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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钊墨迹勒石的人文故事

时间:2023/11/9 作者: 钟山风雨 热度: 15595
沈伟东

  李大钊,中国共产主义的先驱、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对于这样一位显赫人物所挥毫书写的张继《枫桥夜泊》诗的墨迹,当年在寒山寺风景名胜区(现更名为苏州市枫桥风景名胜区)寒山别院内落成,不能不说是一件盛事。那么,李大钊的墨迹是怎样辗转来到苏州呢?这前后的人文故事可不少,现予以一一披露,以飨读者。

  李大钊墨迹源于田家英

  若要披露李大钊手书张继《枫桥夜泊》诗墨迹勒石上碑这件事,方行可是位首提人物。早在抗日战争年代,方行是中共上海地下党从事秘密工作的共产党员。他当过记者,所撰写的政论文章,针砭时弊,文笔犀利。当年“七君子”在苏州看守所被关押了7个月零27天,保释出狱后回到上海。是方行,首先采访了“七君子”,及时在上海的一家杂志上刊登,使急切关注“七君子”的各界人士,及时了解到“七君子”的行踪和继续开展抗日救国的坚定意志。

  新中国成立后,方行担任上海市文化系统的领导。他熟悉文博事业,是位专家学者型的领导。熟悉方行的同志都知道,他热情健谈,性格豪爽,交友甚广。“文革”前,他曾与知交田家英合编影印《先烈李大钊手迹》。田家英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把广为收集到的李大钊的珍稀手迹,陆续寄往上海方行处,其中就有已翻拍成照片的李大钊手书的《枫桥夜泊》诗。谁知,《先烈李大钊手迹》将要付印时,一场浩劫席卷而来,有着书生风骨的田家英愤然自尽。而这时在沪上的方行,也被罗织了多项罪名,受尽折磨,九死一生。对于好友田家英的抱恨离世,他全然不知。

  方行捧着墨迹寻访柳林

  “四人帮”被粉碎后,留下腿脚残疾的方行,重新走上了工作岗位。他在沪上喜闻改革开放之初,姑苏寒山寺名声远扬,络绎不绝的中外游人,无不以觅得一幅清代俞樾书写的张继《枫桥夜泊》诗碑拓片而快慰。时时关注着苏州的方行,忽然想到了李大钊手书的《枫桥夜泊》诗墨迹。他思忖:如把李大钊所书写的《枫桥夜泊》诗墨迹勒石刻碑,岂不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这不仅能使枫桥、寒山寺分外增色,而且将其墨拓或朱拓后,作为珍贵的礼物赠送给中外贵宾,定然会受到欢迎。方行翻箱倒柜地寻找“文革”中被洗劫抄去又退回来、已杂乱堆放在储藏室里的老照片。当他喜出望外地找到李大钊手书《枫桥夜泊》诗墨迹后,就想到“文革”前的老友、被苏州人民赞誉为文化书记的市委书记柳林,想让他在寒山寺选址勒石刻碑。1979年,他与时任中共上海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的周克专程来到苏州。当见到接待他们的苏州市委统战部部长马崇儒时,急切询问并欲见柳林。从马崇儒口中得知,柳林已调离苏州去了南京。于是,方行就委托马崇儒将李大钊手书《枫桥夜泊》诗墨迹之照片转交给柳林,并郑重提出了在寒山寺勒石刻碑的建议。

  之后方行又去了一次苏州,不过这次是到苏州南园宾馆,看望正在这里休养的老首长陆定一。在他与陆老纵情交谈之间,方行郑重地展示了李大钊手书的《枫桥夜泊》诗的影印件。陆老仔细端详,说是难得一见,非常珍贵。随后,兴致颇高地手握方行准备的笔,挥毫书写了“先烈李大钊遗墨”的题签,并盖上篆文印章。

  方行心系李大钊墨迹勒石这件事,苏州有关方面其实是很重视的。当年马崇儒从方行手里接过李大钊的墨迹照片后,就交给了市委统战部的科长张玉熙。之后,张玉熙请人作了一番考证,并由寒山寺风景名胜区遴选了优质石料,请了高手精刻,并在新规划建设的寒山别院的青松丛中,特地建造了古朴的“松茂亭”,将诗碑庄重地陈列于“松茂亭”中。可由于期间的人事变故,上海的方行却迟迟未能得此佳音。

  柳林茫然中追询墨迹下落

  时间不觉到了1995年。这年春上,方行应邀赴宁参加原江苏省省长惠浴裕回忆录的新书发布会,与柳林不期而遇。久别重逢的老友,欢叙之余,方行急于了解曾请苏州马崇儒转交的李大钊手书《枫桥夜泊》诗墨迹照片一事。柳林听了一头雾水,大感茫然。方行返沪后即给柳林寄了一帧李大钊手书《枫橋夜泊》诗墨迹照片。柳林收到后,凝视良久,连声赞赏这是一件难得的珍贵墨迹。于是他立即致函苏州市委书记杨晓堂,查询转交李大钊手书《枫桥夜泊》诗墨迹照片一事。

  此后,柳林和方行开始了频繁的信函和电话。一次,方行给柳林邮寄了李大钊的一封手札:“瑞麟、亚男先生:昨承枉驾并馈食品,谢谢。‘苏州将于今午十二时启行,宠约不克如命矣,由粤归来再趋访谢,匆匆,不尽白。弟大钊敬白。” 柳林为此于1996年6月27日致信苏州市政协主席曹兴福时认为:“李大钊致瑞麟、亚男信札中的瑞麟姓梁,亚男为章士钊夫人吴弱男之妹。” “信札当是李大钊于1924年出席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期间写的。代表大会是1924年1月4日在广州召开。可能是在会议结束即将离开时匆匆急就。‘苏州当是上海的隐语。李大钊曾七次到过上海,期间很可能到过苏州……”

  在两老来往的多次书信中,方行又向柳林邮寄了李大钊作于日本的一首《风雨楼诗》:“壮别天涯未许愁,尽将离恨付东流,何当痛饮黄龙府,高筑神州风雨楼。”柳林对此极感兴趣,并随之有了一个设想。在他致曹兴福信函的末尾,以“再者”写了以下一段文字,表达了他的设想:“告诉你我想的一件事(未曾对别人说过):我想,李大钊牺牲近七十年,神州已经再造,拟在苏州选一风景最佳处(从未告诉别人),建筑一座‘风雨楼,以应烈士遗愿。方行同志来苏州可与他商量这件事。暂不对外人声张,保密(笔者注:柳林在“保密”两字下画了三个圈)。”

  诗碑前,方行久久凝视,百感交集

  且说柳林在接到苏州已将李大钊手书《枫桥夜泊》诗墨迹镌刻上石的信函后,便给方行致信并随附了诗碑照片。欣闻先烈墨迹已上石,甚为高兴的方行,急切想到苏州瞻仰诗碑。柳林亦有这个愿望,他在1996年3月又致函杨晓堂,提出:“邀请他(方行)到苏州看看,园林、文物的同志也希望和他见见面,感谢他对苏州文化工作的关怀。”但是,柳林因眼疾动了手术,一时不能来苏州。1996年6月的一天,柳林在南京看到苏州市市长章新胜,又重提了这件事,并说明自己因身体状况不能去苏州,建议苏州单独邀请方行。于是,在杨晓堂、章新胜两位领导的关心和重视下,以苏州市政协的名义正式邀请了方行。1996年11月,方行在上海市文管会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应邀来到苏州。已是八十高龄的方老,一到苏州,顾不上歇息,执意要先到寒山别院。拄着手杖匆匆到了寒山别院内的“松茂亭”,但见方老端庄地站立在碑前,久久凝视,百感交集。在他的提议下,他与同来的人员在碑亭前摄影留念。当他闻听寒山寺塔院碑廊内,也于1996年刻有此碑时,就与大家一同往观,承性空方丈热情接待,彼此交谈良久。

  此后,笔者将撰写的《李大钊墨迹勒石的人文故事》寄给方老,请他审阅斧正。未几日,方老寄回了经他修改的本文时,特嘱“将此碑刻拓片连同松茂亭照片,送赠河北省乐亭李大钊纪念馆”。据枫桥风景名胜区工作人员陈功和来信告知,李大钊故乡已有人来过,李大钊所书《枫桥夜泊》诗也已于1997年上石落成。方老的愿望亦得到了实现,闻听此信息,方老甚感欣慰。

  (责任编辑:巫勇)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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