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正是拔节扬花的季节,于东平原的麦子却病恹恹的,因为缺水,大野里愁出了道道纵横不一的皱纹。
村庄也愁,他们很像讨奶的庄稼崽子咧嘴大哭的模样。
有人站在其腿深的麦田里,用脚狠劲踢起麦子的兄弟姐妹—小草儿野花儿,嘴里咒骂着太阳的废话脏话,还有那一贯慈悲为怀的老天爷.
夜里,雨真的被骂下来了,雨,轻叩柴门,窈窕村姑一般,心里满溢着羞涩,没一声有一声的。
我遍地青绿的麦子兄弟们都说,黄忠大吕见过么?这就是。可惜他们都牺牲在今夜里,我跑出门外,风中行走,一脸的童稚色彩。风的雨、情的雨啊!从高处落下来,就这样缠缠绵绵无始无终。
村庄和田野在夜色中喘息,新矗起的一座座高的、矮的、白的、灰的楼房轮廓,被丹青高手几秒中内表达无疑。
麦子的童话,村人的童话,看家狗的童话,包括一些抚摸植物的童话次第醒了。
大野醒来了,我和麦子兄弟默默对视,似乎听见他们正被灌浆的音乐、被音乐侵泡的雨滴,一群群跑过来抱着我,吻我的发、我的额、我的眉、我的唇、吻遍我清瘦的身子。我微闭双眼,仿佛自己幻化成一颗麦子,与无尽的绿色的血脉融成了一个整体,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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