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时代有种画眉材料叫“螺子黛”,出产于波斯国,它是经过加工形成的各种形状的黛块,使用时无需研磨,蘸水即可。因为它的模样及制作过程和书画时用的墨锭相似,所以也被称为“石墨”或“画眉墨”。
这种“进口化妆品”还跟一个跟风“效美”的故事有关。
颜师古在《隋遗录》中记载:隋炀帝每次坐龙舟出游,龙舟上都安排上千个手执雕板镂金楫的女子,这些经过挑选的妙丽女子,就是所谓的“殿脚女”。有次出游,隋炀帝看到一位名唤吴绛仙的“殿脚女”不但温柔美貌,而且还画着修长的蛾眉,尤其喜欢,无奈她已是别人的妻子,炀帝只能让她“执首楫”,称其为“崆峒夫人”。
隋炀帝每每倚靠着蔽日帘看吴绛仙,许久也不离开视线,说:“古人说‘秀色若可餐,像绛仙这样的真可以治疗饥饿病啊。”隋炀帝兴致所至,还赐诗一首给吴绛仙,日:“旧曲歌桃叶,新妆艳落梅。将身倚轻楫,知是渡江来。”
后宫佳丽听说这事后,争先恐后地效仿画长蛾眉,司宫吏为此每日在宫中发放多达五斛的“螺子黛”。
但探究起来,真正刮起“化妆旋风”的人比吴绛仙早了几百年,此人正是孙权之子孙和的爱妃孙夫人。
孙和常将孙夫人抱在膝上,一晚月色明亮,孙和手里的玉如意一不小心,碰伤了孙夫人的面颊,顿时血流满面。孙和唤来御医,命令他们尽力医治且不能留下任何疤痕。御医说,止血容易,要不留疤则须用白獭髓、玉屑和琥珀屑调和在一起经常涂抹,才能生效。玉屑和琥珀屑很容易找到,唯独这白獭髓很难觅得。于是孙和悬赏天下,有献白獭髓的以千金酬谢。
后来,富春江上有个老渔翁禀奏说:“每年祭鱼的时候,白獭们为争夺配偶常发生厮杀格斗,死去水獭的枯骨会藏于石穴之中。獭骨里面虽没有骨髓,但若将之粉碎后与玉粉调和,也可以去疤痕。”孙和听了,便命渔翁打捞一些獭骨,与玉屑、琥珀粉调和,制成药膏。结果,昂贵的琥珀粉用得太多,孙夫人敷完以后,在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赤红的斑点,但看起来却更俏丽了。
这种无意之下的造型竟成了一种时尚,后宫嫔妃纷纷效仿,都用丹脂在脸颊上点一小斑。这恐怕是有记载的最早的“追星潮”了。
为了美,为了时尚,多少红颜变枯骨,她们的人生虽然美丽了,但却丧失了自我存在的个性,这成本似乎也太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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