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墨

　　盗取慈禧陵墓的孙殿英少时与市井无赖为伍，后来加入了豫西极为盛行的庙道会。师父是掌门，据说能呼风唤雨，孙殿英自然也有两把刷子。

　　民国初年，到处打仗，河南连年天灾，老百姓没法生活。孙殿英瞅准机会，拉起杆子，自称“神仙下凡，黑龙转世，专门来拯救穷人”，顿时引得四面八方的道徒纷纷来投。之后，孙殿英拖着几百号人，不管是革命党还是北洋军，谁给军饷就听谁的。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孙殿英先是投靠镇嵩军，后来被吴佩孚一顿暴揍，又带着一帮道徒一路打家劫合，投了张宗昌。先弄了个师长干，后来跟南方革命军打仗立了功，部队扩编为直鲁联军第十四军，俨然跻身于军阀行列。

　　孙殿英的部队纪律败坏，人所共知，官兵们聚赌、抽大烟。对此，孙殿英不但不禁止，反而“身先士卒”。如此治军，竟被绿林人士推纷来投。但要在孙殿英手下混，还要先人庙道会——孙殿英在军中‘设坛收徒，將庙道会中的“真言”用朱砂写在黄表纸上，让弟子们背得滚瓜烂熟。每逢打仗，他还专门扶鸾降旨，在军中跳大神以鼓舞士气。

　　1926年，国民革命军北伐，将北洋军阀打得稀里哗啦，张宗昌的军队也被打散了。孙殿英发现跳大神不顶用，干脆投诚，加入冯玉祥的国民革命军。1928年，蒋介石决定精减杂牌部队，将孙殿英部缩为一个旅，并命他转移到河北。

　　1932年2月，日军奔向热河，孙殿英主动请缨杀敌，跟日本死磕。热河战败后，蒋介石调孙殿英为甘肃、宁夏、青海三省屯垦督办。孙殿英以为有了根据地，就兴高采烈地整队开拔，浩浩荡荡地去西北抢地盘。当时，不知是哪个师爷出了个馊主意：“为了咱兄弟彼此间好辨认，把官兵们别在上当帽徽。”孙殿英觉得有道理，便下令照办。别人的士兵帽子上都是帽徽，他的部队则是布条，十分诡异。

　　1934年，19路军在福建起事，对抗蒋介石。孙殿英的一个师爷建议：“现在中央无暇顾及其他，我们不如浑水摸鱼，以贯彻中央之令为名，进宁夏、袭青海、卷甘肃，西北称王指日可待。”孙殿英亲自占了一卦，卦象显示：宜建功立业，大吉！他当下大喜，下令部队开拔，向西北推进。

　　谁知有人向中央告状，不久，蒋介石命孙殿英收手。孙殿英郁闷异常，更倒霉的是，他的副军长阵前倒戈，连退路也断了。蒋介石趁机撤销了孙殿英的一切职务。

　　后来，孙殿英手下的一帮道徒苦思冥想，终于解了蹊跷：部队当时到西北时，那个狗屁师爷建议把番号缀在头上，不就是“41军到头了”吗？不垮才怪！

　　编辑 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