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 “眉清目秀,面白须长”,形象挺阳光,但他出场后的种种表现却很难配得上他的形象。
劫取生辰綱是义举,但他联络人员策划行动的手段却多是试探引诱,全无一点对合伙人的信赖坦荡。他拉阮氏三兄弟入伙,先骗阮小二,说自己要为东家买“十数尾重十四五斤的金色锂鱼”;又邀阮小七去吃酒,等听说人家赌钱输了,就想,可用自己的计谋了。终于把人约齐,进了酒馆,却仍一味地绕圈子说话,不奔主题,只扯买鱼。
应当说,在人多口杂的酒馆不说明真情,表明了吴用的精细;但以一整顿的酒饭为此行目的打前站,则表现出了吴用的故作诡秘,及其对于未来合作伙伴缺乏起码的信任。吃完饭,他又说要到阮小二家权以借宿。他掏钱又买些酒肉,四人继续大吃大喝,及至酒酣面热,听到阮小五对梁山强人的“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缎”表现出羡慕时,他才以钱财富贵为引,以一世快活为诱,引得阮氏三雄心痒难耐,这才摊牌。在整个过程中,很难看到吴用的真情实意,看到的只有他的不坦诚。吴用对公孙胜也是充满试探、欲擒故纵,还劈胸揪住公孙胜,说什么“明有王法,暗有神灵,你如何商量这等的勾当”!
吴用对林冲的挑唆利用也是如此。晁盖全然没有看出王伦不想收留自己,但吴用看出来了。他还看出了林冲对王伦的不满,想到要利用林冲,自己“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并决定即便林冲“心懒”也要逼迫他火并。这一番描写充分显示出吴用那副自我欣赏的小人嘴脸。于是吴用私下与林冲会面,挑拨说“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与头领坐……此天下公论”。他先给林冲戴高帽子,又继续挑拨,王伦“如何心地倒恁窄狭”?于平淡中加深林冲的不满。引得林冲火冒三丈,他却以退为进,说“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及至林冲要杀王伦,吴用还火上加油地说“我等来的不是,倒坏了你山寨情分”、“请头领息怒,我等自去罢休”,最终促成了火并。可王伦虽然心小肚窄,就应该被杀吗?以如此手段夺人山寨、占人位置,吴用哪里有一丝的“好汉”成色?
以阴损手段拉萧让、金大坚、朱仝和卢俊义等人入伙,同样表明了吴用的不地道,甚至心性残忍。
吴用有小人之心、无大丈夫之行,还表现在他对别人的不信任上。宋江在呼延灼归顺梁山之后,谋再打青州,吴用说:“只除非教呼延将军赚开城门,唾手可得。更兼绝了这呼延将军念头。”绝念头是要把呼延灼拴住,其深意是吴用不信任其投顺的诚意。同样,关胜归顺后主动请缨去与宋将对阵,吴用说:“关胜此去,未保其心。可以再差良将,随后监督,就行接应。”宋江不以为然,吴用仍然坚持“只恐他心不似兄长之心”,还是派了林冲、杨志等下山。对呼延灼、关胜是这种态度,对其他败而降的将领,怕也多是这样的保留态度吧?身为梁山常委之一,却总是以这种心态来揣测部下,吴用实在不像是个做大事的。
而且他这个军师,既无决胜千里之概,又无运筹帷幄之妙。他的口头禅是“略施小计”、“何难之有”,但事到临头,却往往让梁山人马大触霉头。梁山的多次征战,其实有他不多无他不少,诸如打祝家庄、打高唐州、打大名府等,若不是机缘巧合、有人相助,梁山的军事行动只能是画饼充饥而归。尤其是他和卢俊义攻打东昌府,梁山一路败北,其中虽然有吴用懈怠的可能,但更多凸现了吴用“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本质。就连他之前以假书信救宋江的计策,不也只落得几乎葬送宋江和戴宗性命的下场吗?
吴用的大智慧很难见到,其见不得阳光的小九九却俯拾皆是,其人实不足道也。金圣叹说吴用“奸滑便与宋江一般”,可谓看透了他。
编 辑/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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