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女,96年生,硕士研究生在读,本刊特约编辑,安徽省作协会员。习作散见于《读者》《意林》《哲思》等刊物,已出版《我与笔茧的苦恋》《我是中国的孩子:云朵上的舞者》等作品。
微博:@刘斌是个小太阳
我的2019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焦虑中挣扎度过的。
该怎么描述这段可怕的经历呢?生活一下子变成了黑白默片,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与朋友狂欢时,内心总是陡然生出罪恶感,可即便慌乱地逃回图书馆,目光也不肯在书本上停留片刻。深夜一点半,室友打着轻鼾,我却辗转反侧,心绪难平……我尝试着摆脱压力对我精神的无形控制,可锻炼、听音乐、交友等自娱行为都像根小木棍,把熬成了蜜糖的焦虑搅拌得越来越浓稠。
油彩画般灿烂的日子好像在我研究生入学后,开始慢慢褪了色。与大学自由发展的教育模式不同,研究生入门的第一步就是学会与论文和谐相处。起初,我们相安无事,可时间一长,彼此性格的差异就暴露无遗。长期浪漫感性的写作方式让我难以适应逻辑理性的论文构架,而我对色彩斑斓的生活的渴望也无法满足于单一的书房式学习。
朋友圈里有句玩笑话:“没有发表的论文就像没有子嗣的后宫嫔妃,再受宠也没有安全感。”
无数个深夜,我从图书馆回来,沉甸甸的书包和空空如也的脑袋把我的思绪变成了一朵蒲公英,随风纷纷扬扬。如果我没有写出优秀的论文,可能意味着毕不了业,进而影响我规划好的整条人生路线……由一篇论文所引发的蝴蝶效應在我脑海中卷起了一场世纪风暴。我的体内住着一个闹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当下的失败。
日漫《小林家的龙女仆》中说:“你感受到的压力,都是来自于自己不努力不积极,而又不甘现状的恐慌。”我们每个人都曾向往山川湖海,在被现实一次次击溃后不得已画地为牢。我就像一个误入戏剧舞台的相声演员,既不舍得离开流溢着光与热的舞台,也无法即刻学会戏曲表演的基本功唱念做打,只好尴尬地杵在最末端,战战兢兢地等待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淘汰的命运。
前段时间和文友延儿聊天,他静静地听完了我长篇大论的抱怨后缓缓说:“其实这是很不错的状态,因为你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浮躁的今天,这句话算是很不错的嘉奖,它为人所有的压力都找到了一个踏实温暖的安身落户之所。
世界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有梦想的人都在远航的船只上。于水手而言,最痛苦的不是惊涛骇浪,而是陆地总面积1.489亿平方公里,却没有一座岛屿值得向往。当每一次出行都失去了意义,才算真正地被世界抛弃。
2019年收到的最后一条读者私信是:“高考愈来愈近,身边的人进步神速,自己除了对成功永无止境的幻想和能力不足的烦恼外,始终没有动力。”我洋洋洒洒地写了半个小时的学习心得和建议,文末,我把延儿的那句话送给了她。而至于怎么克服“不努力不积极”,可能得等我写完手里的这篇论文后才有答案。
有时,我们怨怼自己的力不从心,落人于千里;有时,又会发现,笨拙的自己竟于不知不觉间,跌跌撞撞地翻山越岭。
当太阳没入地平线以下,愿你依然有做梦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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