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R君:
我忘记了你具体是什么时候走进我的生活的,但我很清楚地记得,高二我们重新分班,为了能够和你进入同一个班,我付出了很多努力。那段时间我很压抑,但也很快乐,每次做题做到想要放弃时,只要想到你,就会强迫自己调整状态。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可以如此有毅力、有信念。
終于,和你同班但距离依然阻隔万水千山。我们每周考一次试,每一次考试的座位都是依据上一次考试的成绩来编排的,我离你最近的时候也要隔着半个教室。
我一直想,会不会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到你的背后,理所当然地跟你打招呼。为了能够实现这个目标,我兢兢业业地学习,刷题,整理错题,去老师办公室问题,每天早上起很早背单词……终于有一天,我坐到了你的前面。我兴奋了很久,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学习真的可以使人快乐。更庆幸的是,后来的后来,我离你的距离也一直都是这么近。
那段时间恰逢学校举行十佳歌手大赛,每个班推荐一个人,不知道是谁开玩笑地报了我的名字,大家一起起哄,我百般推辞,因为我是真的没有这个勇气,我喜欢一个人躲着唱唱小歌,但我无法想象当着那么多人唱歌,我是个连KTV都不敢去的人。
就在那时,你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去吧,有点班级荣誉感行不行。我很失望,我不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我甚至偷偷发誓不喜欢你了,可是,如果我真的那么容易把你放下,我就不会为了你而执拗了。我参加了比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
但我很快原谅你了,因为我发现站在舞台上感觉其实挺好的,当所有人都缄默聆听,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那种安然让人动容。我没有进决赛,但是我开始参加甚至组织学校的活动,因为你我在变得越来越好。
高中三年,我用了这三年的时间来喜欢你,正是这种喜欢让我一点一点地前行,让我在迢迢生命最绚丽的时光里邂逅了最珍贵的东西—一点诚恳,一点谦逊,一点勇敢。
寂静的喜欢是柔软温和的风,一个人的灵魂会在这份喜欢的雕镌下澄澈透明。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人,为了你,选择热爱整个世界。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喜欢你很久的九予城
越想忘记,越刻骨铭心。好久未闻,你的七月上。好久未见,你的小酒窝。只想整理一下过往,给你写封信。
张爱玲说得对,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得到幸福后患得患失。现在回想起来,最快乐的时光竟是高考结束那天。因为,我收到了你送的佩克钢笔。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都让我觉得我在接近幸福。
我到家的那晚,下着大雨,也没能阻止我换新手机的冲动。只因为你说过,你一回家就跟我开视频。我怕旧手机太卡,看不清你的酒窝,听不清你的声音。可是,我等了好久,你也没出现,像蒸发了一样。
之后,我去了闺密家芒果园度假。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很甜,但我想的全是你。那晚,我们开卧谈会,直到凌晨三点。她们问我有什么小心愿,我说,希望能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再和你去一趟紫陶街。
出成绩那天,我爽快地给你看了我的成绩单。而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你的成绩。甚至你回学校,也没跟我说一声,直到我远远地看见你走在教学楼的背影。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我觉得确认完志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志愿确认头一晚,终于从你口中得知,你可能被复旦录取。那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稳,因为我可能上不了复旦。
志愿确认完那早,我就给你发了消息,可你只字未回。给你打的两个电话,也没有任何回复。本来想着给你买点特产,去见你一面。可是,我连你在哪里都不知道。
直到下午,看见你的回复,“对不起,我在回家的火车上了。”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或许,只有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和你去紫陶街的希望破灭了,意味着有些话不能当面说了,也意味着你在我的青春里渐行渐远了……
本来想着,和你去一趟紫陶街,买几个漂亮的瓶瓶罐罐。请你到我的家乡玩,带你去看文艺的小桥流水,去买很香的葱花饼,去吃东街的干锅虾,去吃西街的凉米线,去湖边骑单车,去田野里放风筝……
现在的你,已经到家了吧。你匆匆而来,悄悄而去。要来的我无法阻挡,要走的我也无力挽留。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冷漠。或许,也没有必要知道。
至于以后的我们,做普通朋友也可以,做很好的好朋友也可以。只是我还是舍不得用你送的钢笔,会想起你唱的七月上,会想起你的小酒窝。
“你会不会忽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或许,不会了。只能在这跟你说一声,好久不见。
—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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