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

　　如何知道她的好心情， 又如何判断

　　这份好心情因何而来。 你看她驾驶自行车

　　在环湖路上兜风， 那车轮一前一后

　　时疾时缓， 湖水的返光和笑声滚动

　　她伸展手臂， 模仿云丛中的鸟

　　飞过青草地， 飞过人群稠密的公园

　　像一只野生的鹿， 她轻盈， 飘逸

　　散发着花木的香味。 她的眼神温柔

　　照见万物复苏， 和万物的梦

　　珍惜这短暂的自由时光吧， 幸福的少女

　　很快会成为贤妻， 研究一日三餐的菜谱

　　很快会成为良母， 触摸时光留下的伤口

　　还没来得及走遍天下， 来不及回眸

　　她已早生华发， 身体的江山破碎

　　现在她转到湖的另一边， 黄昏的阳光

　　使她的脸庞长满绒毛， 她的长发遍布光芒

　　她临湖摹画， 把透明的自己放进画中

　　湖水清澈， 使她成为湖和周边世界的一部分

旅 途

火车沉稳， 笨重

　　发出巨大的轰鸣

　　我注意到车厢深处人群中

　　一束小野花在一个孩子的眼里绽放

　　他是欢快的， 也是惊奇的

　　在他的眼里， 一朵花的绽放

　　可能就是世界的模样

　　我听到他对父亲说

　　爸爸， 这朵花像星星

　　他重复着这句话

　　并确信星星就在每个人的身边

　　我仔细看那花

　　怎么看都像

　　一颗光秃秃的头颅