的外公外婆，他们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对我的任性百般将就，毫无埋怨之心，光阴似箭，恶号传来，间隔几年外公外婆相继离去，让我彻底对过客的理解的真正含义。

　　《时运》诗云，“有风自南，翼彼新苗”，又如《读山海经》云，“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望春风，是一种呼唤，自那炊烟枭枭，小桥流水的古朴人家中走来。是清明时的细雨，还是七夕时的花灯？终是格非对于中国乡村文明重焕生机的一种期望的象征。《望春风》完成了一次几乎不可能的返乡之旅，以回到“过去”“来看”“当下”的观念，描绘乡土中国的活色生香，发现普通人的高贵品质，定格日常生活的瞬间永恒！

　　“假如新珍、梅芳、银娣她们都搬了来，兴许就没有人会赶我们走了。你说，百十年后，这个地方会不会又出现一个大村子？”我没有吭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泪水。我朝东边望了望，我朝南边望了望。我朝西边望了望。只有春风在那里吹着。

　　在格非笔下的村落中，鲜有对国家大家的详细描写，多是从村落小事写起，生活化，细节化，越发亲切，动人，不过，那只是半个世纪以来的场景，再见文首摘录的段落：“所有活着和死去的人，都将重返时间的怀抱”一句，虽然竟是轻轻的叹息。但让我的心情起伏跌荡，久久不能平静。是呀，随着城镇的发展，乡村举着“城乡发展一体化”的大旗轰轰烈烈地朝繁华城市进发，大量壮年男女外出务工守候在故园乃老幼孤独，田园荒芜无人耕；城乡一体化而致乡村文明农业文明消失：处处公路处处改造后的人造自然其实不是真正自然，乡间美丽在于个性野性，而工业制造在于统一便捷，在整齐划一中失去了个性、舒展、......乡村文明的仪式感不在，仪式感传承的信仰不在......

　　疏不知，一路走来，在毕业，生活现代化的同时，迷失在花花世界中，丢弃的，是半夜寂静的虫鸣和黎明时间的鸟啼。难得的宁静，自在的从容，漫步田间的无拘无束，释放天性的自由自在，不都是乡村特有的文化底蕴吗？迈向现代，跟随时代，固然是好，但置于角落的传统又何在？自古以来根植在中国人心底的乡土眷恋和宗族理念又能否与之共行？有人说，那是迷信、守旧、停滞不前！我认为，怀旧是人之常情，若这一辈子由生至死，连回忆都不曾保留，又能算什么人生？遇见又离别，离别后又重逢，人生便如此在宇宙中不快不慢地呼吸着。

　　“且归，且归！”那声音又在招唤迷失在天涯的孤独灵魂，“悲欢离合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既然留不住，不如放手，且去，且去，愿时又相逢。

　　参考文献：

　　[1]格非，望春风[M]，出版社译林出版社.2016-05.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