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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不遇倾城色

时间:2023/11/9 作者: 传奇故事(上旬) 热度: 15271
彼岸妃花

  宫廷里最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宴会,着实让人乏味。我端坐在母后身旁,心里却早已叫苦不迭,几次想要借故出去放风,都被母后的眼神吓住。

  宴会结束后,其他公主都在议论宴会上的青年才俊,我却没兴趣掺和,转身朝自己的宫殿走去,没承想拐角处突然出现几个人,我刹不住脚,险些撞进一人怀里。

  “公主可还安好?”面前的人声音极悦耳。

  我抬头带着公主端庄的微笑道:“本宫无事。”

  “小十九,你可认得他?”旁边传来六皇兄的声音。

  我侧目看那人,模样倒是周正,即便在相貌极佳的六皇兄身边,也没有被比下去,反而多了几分儒雅。

  “这位公子相貌俊朗,举止不凡,想来定是位才子。”

  “哈哈哈,小十九你竟不认得他。”六皇兄难得笑得爽朗,我却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我该认得他?我看向那人,却发现那张俊美的脸上也带着笑意。

  六皇兄笑我也就罢了,可他一个看不出身份的人也这样,我面子上就不好看了,有些恼怒道:“本宫为何要认得他?”

  六皇兄见我恼了,才止住笑:“不知小十九可还记得当年偷改夫子批语的事?”

  偷改批语?我想起了这桩旧事。

  那时宫里宫外,无人不知京城白丞相家出了个神童,不到十岁便吟诗作画无所不能,不少人教导自家孩子时都会提到白锦年这个名字,而我自幼顽劣,更是免不了多听几回,最后听得多了,就想为民“除害”了。

  我不能跑出去找这个白锦年算账,正有些报仇无门时,看到夫子桌上批注的本子,本来只是想恶作剧,却无意看到了白锦年三个字,顿时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拿起毛笔便在批注栏上写了四个大字:狗屁不通。

  写完这些后,我整个人都舒爽了,却不想这事被父皇知道了,罚我跪了三日佛堂,我的膝盖跪得差点废掉。

  等我被人背回宫里时,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白锦年送来的,拆开一看,还是那张纸,却在我批注的字下面添了一行:多谢公主指教。

  那字写得行云流水,衬着我的字粗俗不堪,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脸上……

  “这位便是白锦年。”六皇兄笑着给我介绍,打断了我的回忆。儿时的事情本来已经远了,但如今这人站在我面前,讓我很难不想起一个词:冤家路窄。

  “当年公主指教在下,没能登门拜访,实在是在下不周,还望公主见谅。”

  我看向那张没有一丝歉意的脸,总觉得他是在嘲笑我当年字写得不好,言语又粗俗,想要再端出一张端庄完美的笑脸已经不可能。

  “本宫还有事,先行一步。”

  本以为我和白锦年的缘分就此而止,可一道赐婚圣旨下来,让我愣了半天。我素来知道父皇喜欢乱点鸳鸯谱,却没想到今日点到了我头上,顿时觉得我和他真是孽缘不浅。

  临嫁前夕,母后颇为伤心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说了句:“你须记得,万不能为那人动心。”

  母后说得仓促,我听得马虎,也没放在心上。在白府没有参加不完的宴会,我倒也舒坦。

  “公主,为夫画了一幅画,你来看看如何?”

  “公主,为夫写了一首诗,不知你觉得怎样?”

  “公主……”

  过多了吃饱就睡、听琴赏画的日子,我觉得身上的肉又长了许多,便找来御医调理身体,却被告知我已怀有一月的身孕。白锦年知道这个消息后面上全是喜色,整日拿着书问我该取个什么名字好。

  没过多久,我有孕的事情就传开了,母后把我召进宫,我本以为她又要给我讲些三从四德的东西,却被她的一脸严肃吓了一跳。

  一碗堕胎药端到我面前,我恐惧极了,慌张地往后退,却终究没抵过宫女们的强灌。我想着白锦年跟我说明日要去为孩子祈福,眼睛已经模糊,耳畔听到母后残忍地说:“十九,我是为你好。”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再醒来时,我的肚子已经平坦得好像看不出里面曾孕育过一个小生命。我呆呆看着窗外,想着该如何对白锦年解释,又想起他欢喜的表情,只觉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我起身推开阻拦的宫女跑到母后宫外,刚想推门进去,却听到母后一声叹息:“皇上为了推翻白家,总是要有一个公主下嫁,让白家放松警惕,我本不同意让十九嫁过去,可公主里偏偏十九与那白锦年有些渊源……如今白家株连九族,明日就要斩首示众,不知我的十九知道这事会怎样呢……”

  我颤抖着推开了大殿的门,第一次觉得母后陌生得让人害怕。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母后看着我想要上前,却又顿住脚步,挥手让人把我带走,我忽然记起母后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万不能为那人动心。原来一切都是算计好的,我不过是一颗棋子……

  那夜,我在父皇大殿外跪了一夜,一向疼惜我的父皇却始终没看我一眼,身边有人叹息,有人嘲讽,我的心跟着一点点变凉,终于在黎明时看到了绝望。

  我站在高楼上看着被绑着的白锦年,想着他吟诗作画的模样,那张脸俊美得让我心动,只是我从未说出口,我怕这一切幸福在我说出口后便成了泡影,可终究……我什么都没说,泡沫却还是碎了。

  午时一到,我眼睁睁看着他身首异处,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衣,却终归没有力量去挽救,只觉得一颗心被活活剜去。

  “公主,这是……白锦年送给您的。”

  我打开那封信:愿妻相离后,重梳蝉鬓,美画蛾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竟是一封休书,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吗?我瞬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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