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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塑造的逻辑偏移影响电影表现的深度——《送我上青云》的缺憾剖析

时间:2023/11/9 作者: 艺术评论 热度: 11892


  [内容提要]《送我上青云》的题材表现和人物设计都有独特性,艺术呈现也别具一格,但在表现逻辑性上却漏洞明显,过于强化女性性爱权利的开拓,却忽略了常态女性性格和情感的自然所在与意外发生的合理性。在主要人物触及现实矛盾时自有其合理性,但为了意念的凸显与构造却时常露出未尽合理的短板。本文从主要人物性格和观念附着的细节分析其得失,意在说明有良好的用意和开拓,也要遵循常情表现和逻辑延伸的合理性。

  中国电影已经进入一个全方位跃升而市场稳固,多样化类型展开,商业与艺术创作相互交融,且艺术创作的探索始终没有止歇的局面。其中,对于市场适应性的创作自有市场票房来取舍,而艺术创作的电影虽然是生生不息,但还属于相对小众喜爱的层面。艺术创作对于现实的影像表现也一直处在不疾不徐的处境中,尤其需要我们给予更多的关注和扶持。但是对于这一类影片创作难度和价值的判定,往往存在较大的差异性,因而,更多的关注,尤其是对年轻导演创作的关注自是题中应有之义。

  最近姚晨监制与主演的影片《送我上青云》就是一部值得思考分析且评价参差不一的影片。坦率地说,青年导演滕丛丛编导合一的作品《送我上青云》,的确是有许多大胆的创造,也有许多自己对生活的思考。有社会学者认为:我觉得这个电影提出了一个对女性来说特别重要的问题,就是女性的性愉悦权力,这部电影很少见地直面了这个问题。对于中国电影的发展而言,这部影片的确具有一定的开拓意义与参考价值,其所涉及的题材、表现的内容,以及选取的人物都相当出色,影片也的确在艺术上进行了许多探索,对于现实的揭示以及影像的表现也颇有些心得。但即便如此,从影片整体的完成度而言,其不足却也特别值得分析。

一、总体表现错杂的得失透视

就其本意而言,《送我上青云》的叙事重心显然在于揭示现实生活中人心不足与金钱至上等观念对于人性的伤害,影片中所描述的几个家庭中的人物,都带有需要被批判与审视的方面。显而易见,《送我上青云》直面现实,刻意表现现实生活的粗糙状态,多层面错杂交织表现虚荣的遭际、贪婪的求取、渴望的性爱等,导致重心不断偏移。艺术所需要的精致专一被混杂而显得主题含混不清,深入表现变得浅尝而止。影片试图展示社会的芜杂所导致家庭的困惑;凸显多重形态中的人物复杂性:盛男的职业感强盛与女性意识的凸显;盛男母亲始终幼稚却期求自身的重新得到独立自为的爱的实现;刘光明显然“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却极力装出超凡脱俗来弥补缺陷;四毛利欲熏心、心地肮脏却自以为“人为食亡”才是人间至理;刘画家垂暮之年深谙人事奥妙只是敷衍家族晚辈,却意外重新感悟到爱的诱惑,等等。

  首先,电影重点要突出的是姚晨饰演的角色的特殊性,由于家庭所带给她的心理阴影,她总不能适应复杂的生活,特别是由于没有实现女性所需要的完整的生活而变异为极端求取性爱快感。于是影片在她身上又嵌入了得卵巢癌而不久于人世的危机,试图凸显出创作者主观强化的观念传扬:女性所应该得到的性爱的迫切性。但是影片游移而非专一的对于女性生理和性格的迫切性的表现,以及试图将它混融在现实生活的多重困境之中,造就了人性困惑的变幻莫测。于是,意图强化的性爱意识变得有点赤裸裸而缺乏它本有的、至少应该有一部分的美好和值得珍惜的意义,成为任性强调唯恐不能享受而丢失的露骨过分。盛男因原生家庭得不到温暖而导致她曲解生活情感,父母的失败婚姻让她对情感失望。创作者试图告知人们缺失性对于女性而言是如何可怕,夸大了性和爱之间的功利性,又对比性地描摹盛男母亲从来没有得到成熟的情感照应,以此来提醒人们真想获得一点情感上的慰藉时却常不可得。

  其次,即便从情感表现的层面来透视,姚晨饰演的盛男因为突如其来的卵巢癌需要手术,迫于用钱需要屈辱地去为李总违心写传记,但硬生生加入听闻切除器官就无法获得性快感的片段,于是迫切希望尝试男女性爱。影片将这两方面的需要混淆却显然两方都不得体。前者,她不断地本能地要坚守记者的尊严,在看不惯世俗人的功利与只能屈服之间形成矛盾。后者,她真的是希望在丧失性能力之前获得性爱情感的尝试的合理性,和缺乏情感意识之间也形成矛盾。这里真诚的女性性爱多少要带有美好情感的依恋被简单地变成一种概念而似乎失了分寸,显得有点俗不可耐。

  再次,李总父亲被儿子家族要求写传记带有特别的意味,他看透人生恩怨,也知道要为后辈家属留下一点可以为他们撑门面的荣耀资本,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纯真性投射得比较清晰彻底。但他居然在获得晚年的爱恋之后悄然死去,显得诡异狐疑。四毛虽然是个记者却从始至终都带着卑劣不堪的习性,没有一点值得盛男喜爱,却意外地和盛男在报复性的生命性爱中颠鸾倒凤,也令人叹息。

  总体而言,影片的创作者看到了生活的芜杂性,试图把它的立体面表现出来,可惜分散混乱。影片也试图表现人必须要有一种信仰,也就是精神所需要的爱恋挽留,但是又浅尝辄止犹豫不决。所描写的多重错杂都试图在叠加中揭示,但实际上都没有得到特别透彻的释放,让我们在观赏上的顺畅理解受到了影响,也让我们艺术感知的透彻性受到阻遏。实际上使观众在愉悦性的观赏上遭遇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其实生命的意义、灵魂的获得、对现实生活的庸俗化的批判,和对女性情感的珍惜,都在影片中急切地汇集,但因为比较粗鄙的表现,而不能得到深入的揭示,这就是这个影片似乎有折射现实的用心但又表现错杂的遗憾所在吧!

二、人物表现得失的透视分析

作为青年导演的创作,个人意识强烈值得鼓励,也应当承认《送我上青云》作为青年导演的创作已经相当有特色,不应否认其创作的拓展性和开拓精神。但为了青年导演更好地创作成长,不妨再对其具体人物表现加以放大聚焦来作一些分析。

  

  《送我上青云》剧照

  1.画家。影片的人物表现得失显示得最为明显。就人物呈现来说,相对丰满、表现最好的应该是杨新鸣饰演的李平的父亲这一形象。无论是这个人物的心态、处境,还是他的人生运命色彩、他的思考以及他的情感表现都相对具有一种生命逻辑的合理性。从道理上来说,他是知名的画家,但因为一次中风,他对人生的看法发生了巨变。他的年龄阅历使他对人世认识通透,他自己心知肚明儿子李平的问题,然而又顾念家族不得不顺从而被逼写自传,为的是后人能得到荫蔽。所以他的行为方式都带着相对的稳定性和合理性。他因病而修身养性于山中,既是为了求清净,也是为了人生更延续。他有文化、有才识,深知天不留人且人难与命运抗争。他也明知自己的孩子膨胀欲望的可笑,但又无能为力还必须要维系屈从,因而用自己的有生之年来为他们留下一点有利的东西。这一个人物的心理缘由、行为逻辑、年龄特征和其折射的老年人的心态都带有相当合理的代表性。杨新鸣在《我不是药神》中饰演的神父已经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次他饰演的父亲也十分到位。他知道他要做于己无利、却与家族虚名有利的被动立传,他无法阻止孩子的利欲膨胀,但是心依旧怀善。甚至更重要的是他还爱慕年轻、喜欢青春,甚至顾念他人。他并没有任何伤害人的意味,唯一有的就是痴迷于修身养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他还是试图帮助盛男,对她母亲有发自内心的情感,影片的镜头和他的表现的确给予这一人物合理的逻辑。唯一让人疑惑的是他为什么死和何以死。明明他爱上了梁美枝,却莫名其妙义无反顾地自我寻死而去。在这一人物身上创作者的人生考量似乎最富有生活感知和创造意味——无奈的人生和身不由己的晚年处境。但这样的结局使得本来具有情感意味的线索变成了先锋表现的谜团。

  2.盛男。盛男作为记者的强悍的职业感在影片一开始保持得十分到位,但似乎她形象的顿然转变有些不可思议。一是身患疾病的高额医疗费用使她失去了“无冕之王”的尊严;二是突然袭来的所谓女性性能力丧失的恐惧,让她过分陷入主观性强化的女性性权利的执迷之中,飞蛾扑火一般去攫取性爱,没来由的对性爱过于执着而外露的表现让人感到疑惑。就演员的表演而言,姚晨饰演的盛男带有一种任性的同时也带有一点桀骜不驯的气质,表现虽然到位却有些折损在主观强化的寻爱偏斜之路上,她有一种追求真理的勇气,却屡屡在生活中受挫。

  创作者有美好的愿望也有开拓的勇气,但是如果过于钟爱自己预设的主题而深陷其中,不能细细地琢磨如何恰当而有节制地呈现出艺术形象的感染力,则会适得其反地损耗观念的合理性。刘光明表面上的沉稳深邃、风度翩翩,但安排盛男这样有见识的记者沉溺于他展现出的表象中而不可自拔其实暴露了创作者的主观幼稚意识。对一个深刻问题的展示是创作者需要把握的技巧,电影艺术作品仅仅为了凸显某种观念,而过于激烈地去呈现它,忘却了艺术表现本身的含蓄和凸显之间的合理分寸之时,则只能呈现为虚浮表面上的大呼大叫而缺乏艺术的美感,原本的美好被粗疏稀释而失去了魅力。

  3.四毛。盛男同事四毛(毛毳)的形象,从一开始就固定在利欲熏心的定位上,从拿了李平的钱开始到撺掇盛男写见义勇为的报道,这一角色的贪婪,始终折射出一种批判性。但问题在于他是位记者,这样自始至终、无所不用其极的贪欲难免令人怀疑。饰演四毛的演员表演自然,亦能较好地把握角色,但是,影片设定这样一个人物的合理性何在?

  四毛这一角色的设定似乎就是为了衬托盛男,在他和盛男的情感上,也许如他所说存在一定的合理性误解,即所谓盛男一直喜欢他,因而始终拉着他一起工作,而四毛也由此就爱上了盛男,只是盛男性格孤傲,而他的一些言辞又曾经开罪了盛男。但这个人物设置的失败在于只以一种攫取利益的不良记者的标签对其定位,并贯穿始终,却忽略了他作为记者而且是具有相当实力的记者,其实是需要有一些职业操守的,也应该就此进行一些可能性的表现。但是,在影片之中,这一人物身上所体现出的更多是一种预设观念所指派的设计,他就是要为盛男穿针引线,将一个记者赤裸裸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混混的设计难道只是为了陪衬盛男的不得已?总之四毛本身的独立性和他所有的行为举止方式都是一种观念形态的主观铸定,而不是人物行为的合理推敲。

  4.刘光明。袁弘饰演的刘光明是具有悲剧性内涵的角色,他的出场太具有诱惑性,却在之后的情节推进中逐渐显现出龌龊的一面,俨然是身为下贱却心比天高,换言之他是一个被自己的不自量力和社会藐视合力摧残的悲剧人物。刘光明貌似不舍学习却力不从心,而形成了虚荣心,这自有他不得已的隐衷。但是一个人的真实和虚假之间的巨大的反差也多带有令人怀疑的余地。饰演者的确在许多时候表现得具有光彩性,人物身世处境以及力不从心导致的卑微,和试图在精神满足上的阿Q精神等,都使得这个人物闪现出一定的表现深度。从他的出场开始,抚慰丢失棺材的老太太,可以理解为他基于自身不幸而生出的感同身受,但从随后真实的身份暴露后来反观之,其实是借外来人不明就里而进行的炫耀,由此弥补自己卑微的精神需要。他无法摆脱自己不幸屈辱的命运,也克服不了试图在精神上显示出优秀好学而满足虚妄的愿望,然而现实给他残酷的打击,生存上无能为力而被迫与所谓爱他的大款李平的女儿结婚,却无可奈何地承受着富有者轻薄侮辱的待遇。他的窝囊的性格其实令人同情,他内心里头对灵魂祈求的虚妄追求也都可以理解。因为他缺乏资本和李平去抗争,却以贴在鞋柜上的照片满足顷刻间的“高傲”来求取一丝精神慰藉也令人多少有些同情。憋屈地生存在富人家还被踩在脚下,他只能在精神情感上寻求片刻的自我慰藉,于是遇到了情感空白的盛男之时,一种强烈的得到仰视的感觉前所未有。对她仅仅是虚妄的张扬却得到从来没有过的回报,刘光明得到的情感诱惑虽然只是一时也足以让他心里满足。但显然他只能沉醉在虚幻中。一旦盛男渴望地直扑上来,他只能吓得落荒而逃,心里虚浮的灵魂其实匹配的是卑微和精神上难以摆脱的猥琐,造就了极度的掩饰却经不住真诚面对。此时他灵魂上挤压于期求真实与虚幻的满足之间的可怜的确有出色的表现。

  应当承认,在对现实的揭示和批判上,刘光明的形象设置是相当出色的。以至于他再次被侮辱要跳楼自杀而不可得,却依然只能回到虚幻现实之中来获得满足,神来之笔是他“倔强”地在众人鞠躬时站到了李老太爷的悼念像前,获得那“受人尊敬”一拜的满足,充满了心酸而扭曲叠加的混合,也都具有它内在的逻辑性。刻画刘光明深刻的一笔,就是他被逼着屈辱地去背诵死板的圆周率,悲戚的眼神和悲剧的情境,让人的精神屈辱表现到深切的程度。岳父的粗鄙和财大气粗与赤裸裸的得意之间,是影片对这种富豪尖锐的讽刺和揭示的出色处。其实对我们而言,对刘光明的情感的确是矛盾的,但哀其不幸却不会产生怒其不争的感觉,因为可叹可怜却屈服于命运的悲剧显然有其自身的原因。这一人物的独特塑造给影片添彩不少,也多少弥补了影片在其他人物和其他情节塑造上的缺陷。只是依然要说,他如此这般的窝囊却何以让盛男飞蛾扑火一般地要为之献身呢?

  5.李平。梁冠华饰演的大款李平,折射了一些财大气粗的财主的粗野和无德,他居然炫耀要在人均最高消费二十元的山野村镇建设曼哈顿商业街,被盛男不屑地认为是“疯子”,但他坐在面包车里坦然地请记者捏造新闻想当灭火英雄,有了“利”还想以各种手段去博“名”的李总,膨胀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他自以为拥有炫耀和霸道的资本,目中无人显然有些过于外露。暴怒和炫耀的张狂训斥固然足以显示霸道和讽刺,但其实简单化而值得怀疑。作为大款的李平的行为举止有他的合理性,就是创作试图针对一些有钱人的肆意妄为而加以讽刺,又让盛男不得不弯下腰来屈就,借此衬托文化人不得已的屈辱。李平因为财大气粗而养就的张狂的性格缺陷,以及几乎毫不遮掩地炫耀财力,其实是简单化地表现旧时代的财主,也对应于现实中自以为十分有钱而耀武扬威的某一类人,由此的讽刺都显得过时而老套。相比于其他形象,李平霸道的外在表现太过于主观标签化而缺乏修饰。作为大老板,他有心为自己塑造形象,从开始的造假救火英雄,到后来为父亲做传记来给自己贴金,凸显假模假式和虚伪的现实表现,的确映射了生活中的某种人。也许他的意义在于一边是借写传记牵连出盛男的性格处境,间接触发了悲剧;另一边是公开嘲讽女婿刘光明,牵连出直接造就的悲剧。虚伪或真实在他身上就是硬币的两面。连他父亲都听出众人对儿子的评价就是“傻缺”。但即便如此,电影并没有更多的深入表现,总在浮面做文章。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对盛男趾高气扬毫不掩饰的指责和苛求。其弊端是显示了影片试图表现一种理念的时候,放弃了对适度的雕琢和打磨的细致,以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显示这个恶劣品行的商人是如何的口无遮拦,是如何的霸道。其实增添了影片的缺陷,即观念形态投注的不遗余力与强化,而缺少一些遮掩性的含蓄和烘托来表现人物复杂性的一面。显然这个人物身上的问题,在于过多直露或者急切地表达对于一类人的评价态度,而不能够细致入微地去呈现这类人物应有的合理多面性。

  6.梁美枝。盛男母亲梁美枝显得独特而刻意幼稚。她设计为19岁结婚,但到了50岁的年纪,竟然几十年都没有改变成稍微成熟一点的“作”——显然是刻意为之。比如出场时的少女感十足的确令人惊讶,她将幼稚的性状集中于一身,全然是一种外在的浮泛强加,合理性值得怀疑。从一开始,让50岁的人带着少女的一种嗲味令人不可思议,她的幼稚和对女儿的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的依恋,怎样看都让人别扭。而加上行为举止刻意天真的意味,对于重返青春的热望,即便再晚熟也呈现得不太让人信服。不可思议的还在于如此天真不成熟,经过三十多年夫妻生活却竟然没有察觉丈夫出轨了10年,10年而无感居然还责怪盛男早知道却不告诉她。这无论从哪个角度都难以理解。于是我们又要说,这纯粹是创作者主观上给她安上了“萌妹”的性格、愚钝的生活和不解风情的死板。而50岁的人和女儿之间的关系反而变成了一个幼稚的小姑娘对成熟女性的依恋,难道不能理解为为了生造出她追随盛男到山间去相遇李老先生,而生出一段姻缘关系才刻意为之?其实一开始找到女儿的时候,她就责怪女儿为何一听到父亲召唤就去,而自己召唤就不搭理,这其实已经在告诉我们她和丈夫似乎貌合神离。到后面她却又来责怪女儿10年未告知她丈夫出轨的消息,在逻辑上和表现情理上无论怎样解释都很难圆满。但无论如何,这样一个女性在李平父亲那样一个著名的画家面前,在那个仙风道骨的“修炼”的境况下,产生情感的表现还是情有可原。只是如何更为合理、顺其自然地造就黄昏恋则需要更为扎实的人物表现逻辑。因此我们有理由挑剔,在后面表现李平父亲决然离她而去的同时,居然把她这种值得爱怜的情感反应表现得有些不合理。至少理应还有更浓烈的表现或者对她而言有一种痛彻心扉失落感受的丰富性。

结语

综合而论,《送我上青云》尽管有很好的构想却漏洞不少,评价其得失参半未必失当。在这其中我们要思考:是什么因素使得具有很好的出发点和创造性的影片缺憾不少?本片的艺术指导、著名导演谢飞如此评价自己的学生:“滕丛丛非常有才华,她能够敏锐地捕捉、感受生活中的一些有趣、深度的东西,这是一个社会对人生的剖析。”的确如此,但也因此更需要指出的是,影片正是在人物的性格周延度与复杂性上存在着不足,而主观设定的持续强化却过于凸显,也过于直接。因此,《送我上青云》的确在思想上、在表现上都是有它自身的突出特点。对于社会现实和人的关系的表现特别有想法,但挑剔而言,主观意识凸显伤害了人物的完善表现。究其根本是想法太多而经验不足,力求混融的表现却忽略了张弛有致的分配;是感觉到的东西就不遗余力地来凸显,却缺乏了相对的节制。这么好的题材,过多的偏向于口号式的呈现无疑是主观急切的直露呈现。李老先生的思想和求生的欲望,以及他对人世的深刻性认知是影片中值得肯定的部分,包括他对于情爱的一种朦胧的追求,但可惜影片仅限于此却没有更深入的、更丰富的呈现。四毛一味地凸显他的卑劣,没有一点能呈现出职业的节制而只有赤裸裸的虚伪。刘光明的角色已经触及复杂人性的高层面的表现,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忍辱负重不堪重负,但因屈辱而造就的同情心却不足。疯子头尾出现的概念性和突兀也凸显了主观设定的意味太强。其实主要是影片观念太强、试图触及的东西太多而四处铺展导致重心缺失,哪怕凸显某一个方面,其他作为辅助,影片的格局就会显然不一样。到处都是思想和重点,就使得面面俱到、过于直露的弊端展露无遗。

  注释:

  [1]李银河.如何评价电影《送我上青云》[EB/OL].知乎.2019-08-16.

  [2]王金跃.姚晨监制主演电影《送我上青云》明日上映 郭芙蓉吕秀才13年后再同框[N].北京晚报.2019-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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