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层新华日报报业集团大楼——新华大厦的原址是新华日报社的老楼。老楼在南京解放前为国民党中央日报社办公楼。我在新华日报社工作了几十个寒暑,老楼留给我很多回忆,而60年前南京解放前夕亲身经历的一段往事,至今记忆犹新。
1949年1月,我与朱闰生(朱自清之子,我的外甥)在苏北解放区接受任务,由中共华中工委社会部江华、李朴夫二人派遣来到尚未解放的南京做情报联络工作。朱闰生曾经在中央日报社工作过,按照事先计划,要利用这层关系设法进入中央日报社工作,以这份公开职业为掩护。因此,先由朱闰生到报社去了解情况相机行事。此时中央日报社的大部分人员已去台湾,只留下少数职工维持出报。朱闰生在报社遇见以前认识的编辑部主任茅士杰,打过几番交道后,茅士杰介绍朱闰生进入报社工作,接着又把我介绍进报社。我被安排在采访部,采访部主任李廉分配我跑社会新闻。后来,我考虑外出采访占时多,设法改调到夜班做校对,这样白天就有充裕的时间开展我们的工作了。从那时起直到南京解放,我们通过各种关系为迎接解放争分夺秒开展工作,其中包括保护了中华门外总粮库1000多包共20万斤以上的大米未被哄抢,还有东南印刷厂的全部器材,同时还搜集到若干方面的情况,共写成材料20多件。南京解放后我们即向军管会秘书处田兰田汇报了以上情况,所保护的大米随即被有关部门接收,用于急需补给。
1949年2月间,江泽民从上海来到南京。当时南京尚未解放,国民党当局大肆搜捕共产党人,政治气氛紧张,如何确保江泽民的安全,我们作了反复考虑。朱闰生家与江泽民家是世交,我与江泽民是扬州中学同窗好友和邻居。我和朱闰生认为报社的环境比较安全,于是我们让江泽民在报社老楼四楼最西边的小房间里住了两夜。本来我与闰生在这小房间合睡一张床,泽民来后就与我和闰生三人共挤一床过夜。我们弄来面包、大饼或简单饭菜,门一关让泽民在房间里吃。其间我与闰生曾陪泽民到南京大石桥中央大学宿舍去。泽民上楼找人,我和闰生在楼下等候。我虽与泽民是老同学,但上楼找谁,他没说,我们也没问。江泽民待了两天后即返回上海。
“文革”中我被隔离审查时,江泽民所在单位来人外调,来者是两个造反派,到我所在的新华日报社“清队学习班”上对我逼迫斥骂,反复追问1949年2月江泽民来南京干什么,到中大宿舍找谁。我说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出身革命烈士家庭,中学时就是倾向革命的进步青年。可是他们不管我怎样陈述解释,还是拍桌子说我不老实,拿出“文革”中惯用的逼供手法,一定要我说出个究竟。我始终坚持原则,对朋友负责,不胡编乱说。为此,我在“学习班”上被批斗了好多场。多年后,我与江泽民在北京相聚,回忆往事时他告诉我,那次去中大宿舍是与地下党联系的。
就在江泽民从南京返回上海后不久,天翻地覆,南京于1949年4月23日解放了!今年适逢南京解放60周年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回忆往事,百感交集,我写下此文作为衷心的庆贺和永久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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