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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乌蒙山的阳光和山岚萃取诗意——昭通几个重要诗人风格浅析

时间:2023/11/9 作者: 边疆文学(文艺评论) 热度: 15624
蔡 挺

  昭通是文学创作的热土,昭通的诗歌创作尤其体现这热土的“热”。已经离开昭通的诗人雷平阳、李骞、傅泽刚等,在“外面”继续展现优秀诗人歌喉的精彩,仍在昭通生活和工作的樊忠慰、陈衍强、尹马、王单单等,同样在自己的衣胞之地绽放一阙阙洞透情感世界的诗花。

  本人不揣冒昧,试着对昭通本土几个重要诗人樊忠慰、陈衍强、尹马、夏文成、王单单、影白等六人的诗歌风格进行浅析。

樊忠慰

即便不怎么读诗的人,都知道樊忠慰的小诗《沙海》:“这无法游泳的海/只能以骆铃解渴/每一粒沙/都是渴死的水”。樊忠慰的诗极讲究炼词,让意蕴被精致的文字承载,兼具掷地有声的音韵美。可以说他正是用精湛的汉语表达诗意的人。自然,其诗歌的魅力还体现在他想象力的翱翔,落足处往往是绚丽多姿的心灵实地;豪放、大气而又不失内敛。人们誉其为“诗界的梵·高”,贴切极了。想到梵·高,会想到一个视艺术创造为生命的人,会想到燃烧的向日葵,以及满天星星成为屋顶的饰件或伸手可触的光芒。樊忠慰的诗也大多兼具画质,我们熟读的景观在他笔底幻化成奇诡的意象、纷彩的诗情。

  “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他想飞,他在岩石堆起的天空/咀嚼盐粒和木头/像所有的梦睡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我没有去过这地方/我不想去,去了,也看不见/看不见时间打败的英雄/流水带走的美人”(《悬棺》)。

  樊忠慰的眼前浮现的悬棺,和我们看在眼里的一模一样:高崖上横空而跨的古僰人棺木,因为年深久远,已经不见一星半点鲜活的木泽,木质舒松如若干世纪前掉出口中的槽牙;棺的上面,是流岚的天空,棺的下面,是流水的河床……樊忠慰的诗中,悬棺有翅,挂在梦的高度,守驻一种不来不去的尴尬;英雄也好、美人也罢,时间添筹的无非虚空。樊忠慰正是用文字当线条、色泽和表现手法,将“视界”巧妙地“就地”移位,成就自己别致的诗歌发现。

  在此说明:“就地”移位是由笔者生造的一个“词汇”,旨在说明樊忠慰诗歌对意象“就地取材”,却丰腴起来的余味和腾挪。美国新批评派理论家克林思·布鲁克斯说:“我们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总结现代诗歌的技巧:重新发现隐喻并且充分运用隐喻。”(转引自蒋原伦等著《历史描述与逻辑演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综观樊忠慰的诗,惊人地契合这一描述。一系列“近在眼前”的客观取象和心灵呼应,或者说一个个隐喻的建构,将樊忠慰的诗推向令人瞩目的高度。

陈衍强

意大利文学大师卡尔维诺最为看重的写作态度是“轻”。这“轻”既是创作状态上的举重若轻,又是具体作品中体现出貌似简单却寓味深远,可以让人咀嚼不止。陈衍强“现代进行时”的诗歌创作,可以说就是一种“轻”型写作:所见所闻所思所感,顺手拈来;诗的叙述语言也更多地使用口语。中国口语诗的一个重要人物伊沙,多次将他近几年创作的一些诗歌,编入口语诗选集。

  陈衍强的诗歌,属平常语态,常见的有两种用笔:其一是典雅的或者说经过锤炼的口语。这种口语增盈了承载、丰富度和内涵。陈衍强改造了它们,使之具有了兼容性,携带了书面语的体面和得体,同时又拥有相当的亲和力和对时下生活的刺透。

  如这首《陶》:“不是所有的地址都可以塑造陶/只有带着磁性的泥土/才能磨出麦穗的光芒 /经过心灵的雕刻 火焰的抚摸 /成为身穿兰草 寒梅 飞鸟的陶/世上的陶色有赤橙黄绿青蓝/我惟独爱紫 /比如一只从窑里脱胎换骨的杯子/安静 丰盈 散发紫色的体温/我曾经坐在滇南的某个黄昏/与陶深情对视 口渴/如陶的女子就会用陶泡茶 /其实 陶如诗人的爱情/是易碎的奢侈品/一不小心就会失手 /打翻唐诗的身段 宋词的芳香/和随风漏出的雨水 /天下没有不相同的归宿 /有一天 我与我爱过的人/也会像来自泥土的陶一样破碎 /在泥土中沉默或歌唱 ”。

  其二,陈衍强还使用了我们谓之“三川半”的昭通方言来写诗,在纷繁的民间说笑中剥离出来的句子,经他垒成诗歌,显得调皮、机巧而有味。这就是“魔术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陈衍强不做大场面的“空中飞人”,而使用精巧的街头“戏法”,近距离面对观众,毫无破绽地表演稔熟的一招一式。

  如《县城生活》:“其实/无论在哪个县城生活/都差不多/都有大街和小巷/都有钢管和城管/都有美容和美女/都有溜冰和遛狗/都有病床和病人/都有公交和私交/都有超市和超生/都有焗油和地沟油/都有防盗门和小偷/都有县委会和县政府/都有会议精神和小道消息/不但/下水都有道/广场都有舞/药店都有套/夜宵都有摊/结婚都收礼/用电都交费/购物都淘宝/打架都流血/市民都称小/棚户都叫区/隔墙都有耳/而且/孩子都玩电脑/大人都打麻将/上班都不签到/串门都不开车/买卖都不公斤/取钱都不排队/馆子都不刷卡/散步都不牵手/现状都不安于/KTV都不假唱/邻居都不陌生/只有为争摊位吵成高音喇叭/才老死都不往来”。

  陈衍强的诗歌,因其特有的生活体验,较长的诗歌履历又给他丰富的诗艺炼达,并不容易“克隆”。因此他在昭通文坛,可谓一种别致的存在。

  忽然想到一些刚刚学诗的人,往往恨不能在诗中摆布下密骤的情绪和辞格,让自己频添“重”态和烦恼。正像契诃夫所云“任性的孩子哭声刺耳”(《牛津格言集》)。倒不妨读读陈衍强的诗,看看“轻”的气流怎样将“重”的飞机送上凌空。

尹马

愚以为:尽管不少文学名刊正纷纷向尹马敞开门扉,让他带着奇瑰想象编缀的意境、恣意纵放舒展的诗思、仿佛经山泉和月光反复洗濯或者如打铁一般在蓝焰上反复锤炼,拥有别致而庄重美质的诗歌,从容落座。

  尹马仍是一定程度上被忽视的诗人。

  诗评界对他的瞩目远远不够。

  尹马出“道”极早,二十挂零时,他已经显示出作为优秀诗人的素质:虽宥居乌蒙山麓,群峦如手指树立,捂住对外面纷纭世界的注目,但他并不满足于年华的春荣秋枯,得过且过;而是拈花微笑,抚木如琴,为生机和情蕴的丰腴,为慧眼识得的荒芜中没沦落的美,打造出一帧帧诗的具象。作为他的故乡人,尹马所遇所见,我们同样司空见惯,但我们的视界中,无非是纠结一起的迷嶂。足见他的视线高过我们。他厘清芜杂,让视野找到亮泽,让他找到诗。

  对尹马,当时即有人称之为“乡村浪漫主义歌手”。这称谓正好代表尹马诗歌写作的青葱岁月,他这段时间的诗作,正是乡情的纯美歌吟,阐释一句名言直指的事实:生活并不缺乏美,而是美的发现。

  渐次成熟的诗人尹马,显然酝酿自身的超越,如同河山之上的苍鹰,用盘旋上升的高度,向大地要视野。

  我们读到的尹马近作,就看到尹马所做的努力:诗质每见超越,诗艺总在圆臻;他还有意在现代诗歌武库里寻觅称手的“兵器”,武装自己的诗领属。让自己每一首,乃至每一句、每个语汇,都有适宜的承载,如托起露珠的草茎,柔韧踮起张力。因而契合卢辉给创造型诗作赋予的条件:“它永远成为一种无极的趋向,在一次又一次的'可能'中完成近乎宿命的召唤。”

  如《月亮像一只木桶》:“核桃树疯长,忘了在冬日停下/一高再高,后来,就高不下去了,回到了/一只木桶//其实大地就是一只木桶,它中了水,和一只月亮/其实大地上,有一个人,他的故乡/叫木桶沟//月亮经过云南,去了贵州、广西/还在那棵树上。月亮从四川回来,到后半夜/还在那只低低的木桶里//木桶沟有水,清凉、甘洌;木桶沟有老者/掬水酿酒。在月下,一个人和一个人的影子对饮/一个人被桶里的自己灌醉,被抬走/被辱骂//木桶沟有两个月亮,一个在桶里,另一个/还在桶里;我有两只木桶,一个是月亮/另一个也是月亮”

  人,诗意地栖息;诗人却总有赤子之心,即便流浪成云,也会携带整个故乡。尹马不是旅人,尽管他在某首诗中曾设想自己是故乡的“异乡人”,他始终扼守着故乡。本诗中,一个叫“木桶沟”的云南山坳里的村庄,因为盛满了月亮,给人风景小帧的静美,融通尹马反复歌吟的唯美。高蹈的月,成就为精神领属的故乡;“月亮”虽实犹幻,天上月、水中月,兼可望不可及;诗营构了现实和理想两个界面:现实中“掬水酿酒”,在月下和“影子”对饮的“老者”,与理想层面却极不协调,“一个人被桶里的自己灌醉,被抬走/被辱骂”,难以安稳在宿命之外。

  “我有两只木桶,一个是月亮/另一个也是月亮”。以月为翼,在苦难之上,诗人有行而上的思考。

夏文成

如果说樊忠慰的诗歌主要是以空间感、画面感来呈现,给人如画的斑斓和场面般的震撼;夏文成的诗歌则更注重诗意的流淌,他骸骨般迷恋和追索一件事的发展趋向,喜爱经历或过程的叩问。他的许多诗歌,都能读到时间赋予的刻痕。

  许多关于时间的词汇——诸如春夏秋冬、白昼黑夜、开花结果、出生死亡……在他诗歌中总是不可忽视的意象。

  中学化学教材中呈现了大量图片,教师应开发利用这些现成的资源为教学服务。如借用教材九年级化学下册第57页图10-11氢氧化钠与盐酸反应示意图,引导学生进一步拓展深层次知识点,教师创设问题情境:中和反应的实质是什么?哪些粒子不见了?哪些粒子生成了?

  犹像诗人为自己的心灵作传,全部诗歌,聚合成了诗人的心灵史。诗人正当年,他的心灵史会日趋丰富。

  而诗歌的语言呈现形式,或者说对语言的撷取和使用,和樊忠慰的惜墨如金、刻意忽略相反;夏文成的诗歌却颇为大方和慷慨。对诗歌写作而言,一方面浓缩就是精华,一方面有实质的铺排,同样可延伸阅悦,放大诗涵。两个方面相较孰优孰劣,是不容易也不好比较的。当然,因为夏文成大方和慷慨的书写中不时会有芜杂,像吃饭的过程中偶然让砂子硌了牙。但这并不妨碍夏文成作为昭通诗人中出类拔萃者之一而存在。赫兹里特说:“唯一没有瑕疵的作家是那些从不写作的人。”夏文成的诗是瑕不掩瑜的。

  夏文成的诗歌其实所用是诗化随笔的语言,完成一个情蕴的建构。他往往能在平常的生存氛围中发现和捕捉到别致的诗情,化成读者阅读的期待。读罢,会触及或浇透胸中的块垒,滋生一种涌动和盎绿。如《晨光中的母亲——据赵清俊先生微信图片而作》:“蛛网上的落叶,在晨风中摇曳/而你,则如秋天的背影/在晨光中,蹒跚走向初夏的果园/这是一个无法达成和解的悖论//夏天才刚刚开始,而你却在迅速抵近晚秋/从未如此近距离,注视过你的背影/从未想到,你会/苍老得如此之快。鬓发如霜,腰身似残/在每次午夜的梦中都依稀看见,你还在生活的路上/健步如飞,在我心目中/塑造起一个农家妇女的完美形象;我仿佛看见/你还在时光的灶台边,用麻利的双手/调理着一家人,五味俱全的生活,你青春的身影/还在深夜如豆的灯光下,飞针走线/缝补着温暖我童年的衣衫//而今天,我才突然发现,你已老得无法挽回/老得如同屋檐下的蛛网,如同蛛网上的那片落叶/一阵风来,瞬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任由我找遍/人间的每一个角落,也难以把你找到”。

王单单

正如诗人李南所云:“王单单的诗有着强大、丰沛的气场效应。诗中一方面充满了青春的躁动,同时又在或隐或显地叩问着社会、人群的良心。他对现实的关照、思考,有着人文和地理两个指向的独特性,使他的诗止于文本又达于人文。”

  王单单,这个乌蒙山包容了他几乎全部生长履历的80后青年诗人,在短短的几年中爆发出连绵而又强悍的诗的光芒,成为中国诗坛耀眼的新星。王单单是云南诗坛诗歌创作的实力派,他的诗无遮无拦地展现了他想象的空阔,将他内心的蓄纳和行走的发现,极富美质地呈现在读者眼前。犹如藏在海底的礁石,总会触及海洋的疼痛。

  在我看来,王单单的诗歌题材取向,总体上说来有三:一是对周遭现实的瞩目。诗人细致入微地洞悉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找到底层态势与自己的情感交集。二是诗人在短期的行游中触发的诗情,自然、偶尔地“在路上”的王单单仍然有王单单的质实;似乎他并非一个人上路,而是带着一整座幽闭在雾霭的乌蒙山随行。三是怀亲 ,怀亲给予王单单许多让人禁不住跟着动容的诗的发现,可以援用诗评家马知遥品评桑恒昌怀亲诗的感慨:“大爱直达天地,写美可撼人心。”

  读王单单的近期诗歌,我想说:他的诗变得更具灵性,更有内蕴和练达。随着他丰富起来的读书,用人类的智思沐浴自己,他的诗思更加深邃、更加广阔、更显大气。

  一个成功的诗人,窃以为多思善感不够,诗作必然过于理性化;多愁善感仍不够,诗作必囿于失落的情绪中,打不开诗“高于生活”的层面。多思、多愁、善感,才有可能让诗歌进入精妙的殿堂,成为人们乐于一读再读的东西。王单单近来的诗,可谓既有思想的质实,又带着诗人悲悯人类苦楚的力量;诗歌意象的建立,架构硬朗,辐射四方。每每即便短制,仍有整体的照应和语言的张力。比如《大路若道》,让人至少读出以下意味:“道”其实是世间万事万物躲不开的命意,从容于“道”也就是从容于生活,走进“道”,需要自己的执拗,以及有直面的勇气。整首诗像一个谒语,一段禅话。而《乡村歌手》写活了一个上苍总给不自在的乡井人物,“每次,才张嘴/别人就夺过他的歌声”,连向别人倾诉的权力也被剥夺了,只好借酒性,活在自己的幻觉中,活在人群外竖在自己嘴上的箫里。那箫里有他失落的爱情,有他仍铭记着的情感,可叹“哥的世界你们不懂”。在诗作《一直走》中,作者由平常的家事:父亲曾经对自己的数落:“人牵不走,鬼牵乱转”,回省自己少小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孩子,“一直走”在父亲愿想的背面;如果时间能回度,作者真诚希望 “在出发的地方/撞见归来的自己”,给父亲一个交待。这也是诗作将对亡父的忱忱之念极含蓄道出,让人把读之间不禁生出泪意。

  其实,王单单的诗,诗中意象往往犹如俯拾而得。没有生硬和让人读后不知所云的感觉。他的叙述语言与生活也并无鸿沟,恰恰相反,直通我们当下的生活语境,鲜活和耐咀毋容置疑。发其近作《酒不够,到江边接着喝》:“酒不够,在江边接着喝/古人说的话,我不信/江水清不请,月亮都是白的/这样的夜晚,惊涛拍击被缚的旧船/江风吹着渔火,晃动如心事/这一次,兄弟我有言在先/只许喝酒,不准流泪/谁先喊出生命中的疼,罚酒一杯/兄弟你应该知道,回不去了/所有的老去都在一夜之间/兄弟你只管喝,不言钱少/酒家打烊前,整条船/都是我们的,包括/这条船的寂静,以及我们/一次又一次深陷的沉默/兄弟你知道,天亮后/带着伤痕,我们就要各奔东西/兄弟你看看,这盘中/完整的鱼骨,至死/都摆着一副自由的架势”

  全诗将酒场移到江边,酒并不能解万古愁,倒能警醒自己,深入历史的肌肤,找到比江水更浓的血,比惊涛更激昂的人类精神。洁身自爱,风物远望,夯实自己,把握来之不易的自由,豁达生存。

  王单单近来写诗越发慎重,数量不多,但他一直在写。正如他对自己的激励:“养狐成妖,磨砖成镜。”深信他会把诗写得契合我们的阅读期待:让我们读到越来越够味的作品!

影白

在我这篇浅尝辄止,并且很可能盲人摸象般误打误撞的评论文字所涉及的诗人当中,就生存状态讲,影白当是生存的最窘迫者,乃货真价实的底层或草根诗人。我知道他卖过烧烤,后来做了保安。想象影白穿着保安服,肯定“孔夫子挂腰刀——倒文不武”地滑稽。但是,现世执拗于诗歌,又有谁不显得“滑稽”呢?外面是尘埃的皮囊,里面是金石的诗骨,生活的低态和诗歌的高调要一体,又要两兼。

  是的,在诗歌养不活诗人的年头,一个平民诗人的生活可以想象得出其艰涩,但缪斯魅力绽放,哪管帝王布衣。

  问题是:影白写得一手让人无法忽视的好诗,像敢和家花争奇斗艳的野花。影白的诗正带着桀骜的野性美,仿佛寂野守驻一个奇诡而美丽的春天。

  如《无题之八》:“到此为止,我所尝过的光阴之苦,少于生活里纷至沓来的/甜。多少长亭崩塌,短亭虚设,象牙塔里,唯有你/提及幸福的谜底。基于此,我有必要,在火中取栗的世界,为你/添一朵澄明的白云。当然/也有足够的理由,搭上一生的/偏旁部首,感谢你,爱你/管,你毅然决然地擦去了/玫瑰花的斜王旁;撮合梦里梦外/的月亮,做了朋友;给漂泊的/三点水,换来一张记忆之海/的旧船票......没有谁/如此懂你,亦如你孑然一身的/前世,注定了此生付流水/的轻狂。到此为止,转身的/那人,莞尔一笑,我还是/我,唯有你,弄风月于红尘”

  影白的每一首诗从构思到完成,大致是这样的过程:蒲公英小伞一般飘蓬,山茶树一般承接雨露滋润,野百合一般如金属(铂)焰,山茱萸一般“把根留住”——让诗思从容地抵达和完成。

  因此,影白的诗除了传递美,还平易,干净,练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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