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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电影悲剧美学中的“笑中带泪”

时间:2023/11/9 作者: 今古传奇·故事版 热度: 11979


  摘 要: 悲剧性是美学中的重要范畴,西方传统悲剧往往一悲到底。随着悲剧性艺术形态的不断丰富,很多时候,悲剧和喜剧的界限模糊起来,“笑中带泪”逐渐成为电影悲剧美学中的新范式。电影《大话西游》《开心家族》和《完美的世界》,都是披着喜剧外衣的“笑中带泪”的悲剧作品。

  关键词: 电影;悲剧美学;“笑中带泪”

  中图分类号: J90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8264(2020)04-0004-06

  悲剧性是美学中的重要范畴,美学悲剧性不同于日常生活中的悲欢离合,更多的是一种艺术的升华和提炼,主要体现在文学、绘画、影视等各类艺术作品中。西方传统的悲剧,往往一悲到底,只表现悲,如莎士比亚创作的古典悲剧。

  西方传统的喜剧,往往是针对社会政治进行嘲讽的讽刺喜剧或是表现日常生活的浪漫喜剧。这两者在创设之初,是截然不同的情感形态,到18世纪,西方美学家莱辛、狄德罗打破了传统悲剧和喜剧的对立形态,创建了“悲喜混杂剧”的概念,也就是在一剧之中同时表现悲和喜的戏剧形式。

  悲剧性的艺术形态日渐丰富,很多时候,悲剧和喜剧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笑中带泪”逐渐变成为电影悲剧美学中的一种新的表达形式,为受众喜爱。

一、《大话西游》—— 痛深入骨的悲哀



  世界著名的喜剧大师卓别林,一生演了80多部喜剧电影,法国作家阿拉贡在评价他的喜剧电影时说过,卓别林的电影会使人:“既笑得浑身颤抖,又止不住眼泪直往上涌。”这也许是喜剧的最高境界。

  卓别林曾在自传里说道:“我们街尽头是一个屠宰场,经常有被人赶了去宰的羊经过我们家门口。我记得,有一次一头羊逃走了,它沿着大街向前跑,看的人都乐了。有的人跑去捉它,有的人自己摔倒在地。我见这情景有趣好玩,四周一片混乱,就高兴得哈哈大笑,觉得它太滑稽了。但是,后来那头羊被捉住,送回到屠宰场时,悲剧的现实性控制了我,我跑进家门,哭喊着对母亲说:‘他们要杀死它了!他们要杀死它了!过了许多天,那个寂寥的春日下午,那个滑稽的追赶场面,一切情景依然留在我的记忆中;我常常猜想,我后来拍电影的主题思想——悲剧与喜剧的成分相混合——是不是受了那一件事的启发呢?”

  电影《大话西游》就是这样一个悲剧与喜剧成分杂糅在一起的特殊形态。

  孙悟空护送唐三藏去西天取经,半路却和牛魔王合谋要杀害唐三藏,打伤了紫霞仙子并偷走了月光宝盒。表面上看,孙悟空发难的起因是对唐僧的整日唠叨受不了,实际上还是他凡心未净、魔性难除,观音大士打算除掉孙悟空,但被唐三藏阻止,以命换命,求得让孙悟空转世做人,重悟大道。

  五百年后,孙悟空转世为人,叫至尊宝,他呼啸山林,在五岳山下拉起一帮人马,號称斧头帮。两个神秘女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他们的地盘,原来这两人都是盘丝大仙的徒弟,春三十娘为蜘蛛精,白晶晶则是白骨精,她们听说唐三藏会在五岳山出现,打算在这里找到唐三藏,吃他的肉,长生不老。

  至尊宝对白晶晶一见钟情,造型百变为讨她欢心,白晶晶在五百年前和孙悟空有一段感情纠葛,所以,面对已转世为人的至尊宝产生了感情。

  牛魔王也听说了消息,前来争夺唐三藏,白晶晶和春三十娘拼死御敌,放下断龙石,将牛魔王挡在洞内。

  至尊宝为了救回白晶晶,用无意中得到的月光宝盒穿越时空,未料到操作失误,一下子穿越到五百年前。

  还是那一个洞,但物是人非,一个美貌女子牵着毛驴,向他走来。原来她是紫霞仙子,原是如来佛祖座前的灯芯,只因羡慕红尘凡世,偷下凡间。她曾传言说,谁若是能拔出她的紫青宝剑,谁就是她的意中人。

  在盘丝洞前,紫霞到了遇到了至尊宝,夺走了月光宝盒,还在至尊宝脚底点了三颗痣,以证明此山所有的人和物都是她的。至尊宝拿出菩提老祖给他的照妖镜,镜子里竟然显出一张猴脸!

  在见到白晶晶之前,至尊宝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山贼而已,自对白晶晶生情之后,救回白晶晶成了他唯一的目标。无意之中,他拔出了紫霞的紫青宝剑,紫霞发现意中人就是身边,主动向他表白爱意,但至尊宝却百般推诿和敷衍。

  至尊宝心里惦记的就是要找回月光宝盒,穿越回去营救白晶晶,但他的希望总是落空,宝盒不是被紫霞抢走就是被紫霞的姐姐青霞抢走,然后又是牛魔王。他在一天夜里,目睹了观音收服孙悟空的过程,拿到了孙悟空扔出的宝盒,竟然又被唐三藏自尽的锡杖砸倒,唐三藏又带走了宝盒,他的努力从来都以失败告终,月光宝盒成了遥不可及的东西。

  孙悟空缺失,穿越回五百年前的至尊宝就成了众人所认为的孙悟空。牛魔王要和他商量吃唐僧肉;铁扇公主说他曾经陪自己看月亮时,叫铁扇公主小甜甜;牛魔王的妹妹看着他流口水;猪八戒、沙僧也找上他,要他带着师兄弟去找师傅,唐三藏对着他大唱Only You,但这些都不是他想承担的事情和使命。

  至尊宝鼓励紫霞与牛魔王成亲,好骗取牛魔王手中的月光宝盒,这时他说出了平生最完美的谎言:“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说我爱她,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个谎言成功地骗得了紫霞的信任,她决意为至尊宝作出牺牲。

  紫霞直到牛魔王给的期限的最后一天,还在痴情地等待着至尊宝,诉说着她的理想:“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一番阴差阳错之后,至尊宝居然遇上了五百年前的白晶晶,听了至尊宝讲完他们爱情故事后,白晶晶震惊之余,又有一些感动。在成亲之前,白晶晶在至尊宝的心里看到了紫霞留下的东西,她认为至尊宝爱的不是自己,命运将他留在五百年前,是因为另一个女孩。白晶晶留下一封信后,悄然离去。

  春三十娘接踵而至,杀掉了菩提等三人后,又将剑指向了至尊宝,至尊宝冷静地扯开衣服,他想看看那个叫紫霞的女孩在自己心里留下的是什么……

  至尊宝通过春三十娘的剑兵解变回孙悟空,他在死的那一刻,看到了紫霞留在自己心上的是一滴泪,他才恍悟紫霞才是他真正爱的女孩。他再次说起了那段曾经的谎言:“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这一次没有眼泪,没有戏谑,只有痛深入骨的悲哀。

  孙悟空踩着七色的云彩,披着金甲圣衣,前来营救唐三藏和紫霞等人,戴上了金箍的孙悟空再也不能动凡心,他只能不断地嘲讽挖苦紫霞,试图让她失望离去。紫霞为了救他,用身体挡住了牛魔王刺来的钢叉。

  在临死之前,紫霞喃喃地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我没有猜中结局……”孙悟空伤痛欲绝,他甚至拉不住紫霞的手,因为他头上的金箍越来越紧……

  月光宝盒再一次将他带走,这一次,如同另一个平行世界,平时两个恶棍一样的师弟现在相亲相敬,唐三藏出言简洁……至尊宝和紫霞站在城头,至尊宝对紫霞的表白犹豫不决,孙悟空上身到至尊宝的身上,上前抱住紫霞深深地亲吻,记忆中全是紫霞曾经失望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走,我爱你!”这是他一直想对紫霞说的话吧。

  城头上,两个拥抱的小情侣,看着远去孙悟空的背影,紫霞感觉有点异样,她说:“那个人样子好怪啊。”至尊宝回答:“他好像条狗啊!”

  是啊,纵然是盖世英雄,无所不能,失去了爱,失去了自己所爱之人,那又如何?也不过像一条狗那样活着吧。

  据说,有观众问周星驰为什么不尝试拍悲剧的时候,他说道:“其实我一直以为我拍的是悲剧,只是出来的效果是喜剧,我已拍了太多的悲剧。”

  确实,他主演的《大话西游》就是一个悲剧,在表现形式上、在语言上是喜剧,但从骨子里看,却是带有人生中深深的一种悲哀。

二、《开心家族》——喜剧元素与悲剧因子的巧妙结合



  德国著名诗人和评论家歌德,曾在他的《歌德谈话录》中,对喜剧创作大师莫里哀的《悭吝人》有这样的一段评论:“他的喜剧作品跨到了悲剧的边缘上…… 《悭吝人》使利欲消灭父子之间的恩爱,是特别伟大的,带有高度悲剧性的。”

  喜剧中如果融入了悲剧因素,会使人性的深刻和悲凉得到更大程度的体现,也更具有冲击力和震撼性。卓别林和周星驰的作品都有这样的特点。

  在韩国,有一位演员,他长相平平,但是靠着演艺水平和对小人物的细致入微地刻画诠释,受到了广泛的欢迎,他自称是韩国的周星驰。这位演员叫车太贤。2010年,他出演了一部电影《开心家族》,这部影片成为韩国电影史上最卖座的作品之一。

  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青年尚万,小时候每年都有不同的人来看望他,每个人都会问他的姓名,但没人记得他,也说不出他的名字。尚万就这样孤独地长大,一个人这么久,认真地过过来了,但是到了有一天,他感觉到累了,再也无力承受这种孤单、寂寞、冷的生活,他决定自杀。

  吃安眠藥,水壶里的水莫名其妙地没了,没死成,跳河也被警察捞起来送到医院,尚万是一个极不成功的倒霉蛋。但是更倒霉的是他在自杀时有短暂的停止呼吸,醒来后居然能看到鬼,而且是一下子在他身边就有了四个鬼,爱抽烟的大叔、哭哭啼啼的大婶、爱吃甜食的小弟弟、整天色迷迷的老爷爷。

  还有更倒霉的事在后面,这四个鬼都会占用他的身体来做自己的事,从无不良嗜好的他,一包接一包地抽烟,整天还喝得醉醺醺的,不得不吃下最不喜欢吃的甜食,以前再孤独再伤心,但一想到自己是男人,就不会哭,但现在也哭得昏天黑地,让一帮对他有意见,准备讨伐他的大婶都感动得跟着哭了起来。

  还接着准备自杀的他,惹怒了这四个鬼,即使把空调开到最大,屋子都还是结满了冰,巫师说,冤鬼经过都是这样,结冰是因为他们生气了,如果想要他们离开,只能是哄哄他们,满足他们的要求,看能不能让他们自行离开。

  好色老爷爷提出要求,找到一个老警察,他那里藏有一部旧相机,要将这部相机讨回来,归还给相机的主人;爱吃甜食的小弟弟的要求是买好多糖果,然后买了高达玩具看一场动画片;抽烟大叔想要得到一辆老出租车,并且开着它去海边游泳;爱哭大婶的心愿是自己做一桌子好饭菜,让心爱的人一起来吃。

  尚万尽力去满足他们的愿望,在这个过程中,他喜欢上了医院里“临终关怀室”的漂亮护士燕秀,好色爷爷帮他去搭讪,爱甜食的小弟弟让他成了小病人正元心里的食神叔叔,尚万就有更多的机会和燕秀在一起。抽烟大叔让他弄到了一辆旧出租车,他们开到海边,大叔带着尚万跑进冰冷的海水里,惨叫不已的尚万学会了游泳,当然也学会了驾驶。

  渐渐地,尚万开始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他并不是那么孤独,如果他们是人多好,那么自己可以和他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最后,轮到爱哭大婶了,她带着尚万去了菜场,买了水芹菜做料理,还借尚万的身子做了一桌子饭菜。

  尚万把燕秀请到家里吃饭,好色爷爷借尚万的口说:“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吃饭,多好啊。”爱哭大婶借尚万的手,把料理推到燕秀的面前,让她尝尝自己的手艺,还说:“真想天天做给你吃。”当燕秀问道:“你还抽烟吗?”抽烟大叔帮着他回答:“作为一家之主,怎么能呢。”

  燕秀看着尚万,她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自己每天都与临终的病人打交道,然后送他们离开人世,这一个男人整天会看到已经离去的人,让她感觉很累。燕秀离开了。

  尚万失望之余,一直积累的痛苦和不满终于爆发了,他对这四个离世的人说,愿望已经达成了,让他们赶紧离开,不要再进入他的生活了。一夜过去,再次自杀未遂的尚万,自己清醒过来,看到屋里空无一人,他兴奋地把紫菜料理装在饭盒里,送给燕秀吃,并且告诉燕秀,自己再也不会看到离世之人了。

  燕秀吃着紫菜料理,问:“一般料理都是菠菜,为什么你用水芹菜呢?”尚万冲口而出:“小时候,妈妈说水芹菜对血液好,所以一直用水芹菜代替菠菜。”

  突然,尚万愣住了,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了他的脑子,在孤儿院以前的事情他全都回忆起来了。妈妈说:“水芹菜是好东西。”蹲下把料理送到他的嘴里;哥哥的钱被大孩子抢走了,但他答应下一次要带着尚万去看电影;爸爸买了一辆新的出租车,带他们去海边度假,爸爸要教会他游泳;爷爷兴奋地抓走了好友的相机。

  在去海边的路上,车祸发生了,小车装着他们一家人翻滚下了山坡,只有尚万被妈妈紧紧抱在怀中幸免于难。人受到巨大打击,总是会失忆,尚万失忆只是本能地躲避痛苦,但是,亲人们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就算离开人世,他们也不忍离开,守护着他。

  尚万含着满口的紫菜料理,沿着街道拼命地奔跑,他被记忆和亲人的爱所淹没。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大声地喊道:“为什么每次都不问问我就一声不吭地走掉,别走!”

  亲人们再次出现,与尚万告别,他们最后留下一张合影,尽管照片上只有尚万,但他从小的每一张单人照,身邊都有亲人陪伴,他从未孤单……

  我们都知道,笑中带泪的电影难度很大,如果只强调作品的悲剧意味和人性的深刻复杂,就会成为悲剧或者是正剧,从而失去喜剧本身的特点,如果只一味地强调搞笑,甚至是插科打诨,这种喜剧作品又会流于肤浅,就算能喧嚣一时,最终也会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

  《开心家族》却将喜剧元素和悲剧因子非常巧妙地结合起来,既是催泪弹,又是火上油,让观众在欢笑之余,又唏嘘感动,不失为一部优秀的作品。

三、《完美的世界》——笑中带泪的“悲喜剧”



  莎士比亚除了创作过著名的“四大悲剧”,还曾创作了《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 《终成眷属》和《一报还一报》等难以将其定位的戏剧作品,这几部作品具有这样的特征:它们既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悲剧,也不纯粹意义上的喜剧。

  这些作品都开头和过程都较为阴暗,但是结尾又具有喜剧性,学界一些研究者称之为“悲喜剧”。其实,这概念与中国传统悲剧中的“大团圆”结局有非常近似的特点。另外,先喜后悲,含泪的微笑,同样也应该纳入进“悲喜剧”的范畴。

  美国电影《完美的世界》,由真人真事改编而成,就是这样的一部笑中带泪的“悲喜剧”。

  8岁的菲利浦和妈妈,还有两个姐姐住在德克萨斯州一个小镇上,由于妈妈信仰的是“耶和华见证人”教,他们从来不过任何节日,也没有吃过棉花糖,没有去过游乐园玩云霄飞车。在万圣节的夜里,菲利浦只能站在屋子里,隔着玻璃看着其他孩子尽情地享受着糖果和童年。

  凌晨,布奇和另一个犯人普尔,在夜色的掩护下越狱了,他们杀死了一个警员,开着警员的汽车出了监狱大门。来到了菲利浦家的附近,粗暴的普尔冲进房间,羞辱菲利浦的母亲,被跟进房间的布奇打倒。随后布奇挟持菲利浦开车离开,菲利浦成了逃犯的小人质。

  普尔是一个鲁莽而又带点神经质的罪犯,在逃亡的路上,他打算伤害菲利浦,结果被布奇开枪打死。有些害怕的菲利浦问布奇:“你会杀死我吗?”布奇立即回答:“不会,绝对不会,我们是朋友,如果要我选择一个兄弟,我永远选择你,而不是他。”

  布奇告诉菲利浦,他们坐的是一个时光车,他是船,菲利浦是领航员,在时空里穿行,踩油门就是冲向未来,走过的路就是过去,如果踩刹车,就是在当下,要菲利浦好好地享受当下。

  布奇拿出一张破旧的明信片,这是多年以前父亲寄来的,上面是有着白雪皑皑的雪峰的阿拉斯加。慢慢地,菲利浦不再惧怕这个逃犯,布奇也从菲利浦的身上看到自己童年的影子,“我们很像,我们都是英俊小生,都爱喝可乐,我们的老爸都是废物”。不知不觉中,孩子在改变着布奇,孩子也在改变,菲利浦戴着小丑面具出现在女店员的面前时,女店员问他扮演的什么,他努力地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劫匪!”

  菲利浦偷了商店的小精灵戏服,他太想像同伴那样过上一个快乐的万圣节了。布奇知道后,故作轻松地说:“偷东西是不对的。”但是为了不让孩子内心产生犯罪感,他又接着说,“但是,如果你特别需要又没有钱,借用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这就是例外。”

  布奇生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他父亲是个小混混,总在坐牢或者失踪,经常喝醉了酒后殴打布奇和他母亲,布奇的母亲是一个妓女,8岁时,布奇用手枪杀了人,因为这个人伤害了他的母亲,12岁时,母亲上吊自杀,13岁时,他偷了一辆福特车,被判到最恶劣的感化院关了四年,最后成了职业罪犯。

  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对福特车情有独钟,其实原因就是他父亲以前开的是福特车。

  布奇从小就耳闻目睹下层社会的各种暴力和黑暗,他的人生哲学就是以暴制暴,但是对菲利浦非常温和。

  没有食物了,布奇需要去打劫,他却对菲利浦说要带他去玩“不给糖果就捣乱”的万圣节游戏,孩子说:“妈妈不许……因为宗教信仰。”布奇却说道:“别问妈妈,别问耶和华,问你自己,你想要吗?”菲利浦脸上绽开了笑容。他终于穿着小精灵的衣服,玩上了一次万圣节,但菲利浦不知道,在他喊着“不给糖果就捣蛋”的时候,布奇在后面悄悄地向屋子里的女主人亮出腰间的手枪……

  菲利浦因为家里宗教信仰原因,没有过过圣诞节,没有吃过棉花糖,甚至没有去过游乐园坐云霄飞车,布奇感到惊异之余,让菲利浦坐在车顶,享受坐云霄飞车的感觉。布奇还要求菲利浦将所有的愿望写在一张纸上,将来有机会一一实现。

  他们夜宿玉米地,一个黑人农夫发现了他们,将他们带回家里,黑人家庭的好客和温暖,让布奇放松下来,他甚至还和黑人农夫的母亲跳舞。

  但是,当看到黑人农夫有点粗暴地拍自己一掌时,他的脸色变得异样。从广播中,黑人农夫知道了布奇的身份,布奇打算平静地带着菲利浦离开。

  这里,意外发生了,黑人孩子还缠着布奇要玩,黑人农夫情急之下打了孩子。布奇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他突然狂暴起来,他殴打了黑人父亲,并用绳子把祖孙三人都绑起来,菲利浦被吓坏了,他开枪打伤了布奇,把枪扔到井里,向田野跑去。

  布奇踉踉跄跄地追赶出来,边走还边喊道:“我这一辈子只杀过两个人,一个是伤害我母亲的人,另一个就是伤害你的人。”菲利浦爬上了树,失血过多的布奇靠着树坐下,他掏出父亲寄的明信片,父亲说:“我的离开与你无关,阿拉斯加是个美丽的地方,常常冷得要死,将来有一天,你可以来这里,我们彼此也许更了解一些。”

  这就是布奇越狱后,一直想去阿拉斯加的原因,他是要去找寻父亲,以及久违的,也许是从来就没得到过的父爱。

  警察赶到了,他们不知道布奇已经没有武器,只是远远地围着。布奇开始威胁警察和刚刚赶到的菲利浦的母亲:他母亲要答应每年都让他去玩不给糖果就捣蛋;她要答应他去游乐园;坐云霄飞车,吃棉花糖……这大概是有史以为唯一的一个帮人质提要求的劫匪。

  布奇在掏出明信片送给菲利浦时,警察狙击手以为他在掏枪,布奇死了,临终时他说:“见鬼,一天居然中了两次弹。”

  菲利浦坐着布奇所说的“火箭”——直升机,离开了现场,螺旋桨将美元吹得四散,布奇安详地躺在草地上,像睡着了一样……

  这部影片,让我们感受到的不只有温暧和感动,也会对人性善恶的复杂有了新的认知,这一个带着欢笑和紧张的奇异之旅,以布奇的死画上了句号,他给孩子以父爱、温情和梦想,某一刻,这个世界真的很完美。

  在布奇和菲利浦构筑的这个完美世界里,处处充满了欢笑,也洒满了泪珠儿。

  笑中带泪的悲剧形态,是悲剧美学发展变化中的产物,这种“悲喜交融”的内容情节更能体现出人性的复杂、命运的多变,以及社会生活中的多面性,也使得悲剧美学的内涵更加丰富,其审美特征又有了更大的延宕,成为悲剧美学中又一个典型的审美形态。

参考文献:



  [1]邱紫华.悲剧精神与民族意识[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2]查理·卓别林.查理·卓别林自传:喜剧梦想[M].哈尔滨: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16年版.

  [3]爱克曼.歌德谈话录[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

  [4]窦欣平.周星驰外传[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5.

  個人简介

  陈欣,女,华中师范大学文学博士,湖北第二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主讲全国共享在线开放课程《电影中的悲剧美学》,专业核心课程《中国文化通论》,研究方向:美学与20世纪文化理论。译注《唐诗三百名篇与佳句》,参编国家级规划教材《东方美学原理》、“华大博雅”文学史系列教材《中国现代文学思潮史》;多次主持、参与国家社科基金、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湖北省社科基金等多项省部级课题;在《外国文学研究》《西北师大学报》《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等专业刊物上发表多篇学术论文;获湖北省青年教师教学能手称号,多次荣获省部级各类竞赛一二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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